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春风一度
↘完神♂立占↙手机用户输入地址: 动静这么大,幽冥想装没听见都装不了。 他悠悠地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双手仍撑在紫兮的枕头两侧。 "魔??魔??魔??"紫兮惊得都口吃了,"魔"了半天都没魔完。 他深深地看着她,眼角带了一点笑意,眉毛微挑,嘴唇开阖:"嗯?嘴巴也受伤了吗,话都说不清楚了?" 说罢,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唇,动作温柔得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紫兮眼睛睁得圆圆的,本能地摇头。苍白的脸上因刚才一番挣扎染上些血色,衬得湿润的眼睛迷蒙纯粹。 幽冥低笑一声,俯身吻她的眼睛,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忽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又复睁开眼睛,双手推他的肩膀。 幽冥见她挣扎,倾了上身制住她的挣动,在她耳畔低语:"别乱动,你受伤了。" 见她不再乱动,他才满意地直起上半身,帮她拂过垂落在脸上的发丝,又帮她盖好被子,才迤迤然地起身离开床榻。 推开门时,发现紫艳低垂着头站在门口,两手绞在一起。 他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进去吧。" 紫艳低低地应了声,魔君走后,她才抬起头,贪婪地盯着他的背影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推开门走进去。 "紫艳,你没事吧?"紫兮看到她蔫头耷脑,以为她受了伤,忙撑起没受伤的一侧肩膀,想拉她过来。 紫艳摇了摇头,抬头看到姐姐只穿着里衣,又想到刚才魔君在房里呆了那么久,他抱着她回来,还亲自帮她上药?? 又看到紫兮脸上不寻常的绯红,她顿时更为愤怒。 为什么,姐姐受伤,他亲自照顾她,而她也受伤了,他问都没问一句。 她怒,她恨,她委屈,可是她无法对他说,只能把这一切都归咎到紫兮的头上。 肯定是她引诱了他! 他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眼里从来没有存得下任何人,怎会对紫兮另眼相看,定然是她魅惑了他。 紫兮平时一副冷清孤傲的模样,没想到跟魔君单独在一起时便如此下贱,衣衫不整勾引他。 "紫艳?"紫兮见她半天不说话,疑惑地唤她。 "姐,"紫艳紧紧地盯着她,故意以天真的口吻说道,"你是不是喜欢魔君?" 紫兮微怔,忽然想到了刚才魔君对她做的事情。还有上次温泉的吻,她并不讨厌,甚至有一丝说不清楚的甜蜜。 她脸上的红晕本差不多褪去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会又卷土而来,烧得她连白皙的颈都红了。 她不擅撒谎,对于心中未明的事情,她无法断然否认,沉默半晌,才讷讷地说道:"我不知道??" 紫艳面上不显半分情绪,内心已然怒火中烧。装,继续装。 她心思暗转,想着一定要找机会让魔君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没想到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赤魔一族归顺魔君之后一千多年没再生事,这代的赤魔少主叫烈焰天。 烈焰天听名字就觉得霸气十足,事实上他也是个有野心有实力的主。他并不甘心臣服于魔君,一千多年了,魔君的位子也该换个人来坐了。 可是,幽冥太强大,魔族里的魔都畏惧他,没有一个魔敢轻易叛变。 赤魔和青魔归顺之后。每年都需要来魔族大殿觐见魔君。 这一年,他来到魔君大殿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魔君身旁的紫艳和紫兮。