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锁听见她的声音,笑得极是甜美,尽管看不见她的眼睛,光从嘴角的弧度来判断,就可看出她非常开心。 金铃心中暖暖的,已不知不觉被她的笑容感染,自己也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银锁张开了双臂,竟似要扑到她怀里来。金铃心中微微错愕,但想到银锁一向热情奔放,也许就只是她表达感情的一种方式,是以并没有防备,只是调整了一下重心,以防被她扑倒跌落在这肮脏的地上。 她的脸凑得很近了,金铃准备迎接她一扑一抱,也已经想好了要如何向她抗议这种不合时宜不合礼法不合身份的表达方法。 然后告诉她这段时间不见,让人极是想念。 蓦地肋下一麻,她竟然被银锁点了穴道,接着腿一软,她就要跪在地上。银锁一把抱住她,手上绕了几圈,把她的手脚都捆了起来。 “你做什么……” 银锁把她压在墙上,在她耳边道:“我不会让你过去的。” “你怎么能拦着我!师父他要被提前处死了!” 银锁才不理她,仗着身高优势,按着她的后脑,按到自己肩膀上,堵住了她的嘴,俄而在她后颈哑穴上点了一下,金铃一阵气闷,叫了一声银锁,却没叫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沉浸在周五的喜悦当中因此没什么想说的叽叽叽你们给我留言就好了! ☆、第148章 急转直下四 银锁一把扛起她,扛在肩膀上,跳上屋顶就外城跑去。 金铃手脚都被绑着,连叫都叫不出来,不由得挣扎起来。银锁拍了拍她的屁股,笑道,“大师姐,别乱动。” 她的声音仿佛是直接从两人相接处传上来,声音在肺里共鸣了一圈,传到了耳朵里,好像是在颅腔里响了起来。 她为表抗议,重重用下巴磕了一下银锁,银锁忍不住便笑了。 地面急速后退,银锁跑得很快。她们之前来的时候,皇城守备力量本不可能让她这样扛着一个人自由进出,这次城防空虚,倒叫她钻了个空子,竟然直接翻出皇城高墙。 银锁极为了得,扛着一个人,单凭一只手一双脚,就在直上直下的墙面上来去。甚至两丈高的高墙,她也能直接跳下去。 金铃怕她一个不小心,就让自己头朝下栽下去,到时不免出师未捷身先死,倒是真的没再乱动了。 只是她双手仍然暗暗使劲,意图把手上的绳子挣开。她所见只有一方地面,正急速地后退,而她心中焦虑不已,为了回去救向碎玉,定然要挣脱开来。 正当她专心致志的时候,银锁忽然跳下了地。金铃扭头看了看,这地方十分眼熟,好像是自己家。 银锁轻车熟路,轻轻打开窗子跳进去,把金铃摔在床上。 她掀开面罩,开口便道:“大师姐,你这被子很眼熟嘛。” 这是她冬天从金铃那偷来的一床被子,稍稍嫌薄。不料金铃怕冷,夏天晚上她也嫌夜凉,竟然现在拿出来盖着。 金铃试着讲话,却仍是说不出话来。 银锁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按在她肩颈附近,替她推宫过血,好一会儿,金铃才缓过来。 她皱了皱眉头,开口便想责备她,出口了却变成“你这几天去什么地方了?你凭空消失,我还担心你出事。” 银锁想了想,笑道:“我知道你要出来作乱,因此提前出去布置,免得你把事情闹大。” 金铃急道:“我会出去,都是……” 她本想说,“我会出去,都是因为你杳无音信”,又蓦地醒悟过来,如此真是太不仗义,此事并非银锁的责任,她也没有任何义务要帮助乌山,这样责怪她,显得乌山少主毫无本事,非要仰仗他人方可成事。遂道:“你何以在这时候出来捣乱?” 银锁笑道:“我自是有我的道理。你倒是想想,大师伯最想的是什么?当然是回到乌山,重新当他的乌山行主。你若是把他就这么救回去,他从此便是大梁通缉犯,不容于朝廷。就算侥幸回到乌山,那时北有两魏贼军,南有朝廷剿匪,你们的处境可就越发艰难了。” “留得青山在,何愁无柴烧……何苦为了这等不明不白的事情丢了性命?” “你便是不懂……” 金铃沉声道:“你就算把我捆着也没有用,许前辈比我先走一步,这会儿只怕已经到了师父门前。“ 银锁笑道:“大师姐,你委实太不懂我的心啦……” 金铃听她这么说,心里砰砰直跳,她这话委实太暧昧了,让人摸不透她下一句要说什么。 只见银锁侧身坐在她床上,一只手撑在她脑袋边上,低头笑道:“……你以为许笑寒看到了什么武功高强的人在前面埋伏?自然是圣教高手了。这叫声东击西,也叫调虎离山,我常常在用,你也常常上当,怎么就是不吸取教训?” 金铃忽然死命挣扎起来。 银锁也不阻拦她,只是趴在她身上,冷笑道:“我就算放你进去,大师伯也必不肯跟你走的,他比你清楚得多。他信你义父能救他一命,你却不信,啧啧啧……你真的……不懂大师伯。” 金铃道:“爹已没有法子了,否则就算只有一分的希望,他也会先稳住我再说。可他,可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不敢看我……” 银锁道:“你可知守在大师伯门口的那些人,都是你爹派去保护他的?你可知邓二郎日夜都守在大师伯身边?” 金铃一顿,隔了一会儿,方道:“……放开我,否则我叫人来,你也一样走不了。” 她的语气已然温和了很多,银锁听罢,知她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拉不下脸来,遂拍拍她的脸,笑道:“我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忙,为免你又给我捣乱,我得绑你一绑,等我忙完,一定马上来把你解开。” “小师妹!……”金铃挣扎起来,唤了一声,银锁见状,拖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凑到自己跟前,似是要叫她坐好说话。 银锁朱唇微启,慢慢靠近,金铃略觉太近,缓了一缓,正要开口,蓦地喉头一哽,又被银锁点了穴道。 小师妹委实没有说错,她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银锁将她放下来,脱掉了靴子摆在床边,又把被子从她身下抽出来,帮她盖好,还细心地替她整好枕头,对她道:“大师姐,你等我一等,等我回来,就给你松绑,千万要听话啊。” 金铃咬着牙看着银锁,银锁也扭过头看着她。 “……”金铃皱着眉头,最后哑声道:“自己小心。” 银锁笑道:“嗯!不会让大师姐担心的。” 她这回头也不回地走了,金铃挣扎了半天也没见绳子松开,心想这必然不是普通的麻绳,说不定里面混了牛筋之类的东西,才如此又韧又硬。 挣扎了许久,她忽然叹了口气,停了下来。忽然门口有些响动,俄而听见摩勒的声音道:“少、少主公?你来这里做什么?天色这么早,小郡主还没……还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