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正要开口,银锁拦住她,道:“好了好了,我们先歇会儿。” 两人这才得以喘息。辉日终于挤进人群,道:“散了散了!该干活了吧!把营帐都支起来,阿林侃做饭去。” 银锁从金铃旁边探出头来,大声问道:“我的行李在谁那?” 俄而有两个青年提着捆扎好的行李走过来,道:“少主,你的东西。睡的在我这,穿的在他那,还少啥不少?” “我那些零碎玩意儿呢?” 阿林侃挥着勺子道:“在我那,少主你自己拿!” 银锁粗粗看了一遍自己的东西,看着没少,便道:“阿罕。” 方才那拎着行李的青年谄媚道:“少主,什么事?” “我是不是个受万人敬仰爱戴的好少主?” “是是是是是,少主是明尊的使者,走到哪里都发光。” “那你为了表达敬仰之情,是不是可以帮我搭个帐篷?” 金铃在一旁听的忍不住笑了一下,看的旁人都晃了神,阿罕忙点头道:“好好好,荣幸之至。” 那帐篷本来就是能自己撑起来的,阿罕将帐篷抖开,穿进一根竹条把前后固定住,往上一提便成型了。 “少主,摆在哪?” 周围本已有好几顶帐篷搭起来,四下散落在沙地里,骆驼卧了个圆,银锁看了一圈,随手一指,道:“就那里了。谢谢你。” 阿罕单手触肩,得意洋洋道:“少主有令,万死不辞!” 等到阿罕离开,金铃忍不住道:“你这小坏蛋,自己不爱干粗活,便要别人替你代劳。” 银锁做了个鬼脸,道:“我这个少主不知道多好,什么事情都自己干了,这回实在懒得动了嘛……” 金铃并非成心责怪,无非是拿她打趣,遂摸了摸她的头。银锁抓住她的手,从头上拿下来,“大师姐,先进帐篷里歇一会儿吧。” 两人连续行进超过三个时辰,金铃刚才不觉得,如今银锁提起来,才觉得有点脱力。 那委实是一场让人紧张的恶战。 她钻进帐篷里,脱下靴子,解下长剑,歪头躺在羊皮上。身下是柔软的羊皮,有一股磨得都有人味的旧皮味。她顿了一顿,似乎是觉得硌,又蜷起身。 银锁盘腿坐在她旁边,自然而然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 两人谁也不说话,静静地沉默了一会儿,银锁忽然仰起头来,吐了口气。 金铃稍稍侧头,问道:“小胡儿,怎么了?” 银锁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可算是有命回来了……” 金铃莞尔一笑,道:“我道你一点也不怕呢。” 银锁道:“大师姐难道没听过一句老话?” “什么老话?” “乱拳打死老师父,也叫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我就算功夫逆天,一人刮我一下也受不了啊……” 金铃笑望着她。 若两人从小都在神仙谷里长大,想必从小到大都会这样相处。她躺在银锁腿上,天气好的时候,两人一起找个山坡晒太阳,晒得黑了,就互相取笑对方是黑炭。 银锁倒被她看得脸红起来,轻轻推着她的头,问道:“大师姐,发什么呆?” 金铃摇摇头,闭上了眼睛。 银锁偏开头去,一只手却覆在了她腰间。金铃蓦地一僵,却不敢惊走了银锁。她眷恋着这只手,眷恋着这只手的主人,却无法挽留她,也无法呼唤她。金铃不禁期待起来,期待着她能往别处滑一点,期待着她能再“过分”一点。 蓦地她腰间一麻,她猛然睁开眼睛,却浑身酸软,“小胡儿,你做什么?” 银锁趴跪在她身边,低下头,促狭一笑。金铃被她笑得心里发毛,哼道:“你倒是说话……” 银锁忽地换了个姿势,抬起一条腿从她身上越过,跨坐在她小腹上。伸出双手解开她的腰带,金铃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盯着她正上方的顶棚,不敢去揣测银锁脸上的表情。 银锁渐渐停了下来。她见金铃瞪着眼睛,忽然觉得自己太过鲁莽,大师姐看起来好凶,怕是待会儿就要发脾气了…… 她解释道:“我瞧你受伤了,我帮你擦药。” 金铃挣扎起来,但手脚酸软,又被她压着,占不到什么优势,只得道:“我自己来……你出去就行了。” “不干,你将我的伤摸得一清二楚,我却半点也不知道你受了怎样的伤,不公平。” 她说着双手一分,将金铃外袍扒掉,袖子上的破口折出一条痕迹,她小心翼翼把外袍脱下来,金铃推着她,道:“我自己来……你……你放开。” 银锁忽然笑了,因为她发现金铃实则不是生气,而是有点害羞。 从小到大,银锁哪里见过金铃害羞,一下来了兴趣,凑近金铃道:“大师姐羞什么呀?” 金铃偏开头,道:“快放开我,我又不是伤得不能动了。” “叫我看看,我又不动你别的地方。” 金铃咬了咬下唇,忽地头顶一亮,一个人探出个头来。 阿林侃找银锁出来吃饭,不料一扒开银锁的帐篷,就见影月右使将不死金身压在身下,不死金身殊死反抗,苦于挣脱不得,一双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她。 阿林侃吓得不知所措,不知该帮谁才对 银锁笑道:“快帮我按着她!我要给她验伤。” 阿林侃终于找回了主心骨,忙点头道:“来了。” 她爬进来,把金铃两条胳膊扣在头顶,用衣服绑了,金铃见反抗无望,只得道:“伤在胳膊和后背,你……你脱我……干什么……” 银锁坏笑道:“你方才的态度太不诚恳,若是有所隐瞒怎么办?” 银锁把她的外衣全都推到手腕处,见手臂上长长一道伤,已结痂收口,银锁点点伤口附近,瞪了金铃一眼。 金铃噤声,由着银锁把她翻来覆去地看。 作者有话要说:忙,忙忙忙 成年人的烦恼(明明一点也不想长大 ☆、第256章 风雪载途四 “你别这么小题大做了,我受的都是外伤,也不怎么重。” 银锁从她的衣服堆里翻出伤药,道:“忍着些。” 金铃一直紧张地盯着银锁的手,道:“剜了那么多……省着点用!” 银锁哼道:“我都没受刀伤,你倒像是不要钱一样地抹。” 金铃着急的委实不是这个,而是银锁怕她乱动,整个人都压上来。 银锁身体柔韧,压得又小心,脸上十分认真,她数着金铃身上的伤口,小心翼翼用擦刀的丝棉帮她上药。 她又变成了那个活泼调皮的小师妹,动作却格外温柔,她的心实在已快要自己蹦出来了,面色涨得通红,扭捏无比。银锁靠近她,促狭地看着她撇开脸,打趣道:“大师姐又不是没给我看过,干什么忽然脸红了?” “……我主动给你看,和你扒了我的衣服看,可不大一样……” 阿林侃呼吸为之一滞,少主这调戏良家的态度可不大对,但少主为何这么坦荡!不死金身这么害羞,听说汉人都是这么扭扭捏捏,咱们也该尊重人家的习惯才是……可是为何不死金身会主动给少主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