姐妹两长得都很漂亮,姐姐清冷,妹妹艳丽,各有千秋。 他之前听过魔君的左使和右使法力精湛,修为高深,做事干净利索,为魔君办了不少事。他以为是上了年纪的老头,没想到是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烈焰天此人不仅有野心,而且色心也不小。 他的族里美人无数,可是他仍旧不满足。喜新厌旧,越难征服的他越有兴趣。 他第一眼就看上了紫兮,以他多年的猎艳经验,一看就知道这种冰霜美人征服起来才最有意思。 至于紫艳,他也有点兴趣,不过他看她的眼睛老是时不时的瞟向幽冥,估摸着两人有奸情,一时倒也摸不准,不好随意出手。 他现在还不想跟幽冥撕破脸。赤魔一族还不够强大,他的修为也远逊于幽冥。幽冥的女人,他暂时还不能动。 烈焰天注意到紫艳看魔君的眼神,紫艳也留意到他看紫兮的神情。 她心下一转,机会来了。 觐见完,魔君指派紫艳送了些名贵的礼给赤魔和青魔两位少主以示安抚,又留了紫兮下来。 今日事多,起得早,幽冥觉得有些头疼,按了下眉心,微蹙着眉斜倚在榻上,阖着眼,神情有些不快。 紫兮看了他一眼,踌躇了好一会,半晌,才轻轻地说道:"魔君可是头疼?" 幽冥懒懒地嗯了一声,也没睁开眼。 忽然,有温软的事物触上了他的眉尾,他蓦地一下就睁开了眼,手上极快地扯过按上他的头的事物,眼中闪过一丝肃杀之色。 紫兮吓了一跳,她只是想帮他按摩一下,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 想杀幽冥的人太多了,他日夜不得安寐,随时都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见是紫兮的手,他顿了下,看着她的手好一会,才缓缓地放开,重新阖上眼,悠悠地说道:"继续。" 紫兮揉了揉被他抓痛的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才重新按上他的头。 "嗯??"幽冥被按摩得很舒服,不由地低低吐息,头疼的感觉散去了大半,精神好了许多,甚至有点好过头了,他莫名地觉得有点燥热。 他忽然抓住了按在头上的手,猛地用力一扯,随着一声惊呼,紫兮落入了他怀里。 他斜倚着榻,而她几乎上半身都贴着他。 脸颊立时飞上两抹绯红,她本能地抬手想挣脱,不料幽冥用一只手就将她束得紧紧的,丝毫无法动弹。 "魔??魔??魔??"她又口吃了,水润的眼里有掩不住的羞涩和慌乱。 "嘘??"他抬起手,食指点上她的唇,声音低低,"叫我的名字。" 紫兮瞪大了眼睛,魔君的名字,她怎么敢叫! 她红着脸,僵着身子,很诚实地说道:"属下不敢。" 柔软的嘴唇微微开阖,像羽毛拂过他的手指,他的眼神变得幽深,语气却像在哄孩子:"我准许你叫,叫一声给我听听看,嗯?" "幽??幽??幽??"紫兮"幽"了半天都没幽完,脸越来越红。 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魔君的威压太强了,而且他的手指还点在她的唇上,她觉得嘴唇有点痒,很想拂开他的手指,可是又不敢,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他。 幽冥看了她好一会,忽然撤下手指,用唇代替之。 他的气息有些不稳,一番攻城略地之后放略略地放开她,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 紫兮的伤还没好全,又加上自从发生那件事之后,她日夜忐忑,每日都要面对魔君,精神紧绷,刚才被堵得呼吸不畅,一时间竟昏了过去。 人已经昏了,幽冥再想怎样也不好继续了。他打横抱起紫兮,悠悠地走回她的房中,把她放在床上,坐在床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睡颜。 刚坐下,门外就有人敲门:"禀魔君,赤魔少主求见。" 烈焰天?刚才不是才觐见了吗? 他略一思忖,便起身走出房门。 幽冥去大殿见了烈焰天,他讲了半天废话,无非就是表表忠心,末了他说想宴请魔君以表心意。 