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七节:善缘者 鬼旗者
“剑鬼”白琮的突然出现, 打乱了简仁的步伐。 简仁立刻同鬼府主白绍仁说, “我来拦住他, 你去救小花!” 鬼府主白绍仁也知道简仁一向看重白花花, 如此到不要命的地步,白绍仁还是有些感动。 “小花有你如斯,此生应是幸事!但, 你这会还是不易妄动,我们先到地牢看看去。” 这时候, 纷纷冲向地牢的鬼族之修士,并不在少数。 简仁总在遇到白花花之事易冲动,一点也不像个上百万年的成名大剑修。总算在往前冲的关键时候,被白绍仁阻止。 “看到小花了,你不要冲动!” 简仁不只是看到了白花花,而且听到了许久未听到的痛哭之声, 白花花撕声裂肺地痛哭着。这么伤心的声音是在白花花小时候听到过,那会白花花被小朋友骂着没爹的野孩子时, 简仁从那时候便发过誓, 这一辈子是不会再让白花花如此伤心。 如今,竟会再次听到。 简仁情急之下,作为大剑修的威压,突然外放,把那些想冲进地牢中心阵的鬼族之修士,全部压倒在地。 简仁一个剑步,冲到了白花花的跟前。白花花的位置, 也是修炼之地的中心阵所在。 而这会的白花花,像是魔怔了一下,根本未察觉到简仁的到来,还在不停地哭着,同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你快醒醒啊,你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死呢,你快醒醒啊!” 白花花正跪在地上,哭着地上一个已经死去之人。神魂已然快要散尽,最后一丝魂魄之力也要燃烬。 佛修木慧! “啊……”白花花哭喊着。 “为什么你这么好的人,死的是你这么好的人,他们这些坏蛋,却活的好好的,为什么……,啊……,呜……” “呜……,呜……,简仁,你在哪啊,你在哪……,呜……” 当白花花的嘴里刚喊了简仁时候,简仁早已蹲在他心爱的姑娘身边,一只胳膊用力把白花花搂着紧紧的。 “我在这,在这!” 白花花这时才发觉有人在她旁边,她抬眼望着斗篷里的简仁,正蹲在她身边,白花花一下扑到简仁身上。 “他们把木慧大师害死了,你快帮帮他,他还不能死,呜……” “呜……” 白花花曾经对同她结善缘的木慧大师说过,会报答他的,如今,独留一具枯骨之人,早已听不到她的悲痛声色。 “简仁,你,你可来了,呜……” 白花花讲的话语无伦次,而简仁只能一只胳膊紧搂着她,另一只手上又紧握着他的大剑。 简仁从未在白花花跟前亮过他的神魂之剑,修仙界之剑修修炼到最高境界,便是神魂之剑,即剑是魂,魂即剑。 神魂之剑的威力无比,相反若是受伤,受伤程度也会加成。 在离简仁他们不远位置的,正是一脸雪白之色的佛修木经。木经眼神当中看不出痛悲,或是喜乐,甚至是别的什么感情。 “哈哈……” 突然大笑的人,却是鬼族之青衣邬冒。 得意非凡,心情爽快,脸上是遮不住的快乐。 从这个人的身上,不断飘出的鬼修灵气,浑厚而相恰。 “哈哈……,真不愧是大空寺最有潜力的佛修啊,神魂和灵力的味道,真是太美味了,哈……!” “你想做什么?” 青衣邬冒猖狂之间,正要迈向白花花所在的位置,却被旁边的佛修木经挡住了去路。 “哦,这还要猜吗,他可是要把全身修为都送给了我,皮骨之肉虽是少了些,但若是做了汤,对我这样的鬼族也是有好处的!” 佛修木经仍旧是拦着青衣邬冒,眼里头全是轻视同不屑,刚一阵子的慌乱和难过,好像从未从在他的脸上出现过一样。 “就凭你,一个怪物?” 说这话的是个清脆的姑娘的声音,青衣邬冒望去,正是佛修木弗要救的那个小小鬼修。 