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被她弄得没了脾气,温声安抚道:“别哭呀……若是疼,你就说给我听。是我不好,你骂我就是,非要憋到自己哭了么?” 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银锁哭得越发委屈,更加停不下来了,边哭边道:“就是大师姐不好!你要弄到东西二边打成持久战,你可知世上要多多少家破人亡的浪客?那都是你们汉人!汉人啊! 齐国北边有柔然,淮北势必没多少人马到汝南支援,西边将领众多,再杀回来时定然屠城泄愤,这一来,又要死多少人?若是东西二魏在国境前胶着,北方失守,又有多少人会死在柔然铁蹄之下?你能说跟你毫无关系吗? 你手下探子刺探不利,连对方何时攻城都没打探出来,临时匆匆忙忙要去杀人,想过乱军之中闯不出来怎么办吗?想过……想过有人时时刻刻念着你吗?!” 金铃一时语塞,她从未想过敌城里的人怎么办,只想着乌山若是保不住,便对不起师父。她见银锁哭得眼角飞红,鼻头亦是红彤彤的,大颗的泪珠像是断了线一样不停地滚落,急忙扯过一件衣服就替她擦,谁知越擦越多,越擦越止不住,她一着急,就用嘴去堵,这办法倒是很不错,泪珠刚一滚出来,就被她吸走,她吻完左边吻右边,银锁给她逗得笑出来,拉起被子给她裹在身上,自己擦了擦脸,道:“最该罚的就是你了,你还敢罚阿七,我替阿七打你屁股。” 可惜金铃被被子裹住,她的手伸不开,只好下手去捏,一捏之下爱不释手,情不自禁多捏了几下,表情带着回味。 金铃把她按回床上,见眼泪终于止住了,大大松了口气,闭上眼睛问道:“怎么罚我?” 银锁喃喃道:“我怎么舍得罚你?只怕你生我的气不理我……” 金铃低低叹了口气,枕在她手臂上。 她心中知道银锁的说法都没有错,可她身在乌山,若非挑动两个强敌争战,就无法保住自己。 颇为自私,却不得不做,一为向碎玉,二为身后祖国。 银锁的做法确乎是最好的做法,不但保住了她的命,也助西魏闪电般拿下一城,死伤不过百人。 她谁也不能怪,只能怪自己时运不济。 银锁见她没了动静,轻声问道:“大师姐,睡着了?” 金铃闭着眼睛摇摇头,“还没。” 银锁笑道:“既然还没睡,那就该你了。” 金铃本想拒绝,但被一只滚烫的小手捏在腰上,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银锁温柔地吻住她的唇,灼热的身躯包裹着她,让她舒服得仿佛全身浸在热水之中,熏得人昏昏沉沉。 银锁低声问道:“大师姐,是不是这里?” 金铃轻哼一声,转头把脸藏在了她肩窝里。银锁微觉奇怪,见金铃没了反应,像是已然睡了过去,嗤笑一声,把她的手塞回被子里。 ☆、第464章 皮里阳秋八 金铃自一个颇为旖旎的梦中醒来,梦中与甜美的银锁纠缠在一处,缠绵得很。 这感觉就算是她醒过来也没有消退,心中涨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让她忍不住张口呼唤。 “银锁……”这声音甜腻而慵懒,若非银锁怀中只这一人,只怕根本不信是金铃的声音。 “你醒了?” 银锁似乎是换了个姿势,才叫金铃终于发现了不妥。 “……你……”她蓦地捏住银锁的手腕,可那软软的力道实不像是要她停下。 “叫姐姐来听听。” 金铃嘴唇颤抖,开合几次,最终在银锁的注视下叫出了一声“姐姐”,甜腻的花-液汩汩溢出,彻底浸湿了银锁的手指。 由是银锁进出越发没有滞涩,动作也越发放肆,而金铃在睡梦中便已被催得烂熟的身体,则毫无意外地被推向高-潮。 那灼热的身躯紧紧缠着她,曼妙的曲线则串联了她自少年时代起所有的绮思。 “从今往后,我就这么叫你起床,好不好?” “胡闹……今天为何醒得这么早?” “大师姐起太晚了,天都要亮了。” 破晓的鸡鸣远远响起,渐渐此起彼伏。金铃贪恋这温暖,只是动了动,便没了声息。银锁推了推她,道:“莲儿只怕要上来叫你了,唔,她跑得很是匆忙,说不定有急事找你,你快起来吧。” 金铃慢慢撑起来,银锁看着着急,遂坐起来替她一件一件地穿上衣服。刚刚套上外衣,便听到莲儿拍门。 趁她扭头之时,银锁忙着替她梳头束发,须臾间就弄得服帖整齐。 金铃两步跨到门口,开门问道:“怎么匆匆忙忙的?” 莲儿见她打扮得整整齐齐,愣道:“少主,行主回来了。” “哦……师父怎么忽然回来了?他人走到哪了?” “行主从东南进山,这会多半已走了一半。” 金铃往屋里看了一眼,道:“你去准备准备,我洗漱一番就去接他……” 莲儿刚应声,门便在她眼前关上,差点撞到鼻尖,她摸摸鼻子,嗫嚅道:“少主,不用我帮你收拾屋子吗……” 金铃岂有心思管她,三步并作两步回了里屋,看见银锁已爬起来了,便道:“银锁,师父回来了,我不能送你……” 银锁失笑道:“大师伯回来要将我二人捉奸在床,你居然不着急?我走……” “糟了……!”银锁双眼圆瞪,见金铃神色如常,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那沉重的脚步声,不正是王操琴扛着轮椅,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声音吗? 金铃道:“别留下东西,快走。我要开窗把味道散掉。” 她说着,打开了面外的窗子,屋里甜得发腻的暖意蓦地被冲散,清冽的寒风像是冷水一样冲淡了房中的浓酒。 银锁系上漆黑的腰带,扣上兜帽,一手按在窗框上,翻出窗台,凌空落了下去。 金铃低头往下看,依稀看见银锁消失在昏暝的晓光之中,忽地,又好像有一只白皙的手,撕破黑暗,朝她挥了挥。 她束紧了领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毫不意外地感受到一股热意,她想她自己现下也许双颊酡红,若是师父问起,也只好说是睡得太暖所致。 她又打开了靠里的窗子,强大的气流彻底卷走了房中残存的缱绻,金铃心中略觉唏嘘,不论是当初还是现在,只要师父一出现,银锁就只能遁去,而她就要开始梳理接下来要撒的谎。 她叹了口气,在屋里扫视一圈,推门出去,在外躬身等候,莲儿见她终于出现,稍稍松了口气。 王操琴推着向碎玉,一步一步地走过来,碾得地上的木板嘎吱作响。 太阳出来了,一点点照亮大地。向碎玉目光炯炯,盯着金铃,忽然开口道:“脸色不错,还是在家养着好。” 金铃不禁抬起手,想让冰凉的指尖平复一下脸上残存的红晕。身体深处还残存着些许悸动,不时戳着她的良心。 向碎玉自己推着轮椅,从金铃面前经过,进了屋,立刻皱眉道:“怎地把窗子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