魔君抬手打住了他滔滔不绝的废话,微微凝神想了半晌,赤魔一族势大,这么些年都每年来觐见,既然烈焰天开了口,他也就不好拂了他的好意。 只是他心里有点疑惑,这赤魔少主什么时候成话痨了? 半晌,他微微颔首,起身随烈焰天一同出去。 烈焰天来这一趟,自然是不是来表忠心的,更不是特地来请魔君吃饭的。 刚才幽冥让紫艳去送礼,她跟烈焰天直接摊牌,说如若二人合作,皆能得偿所愿。 她知道他看上了紫兮,而她可以帮他把人弄出来。 烈焰天想着如果把紫兮弄到手,她以后跟了他,对自己来说是一大助力,况且她跟在幽冥身边那么久,必定清楚幽冥的诸多事情。 两人各怀鬼胎,一拍即合。 紫艳到紫兮房里找她,紫兮早已醒来多时,醒来发现自己在床上,愣了好一会才想起刚才竟然被魔君吻晕了,真的是太丢脸了! 她刚想悄悄下床看下魔君还在不在房里,就见紫艳匆匆地走了进来。 紫艳进来时,看到紫兮衣衫微乱,她刚起来还没来得及把衣服捋直。又见她脸颊绯红,双唇水润,眉目含情,分明是一副浪荡的模样。 她肯定是刚刚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又勾引魔君了!紫艳咬牙切齿地想。 面上装着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慌张地说道:"姐姐,刚才烈焰天不知跟魔君说了什么,让魔君去赤魔族里,魔君就真的去了。我跟在后面偷听到烈焰天的手下说他们已布下天罗地网要斩杀魔君!姐姐,怎么办?" 紫兮闻言,面上清冷至极,她立时起身,拿起自己的长剑,急急地往门外奔去,紫艳紧跟其后。 紫兮很快就来到了赤魔大殿门口,殿门紧闭,紫兮飞身掠入,不料门后确实早已布下天罗地网,这不过这网不是为了抓魔君的,而是给她准备的。 她一入内,便被捆在网里无法动弹,里面的人早已得了烈焰天的命令,将她牢牢捆住,送到他房里。 紫艳站在高处,看到紫兮已被抓住,勾唇一笑,眼里闪过狠戾之色,既然你这么浪荡,那我就让烈焰天好好满足你! 烈焰天宴请幽冥,推杯换盏,一派哥俩好的气氛。 幽冥面色淡淡,心里却在想。这人事怎么那么多。 月上中天,幽冥又有些犯头疼,他抬手挡下了烈焰天为他倒酒的酒壶,淡声道:"本君有些乏了,今日的酒宴少主有心了,改日本君再设宴宴请各族少主。" 话罢,起身准备走了。 烈焰天见时机已差不多,笑道:"如此,那便先谢过魔君了,魔君慢走。" 幽冥微微颔首,人已从原地消失。 魔君前脚刚走,烈焰天后脚就往赤魔族里赶。 他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果然见到紫兮正被捆得严严实实地躺在他的床上。 紫兮看到来人,眉头紧蹙,她奋力挣扎,可是觉得手脚无力,身上莫名的燥热,她的脸颊已然绯红,薄汗沁出。 她不知,房中早已点了催情的迷香。她在房内呆了这么久,吸入了大量的催情迷香,此刻觉得头晕燥热,正是催情迷香的作用。 烈焰天挨上了床,看着她莹白清冷的脸绯红一片,眼睛朦胧仿佛蒙上了一层水雾,淡粉的唇紧抿,似在极力抵抗体内的躁动。 他不由地觉得喉间一紧。忍不住抬手摸上她的脸,柔嫩细滑,温软馨香,他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已赤红一片。 他迫不及待地解开她的衣衫,紫兮拼命挣扎,她狠狠地咬了下自己的舌头,刺痛传来,人顿时清醒了几分。 烈焰天解她的衣衫时扯松了她身上的绳索,她心中一动,捆于身后的手一点一点的磨着,终于把绳结磨松了些。 这时,烈焰天已碰上了她的里衣,她心中大急,不管不顾地硬扯开手上的绳结,疼痛袭来,手腕肯定被磨破了。 好在绳结终于被解开了,双手得到自由,她猛地推开烈焰天,他没料到她的动作,一时竟被推下了床。 紫兮跌跌撞撞地下床,拿起旁边的长剑,"唰"的一下抽剑出鞘,以极快的速度刺向烈焰天。 烈焰天被推落地,怔了一下,见剑光向他袭来,抬手就挡,剑划伤了他的手臂,鲜血立时就溅了出来。 烈焰天大怒,他抬手掐住紫兮的喉咙,把她抵在床沿。 她刚才刺的那一剑已几乎用尽了力气,此刻人已脱力。