264 都察院联名弹劾
沈七最后看了一眼谭府的大门,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 第二日早。 谭纶慌慌张张的来到乾清宫,请求面君。 但皇帝昨夜留在了皇后那里,还没回来。 冯亮问道,“怎么了谭中堂,什么事惊动您了?” “哎呀!您就别问了!” “我一个时辰后再来!” 看着谭纶火急火燎的背影,冯亮慢慢的笑了起来… “张阁老!” “我…我实在不知找谁,只能找您来了!” 张居正被谭纶单独约出来。 “子理遇到什么事了?” “您看这个!” 说着,谭纶递上几个文书。 张居正慢慢打开,原本疲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子理!这…这些你是从哪里弄的?” “我没弄!有人想把我当刀使!” 只见那些文书上,密密麻麻的人延时弹劾陈洪的话语。 而且,里面把他犯的不可饶恕之罪全部罗列出来,还提供了证据。 甚至证人都白纸黑字的写在上面。 顿时,张居正有些后悔跟谭纶出来。 “早上一起来,这东西就在我府里了!” “我来不及多想,直接进宫了。原本想见陛下,但没见着!” “这就来找您了!” “糊涂!”,张居正严厉道,“这上面这么多,这么大事,怎么能去找陛下?” “这不是有违陛下圣名吗?” 谭纶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的瞪大了眼睛。 “对!我确实糊涂了!光想着把这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看似你扔不出去!这上面的案子,时间跨度大,且每一个都是足以震动全国的案子,必定是蓄谋已久!” “他是看准了你初来乍到,无根无据。” 谭纶低着头,思考了起来。 弹劾陈洪这个事,的确只有适合干。 初来乍到,除了皇帝没有别的依靠。 背后之人先看自已被皇帝看重,后看跟陈洪起了冲突,这才把自已当枪使。 “陈洪…这阉人确实该死!”,谭纶咬牙切齿道,“但…风险太大了!” “毕竟他不是冯保。” “如果把这个呈上去,皇帝会陷入两难。” “罢黜陈洪,上面的这些事自然跟皇帝没关系了。” “但罢黜陈洪,皇帝能找到替代品吗?” “冯亮呢?”,谭纶问。 “他不行!”,张居正摇头,“他没冯保那么聪明,又没陈洪那样心狠手辣!” “他不是办事的奴婢!” “冯保呢?” “陛下一句话把他放出来就是了呀?” “冯保?” 张居正心虚起来。 他就是因为自已才贬到御马监去的。 皇帝故意明天惩罚自已,就是想冯保和他彻底决裂。 “那一次,确实我错了!” “可正如谭纶说的一样,皇帝要罢黜陈洪也是一句话的事…”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萌生在他的脑海里。 “是皇帝干的吗?” “是想让我们弹劾冯保,又让我们把冯保…保出来?” 他看向了谭纶。 “应该就是如此了!但不能让谭纶知道…” 之后,他镇定的说道,“我看…把更多人拉下来最好!” “一两个人不好办的事,几十个人,几百个人就好办了!” 谭纶微微眯起眼睛。 “张阁老的意思是…” 张居正把文书塞回谭纶怀里。 “都察院的何川,跟陈洪多有冲突!” “我也把这些扔到他宅子里?” “不行!你带着这些找他!不然日后调查起因,查到你头上,你有嘴说不清!” “明白!” “谢张阁老指路!” ~~ 第三日,早朝。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都察院御史何川,有本要奏!” 朱载坖坐在龙椅上。 “奏来!” “陛下!都察院所有御史联名弹劾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 “哦?详细说清楚!” 何川上前行礼。 “臣等都察院御史,恭承天命,监察百官,以清君侧,以正纲纪。今有司礼监掌印太监陈洪,行事乖张,罪恶昭彰,臣等不敢默然,谨陈其罪状! “一、毒杀代王,逆乱宗室。代王素以仁厚著称,无辜遭此横祸,实乃人心痛惜。陈洪身为宦官,竟敢擅自杀害皇亲国戚,其心可诛,其罪难逃!” “二、铲除锦衣卫,削弱皇权。锦衣卫者,朝廷鹰犬,专司侦缉,维护皇权。[姓名]擅自剪除锦衣卫,意在削弱皇权,其心险恶,不可不察!” “三、以权谋私,贪赃枉法。陈洪利用职权,收受贿赂,卖官鬻爵,败坏朝纲。其贪婪无度,已至令人发指之地步!” “四、私下制作蟒袍,僭越无度。蟒袍乃皇帝赐予功臣之殊荣,陈洪擅自制作,穿戴于身,显露出其野心勃勃,欲图不轨!” “五、暗杀兵部诸位大臣,扰乱朝政。兵部乃国家军事重地,大臣们为国家安危日夜操劳。陈洪竟然胆大妄为,暗中杀害多位兵部要员,致使朝政动荡,国本动摇!” “综上所述,陈洪之罪行,罄竹难书,若不严惩,恐将贻害无穷。” “臣等恳请陛下明鉴,依法严办,以儆效尤,以安民心。臣等不胜惶恐,伏乞圣裁。” “臣等都察院全体御史,联名上奏!” “臣等都察院全体御史,联名上奏!” 何川说完,整个都察院的御史们纷纷出列,下跪叩首。 乾清宫的空气都凝固了! 平日里跟陈洪不对付的官员们面露喜色,满怀期待的看向皇帝。 跟陈洪亲近的官员们则忐忑不安,额头冒汗。 其他人表情严肃,静慎的观察着局势。 “陛下!” 陈洪跪下来,鬼哭狼嚎。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 “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朱载坖站起来,走到朝臣们眼前。 “何川。” “臣在!” “你所弹劾数项罪名,可有凭证?” “稳了!” “稳了!” 张居正和谭纶纷纷嘴角微微上扬。 “请陛下过目!” 看着那些文书,朱载坖的脸色越来越黑。 “谭纶。” “臣在!” “都察院的联名奏疏上说,这些文书是你送到何川手里的?” “是!” 陈洪猛地回头,满眼杀气的盯着谭纶。 “臣身为阁臣,对任何人的违法乱纪,不能视而不见!因此收到这些文书后,便交给了何御史!” “收到?这么说,你也是被人匿名投了这些文书?” “是!” “臣以为,弹劾陈洪之人必是被他打压,迫害的卑微之人!” “他不敢光明正大弹劾陈洪,只能寄希望于臣这个京师新人!” “臣请陛下,暂时关押陈洪,详细探查上述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