白花花在简仁怀中终于像是找到了安全的世界一样,哭着哭着也慢慢缓了过来。她刚从简仁怀中起身,便听到鬼族邬冒恬不知耻的话。 “就你这样的怪物,加害族长,吞噬同族修为,竟也有脸大言不惭地要……!” 后面的话,白花花哽咽之中讲不下去。 白花花在说话间,又抬手就把地上佛修木慧的尸首收进了她的宝贝空间当中。 “木慧大师是我的恩人,没有人能当着我的面再伤害她!” 白花花抹了下脸上的泪水,一只手紧紧握着简仁的大手。 “男主大人,你会保护我吧!” “呵呵,当然!” 简仁低沉的笑声在白花花耳边响起,白花花有着无比的信心。 “听到了吧,你们想从我手里抢走木慧大师,没门!” 白花花的眼睛又看向了佛修木经,恨恨地咬牙切齿。 “木慧大师是因为你而去死的,为了你把他的修为和神魂自愿送给这个怪物,可你竟然欺骗他!你有没有良心,木慧大师对你那么好,你的心呢?” 佛修木经有一瞬表情生硬,后又像是决定了什么,他的表情依旧恢复了先前的冷漠。 “这是他的佛修之路!” 白花花从未见过这么绝情之人,心比石头还要硬。木经虽然是个走上魔道的佛修,但仍是个佛修,却也如此残酷。 “你的主人,永远不会登上仙界,永远也不会赏赐你这只狗的!” 佛修木经的双目眯了起来,眼中全是危险之意,他挑了下眉毛,轻淡的音色中,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小丫头,知道的倒也不少!” 佛修木经没有再理会白花花,而是转过身又看向了鬼族青衣邬冒,脸上的表情却有着轻轻地轻视之意。 “你想要的我已经帮你办到了,之后的事也同我无关,主人要你做的你务必要完成!” 在鬼族已经低沉了许久的青衣邬冒,这会尽是非凡得意。对于佛修木经的暗暗威胁,更多的是不甚在意。 “你忙你的,这里的事不必挂怀!” 佛修木经像一阵轻风似的走了,来的时候却像是一摊烂泥,骗了佛修木慧的性命去,这是木经要寻求的大道吗? 白花花快把佛修木经的后背盯出个窟窿来,也没引来那个人的回首一次! “简仁,我们走吧!” 白花花这会子疲累的很,准备跟着简仁安静地离开,不想掺和这里的事。可是她哪里知道,这些人都是奔着她而来的。 “嘿嘿,小小鬼修,知之甚多,看来经历非凡,来处不浅呐!” 一个能让白花花起鸡皮疙瘩的声音,突然在前面出口处响了起来。 白花花只看到一个暗影,却被简仁立即用胳膊紧紧搂着。 “别看他,他是‘剑鬼’白琮!” 白花花听了简仁的建议,赶紧把脸靠在简仁的怀里,又用胳膊死死抱住了简仁。在听了‘剑鬼’奇怪的声音之后,白花花觉得自己的魂魄都在颤抖。别说看那个人一眼,甚至是声音都不愿意再听到。 “你只管搂着我,其他事不要管!” “嗯!” “我当是哪个厉害的剑修,原来是你啊,简仁!” “我倒是哪个不要脸的鬼族,原来是你啊,白琮!” 简仁一句又一句的和白琮对着,可白琮像是没听见简仁的话似的,眼睛一直盯着简仁怀里的白花花。 不只是盯着,还不停地用鼻子嗅着,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声音。 “嘿,好闻啊,清新的神魂的味道!” “你是在说我吗?” 一个面罩黑面具的人,挡住了‘剑鬼’白琮在探究的视线。 简仁只能猜测到白琮走了鬼道,可是作为鬼府主,又是整个鬼修界的真正之主,白绍仁一眼就看透了‘剑鬼’白琮的问题。 “剑鬼”白琮因剑道高超,身形迅速,如鬼出没,才得个“鬼”字的尊称。如今,却真如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身如枯槁,形如稚童,声色苍老,面貎如毁。 “简仁,你们剑宗怎么会有人炼鬼旗入剑呢?这些,可是最不入流的鬼修才会炼的啊!” “哼,谁知道呢!” 简仁轻飘飘的声音当中,充满的是轻蔑同小视。 关于鬼旗,鬼修之主的白绍仁最是清楚,每炼一鬼旗必要炼生魂,即活人入阵,以魂祭旗。每一旗中是至少九个生魂,每个鬼旗的魂力雄浑厚起。 但因为是杀生毁魂之事,不被天道所容,但凡炼了此道的鬼修,永生永世不得再入六道,不得转生,不得上到仙界去。 只有不寻前路,或是不求退路,才会走此鬼道。 最不入流,在鬼修界最痛恶的鬼修之炼法。竟然会被一个剑修所使用在自己的剑中,那这人还会是正气所罩的剑修吗? 鬼府主白绍仁,大概还怕简仁和后面看脸色偷听的众鬼族听不明白的,又再番说着。 “这个所谓的‘剑鬼’,怕是已经走了鬼道了吧,身魂俱损,不久也会成为鬼身的!” 这样一来,也不难解释,“剑鬼”在修炼所谓的“鬼剑”之后,居然会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嘿嘿,你倒也些见识!” 白琮并未因被鬼府主白绍仁点破其隐事,而有什么怒色。只是眼睛眯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你是谁,鬼修吧,鬼灵力浑厚,正好可做我的祭旗正魂!” 白琮一脸的贪色,甚至还翘着下巴,像是能让面前的黑衣黑面具之人做他祭旗之魂,是多大的荣耀似的。 “嘁!” 白绍仁少有的嘲讽之时,对着白琮又冷笑了一声。 “‘剑鬼’嘛,我们还会再见的!” 只见作为鬼府主的白邵仁,转身就到了简仁和白花花身边。 “小花,仇恨自有报仇之时,将来一日这里的人一个也不放过,我们走!” “哦,嗯!” 白花花心里还是很激动的,泪水忍不住又要流下来!可是看着虎视眈眈的众鬼族修士,而她自己又被这里限制住了灵力。若是这时候使唤小玉梳,定然会引起腥风血雨之争。别说是离开,他们的命八成也要搭在这里的。如此一来,何日将报仇! “怎么走啊!” “你好好看着这里的每一个和你有仇的,看清他们现在每个人的表情,记在心里面,不要忘记!” 白花花还从未觉得一直性子上比较温吞的舅舅,还有如此决断的时候。 “这里可是鬼修界,哪有你舅舅我去不了的地方呢!” “鬼府令!” 离得白花花他们距离最近的数是鬼族邬冒,鬼府主白绍仁刚把手掌翻了过来,有一物件从他手掌之中慢慢飘了起来。 鬼族的邬冒也算是有点见识的,只一眼便认出了黑色面具人手中的东西。 “你是鬼府之主?”青衣邬冒不由地问出口,可惜的是被问者都未曾看他一眼。 “鬼府主?” “原来是新任的鬼府主?” \"……\" 鬼府主白绍仁并未理会这些嘈杂的声音,鬼府令之置阵,一个黑色的阵纹之印,出现在白绍仁的脚下。阵纹只在几息之间便很快扩大,正好把简仁和白花花也罩在其中。 一阵黑色的波纹,又从黑阵纹中慢慢的上升,再上升,完全把白绍仁三人笼罩在其中。而鬼府主的那块黑色鬼府令,也再次回到了鬼府主白如仁的手中。 “别让他们跑了,他只是个新上任的鬼府主而已!” “剑鬼”白琮着急地喊了一声,没有一个鬼族修士有任何动作,甚至是一向傲慢自信的青衣邬冒,也未动一下。 “白琮,我们还会再见面的,那时候你……!” 鬼府主白绍仁的话音未落时候,他同简仁、白花花三人的身影,便从鬼府令的阵法中消失不见了。 “原来他就是鬼府主啊,主人大概还不清楚呢!” 鬼族的邬冒装作很不在意地,轻轻地弹了几下自己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