喉咙被掐住,呼吸困难,意识模糊间,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他孤冷的脸,淡淡的笑意,微凉的手指,还有??炽热的唇舌。 她以为自己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在最后一刻,她想到的不是已故的父母,也不是自己的妹妹,而是??他。 在这一刻,她忽然明了自己的心意,曾经的一幕幕骤然从脑中略过。 从此再也见不到他了吗,可是还没跟他说过自己的心意,她心有不甘,意识却逐渐模糊?? 幽冥回去后就去了紫兮房里,没找到人,也没看到紫艳。 他唤了下人,问左使和右使的去向,下人说不知,但看到右使匆匆地出去,似乎是往赤魔族的方向去。 幽冥略一思忖,又想到烈焰天今日无缘无故的热情宴请,心中隐隐觉得有异样。 他起身出去,很快就到了赤魔族,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站在高处俯视整个烈焰天的赤魔府,发现有个房里传来打斗声,他立即飞身下去,手一挥,房门立时被震开。 烈焰天正掐着紫兮,闻声,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转头往门口看去,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他顿觉不妙,刚想往屋顶飞去,不料幽冥的动作更快,一瞬间就来到了他面前,只一掌,烈焰天被震得后退几步跌倒在地。随即呕出一大口血。 幽冥还想再次出手,紫兮忽然身子一软,眼看就要跌落在地,他只好收回手,旋身揽住她下滑的身子,托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他冷冷地看了烈焰天一眼,眼中肃杀之色凝起,又看到紫兮脸色苍白如纸,他微微蹙眉,弯下身抱起她,大步走出房门,足下一点,立时从原地消失了。 烈焰天还惊疑不定,他以为自己的命今天得交代在这里了。堪堪捡回一条命,狼狈地从地上挣扎地站起来,他又惊又怒,那个紫艳,就不该相信她! 幽冥抱着紫兮回到自己房里,查看了她的伤情。发现只有颈间有掐痕,他略略地松了口气。 取来伤药帮她涂上,动作轻柔得自己都没意识到。 紫兮缓缓转醒,微微地睁开眼,看到了魔君俊美的脸,似乎还带了几分疼惜,他的神情温柔得让她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她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微凉的触感。 她以指尖描绘他的轮廓,眉毛、眼睛、鼻梁,而后,手指落到了他的唇上,微凉但柔软。 她忽然笑了起来,这个梦好真实。 梦中的人缓缓地俯身,她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似有暗红的光在流转,顿时觉得体内更加燥热。 烈焰天的催情迷香很是猛烈,她都开始出现幻觉了,眼前的轮廓都出现了重影。 她眨了眨眼睛,想再看清楚些。 幽冥微微蹙眉,觉得她的样子似乎哪里有问题。刚想起身探她的脉,不料,紫兮以为梦中人要离开,情急之下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微微仰头印上了他微凉的唇。 这?? 幽冥怔了下,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不能怪魔君也发愣。 身下的人还在笨拙地啄着他的唇,他微微一笑,低低地说了声傻瓜,而后化被动为主动,印上她的唇?? 春宵帐暖,缱绻夜长,夜风微甜,直让人忘却今夕是何年?? 春风一度。隔天,紫兮悠悠地醒来,觉得眼皮发沉,头晕脑胀,她吃力地想撑起身来,身下传来陌生的疼痛感。 她的动作微微一滞,后知后觉地想起了昨天发生的事情。 昨天,她被烈焰天关在房里,而后烈焰天来了,撕了她的外衣,她挣开了绳索,刺了他一剑,被他掐住喉咙,意识模糊间,她好像看到了魔君的脸。再后来,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魔君温柔地看着她笑,他想走,她拉住了他,亲上了他的唇,再然后?? 她以为那是梦,可身下的痛感清清楚楚地提醒她那不是梦。如果那不是梦,那她昨晚跟魔君?? 正当她胡思乱想脸上红得快要滴血的时候,身旁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醒了?" 紫兮僵在床上保持着手肘半撑的姿势不敢动,这个声音,她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 "转过身来。"幽冥淡淡地说道,声音慵懒,似乎颇为愉悦。 魔君有令,不得不从。习惯真是害人不浅。 她垂着头僵硬地转过身,不敢抬头看他,嗫嚅道:"魔君??" 幽冥轻笑一声,撑起上半身,忽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往怀里带,另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声音带了几分笑意:"害羞了?嗯?" 魔君语调慵懒,那个尾音又拖得略长,似羽毛拂过她的心间,她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起来,眼珠子转来转去就是不敢看他。 "看着我,"幽冥依旧轻笑,心情莫名的觉得愉悦,"知道昨夜发生什么事了吗?" 紫兮点了点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又惹得他轻笑了一声。 "从今日起,你便不是右使了。"幽冥懒懒地说道,看到紫兮抬起头惊疑地看着他,心想,魔君这是要逐她出魔族吗? "从今日起,你就是本君的君后了。"幽冥一字一句地看着她道。 紫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幽冥轻柔地吻上她的眼睛,声音温柔又霸气:"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有我在的一日,定会护你周全。" "魔??魔??魔??"右使又口吃起来了。 "我说过什么?嗯?"他笑笑地看着她。 他说过他准许她叫他的名字。 紫兮咬了咬下唇,半晌才低低地唤:"幽??幽??幽??" 嗳,又口吃了。 魔君轻笑,估计她一时半会也缓不过来,也不逼她。 幽冥心情大好,一整天都眉目含笑,把下人们吓得够呛,冷酷嗜血的魔君什么时候笑成这样。下人们一整天都紧着头皮比平日更加小心翼翼。 紫兮在床上怔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跟魔君已经?? 而且他还说,她是她的君后?? 她一时无法适应自己的新身份,一整天都迷迷蒙蒙的。 傍晚时分,下人来禀,赤魔少主求见,且??负着荆条。 幽冥勾唇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淡淡地挥手。示意下人放烈焰天进来。 烈焰天果真是负着荆条来请罪。 幽冥从他手中救下了人之后,他越想越不安。 按理说紫兮只是一个手下,幽冥不至于跟他闹翻了脸。可他看他当时的神情,冷漠的表情下分明是盛怒。 他是男人,他知道一个男人在乎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模样。 魔君那个神情,分明是很在乎那个女人。 思前想后,他决定主动负荆请罪,否则按照幽冥的性情,极有可能不计后果把赤魔一族荡平了。 魔君一向任意妄为,行事乖张,魔族中人人皆知。 来之前,他找上了紫艳,对这个坑了他一把的左使,烈焰天恨得牙痒痒的,可是他现在还需要她的帮忙。 他跟她说,这件事他可以一力承担,但是她欠他一个人情,总有一天他会要回来的。 紫艳又气又惊,气的是烈焰天这个废物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惊的是魔君如果知道这件事她也参与其中,会不会把她赶出魔族?? 不,她绝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当烈焰天说出他的条件时,她反而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他不把她供出来,她做的事情就不会暴露。 她答应了他的条件。 烈焰天跪在大殿中,一副懊恼悔恨的模样,道是下人不知紫兮姑娘是魔族右使,自作聪明把她安排在他房里。自己一时酒后迷了心智,认不出右使,差点冒犯了右使,特地来请罪,请魔君和右使大人有大量不和他计较。 烈焰天花名在外,下人们时常为他寻美貌的女子,昨日又确实是宴请了魔君喝了许多酒,一番说辞,似乎毫无漏洞,甚至还有点合情合理。 然而,魔君并不是讲情理的人,或者说,他是因人而异。 幽冥垂着眸半晌都没有开口,神情淡淡,看不出他是什么情绪。 烈焰天冷汗淋淋,魔君越沉默,他越心惊。他若是大发雷霆,他还能为自己辩护。可幽冥一言不发,他都拿不准他是什么个意思。 就在烈焰天撑不住想再次"诉苦"的时候,幽冥语气淡淡地开口了:"你是用哪只手碰的她?" 幽冥脸上风轻云淡,并无多余的表情,烈焰天却面如金纸,魔君这话,他怎么会不明白,他什么话都不敢说,睁大了眼又惊又怒地看着他。 "不说?那我就随便挑一只了。"幽冥话落,忽然出手如电,一瞬间人已来到烈焰天面前,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只听见烈焰天惨叫一声,一条长臂划过空中,血飞溅如流。 烈焰天捂着断臂,脸上因失血过多青白一片,一双红眸血丝密布。 "再有一次。就不是一只手臂的事情了。记住我今日说的话。"幽冥看都没看他一眼,拭去手指上不小心沾上的鲜血,拂袖而去。 烈焰天盯着他离去的身影,几乎瞠目欲裂,怒火和恨意从心头燃起,几乎让他抓狂。 这个野种,竟敢断他的手臂,此仇不报,他死不瞑目。 幽冥和烈焰天是亲兄弟,烈焰天是上一代君后所生,而幽冥只是当年的魔君聂魇一夜风流的产物。 幽冥从未见过他的母亲,他出生之后,就被聂魇接到族里抚养。 长大之后,他试着去寻他的母亲,却无果。后来,他悄悄地查,才知道他母亲生下他后就被君后处死了,碍于他是魔君的亲生骨肉,君后不敢对他下狠手。 聂魇性情更是乖张,对两个儿子,他从无舐犊之情。 他让两个儿子互相打斗,激发他们的魔性,谁胜了就能得到他的青眼。 从小到大,幽冥处处压了烈焰天一头,无论是修为还是行事,聂魇交代的事情,他总是办得更加漂亮。 三千多年前,魔族各族叛乱,聂魇和君后死于叛乱,临死之前把魔君位子交给了幽冥。 烈焰天不服,加之有能力的高阶魔也不想受幽冥的统治,于是烈焰天带领自己的拥护者,和青魔密谋想杀了幽冥。 没想到紫魔一族誓死捍卫幽冥,青魔和赤魔两族伤亡惨重,紫魔亦几乎被灭族,紫魔的首领战亡。 最后幽冥胜了,青魔和赤魔从此臣服不敢再挑事。 然而,烈焰天一直不甘心,他一直在谋划彻底推翻幽冥。 烈焰天和紫艳合作,表面是为了把紫兮弄到手,他确实是看上了紫兮,但最重要的是他想通过紫艳和紫兮来对付幽冥。 他现在还不能跟紫艳翻脸,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他没有把紫艳供出来。 紫艳自然知道烈焰天野心勃勃,她与他合作只是想让紫兮主动离开魔君,定然不会让他伤害到幽冥。 两人心思叵测,都有各自的算盘。 三千多年前,烈焰天联合青魔一组叛乱,事后败了,幽冥顾及亲兄弟之情并没有对他赶尽杀绝,甚至让他继续当赤魔族的少主。 人心不足蛇吞象,魔亦如此,权力总是让人痴迷和向往。 他蛰伏了这么多年,表面假装臣服,背地里养精蓄锐,想着有朝一日卷土归来。 不料出师未捷臂先断,赔了夫人又折兵,非但没有把紫兮弄到手,还折损了自己一条手臂。 他怒极,恨得胸腔里都似烈火在燃烧,这个野种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断他手臂! 幽冥回房里想找紫兮,发现她不在自己房里,也不在她的房里,略一思忖,就往地泉走去。 果然,嶙峋的大石头上有一个白色的身影,一动不动,正对着潺潺流水发呆。 他莫名地心情好了起来,脚下放轻了步子,缓缓地踱了过去。 行至她身后,紫兮仍没察觉到。 他伸出手臂从背后拥住了她,下巴轻轻地搁在她的肩上,在她耳边低声道:"在想什么?" "啊!"紫兮突然被抱住,吓了一跳,待听到那熟悉的嗓音,耳朵立时就泛上了红晕。 "嗯?"幽冥见她半天没开口,柔嫩的耳朵粉红诱人,忍不住靠近了些在她耳边吐气。 "属??属下??"紫兮觉得耳朵酥痒,微侧开头想避开,话都说不利索。 幽冥轻笑一声,微张开嘴舌头滑过那抹粉红,果不其然,这下她连脖子都红了。 "魔??魔??魔??"她又开始口吃了,身子僵着,脖子梗着,却不敢挣扎,一副要就义的模样。 幽冥忍不住嘴角扬起,埋在她颈间,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身子都抖了起来。 "??"紫兮僵住,有这么好笑吗?不过,她似乎从没看过魔君这么开怀地笑过。 她想起初见他时的情景。 传闻魔君杀人如麻,嗜血残忍,可是当她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只觉得他冷傲绝美如神祇,半分不像魔。那么高高在上的人,却似乎透着无尽的孤寂和冷冽。 后来她跟在他身边,战战兢兢,唯恐这个让人看不清摸不透的魔君一不高兴她的小命就没了。 可是他却很耐心地教她修炼,虽然他的神情总是淡淡,但从不曾苛待过她。 幽冥于她而言,不仅是魔君,亦如兄如师。可他似乎总是很孤寂,有时不经意看到他的眼睛,会觉得像是一片荒凉的暗黑,又像是望不见底的深渊。 那种时候,她会觉得心情有些闷和堵,却不知是为何。 那时她便想,一辈子在魔君身边为他办事,也是好的。如果紫艳也能在这里,那就更好了。 后来,紫艳真的来了,她高兴极了。 那一次,也是在地泉这里,她失足跌落水中,魔君吻她的时候,她吓得连魂魄都几乎飞了,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事后想起,竟不觉得厌恶,反而有一丝无以言喻的感觉在心头萦绕不去,她想不明白是什么,只是那段时间不敢再看到他,躲了他好几天。 后来在大殿上,他头疼,她帮他按摩,不知怎的他又吻了她。 那会她略略地知道了自己是喜欢那种感觉的,喜欢他的吻,他的唇,微凉又柔软。 昨夜,她和魔君竟发生了那种事?? 她在地泉这里坐了许久,也想了许久,她想,她并不后悔昨夜发生的事情,只是有些突然,更多的是羞涩,一想到今早她和他肌肤相见的情景,她便想如鸵鸟般永远把头埋进去再也不要抬起来。 可现在看他笑得这么开怀,她又觉得心里是喜悦和甜蜜的,只是还不知该如何面对他?? 幽冥笑够了,才抬起头,见她垂着头没说话,敛了笑意,沉邃红眸暗了。扳过她的上身,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看着她,神情却无比认真。 他沉思了一会,才淡淡地开口:"你可是后悔了?你若是不愿当本君的君后,我自是不会强迫你的。" 他的口气风轻云淡,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眸色却暗沉,孤寂,荒凉。 紫兮抬头看他,那孤寂的眼神让她心里蓦地一疼,话却极快地脱口而出:"不,我不后悔??" 闻言,幽冥的红眸似乎亮了起来。 她轻咬粉唇,脸颊又飞上了一抹红晕,她半垂着眸,支吾着说:"我,我愿意??" 笑意染上了魔君的眼角,霎那间,如冰川消融般,绝美。 他缓缓地靠近她,额头抵上她的,鼻尖轻触她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紫兮,我很高兴。" 紫兮依旧觉得羞涩,可是听到他说他很高兴,她觉得心间似乎被柔软的棉絮填满,无比的满足。 她低低地说了声,有些含糊,但幽冥还是听清楚了。 她说:"我也很高兴??" 魔君温柔一笑,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清风温柔,水流潺潺,花香萦绕,一黑一白的衣衫缠绕在一起。 支持:↘完神♂立占↙喜欢本站的朋友可以多多推荐给更多爱看书伙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