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剑岭外,某处云顶山间。 “大师兄,你总喜欢站在高处,不觉得冷吗?” 君笑笑和旁白并肩而立,问了一句只有凡人才会问出的问题。 “所以我让你三师姐在袍子上加了风兜。”旁白淡淡说道。 “哦,原来是加了风兜啊。”君笑笑故意嘲笑。 “你怎么来了?”旁白问。 “就许你关注小师妹,我就不行了?”君笑笑怼道。 “我记得你曾经来找我,在天罗峰的山道间喂过蚂蚁,如你这般善良的孩子为何要杀了它。”旁白问。 “善良并不代表愚蠢,更不代表迂腐,也不代表会失去判断力,所以,我便杀了它。”君笑笑说。 “那剑有些可怜。”旁白说。 “的确,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更何况它只是一把剑,所以它的命运更不会掌握在自己手中,若今日它遇到的是其他弟子,恐怕它的命运会很好,也会很不好。”君笑笑说。 “是啊,即便有人带走它,它也会在几年甚至几百年后被其他剑斩断。”旁白说。 “常畅来找过我,她说她想要亲自驯养这只小羊。”旁白忽然话锋一转。 君笑笑看了眼卧在旁白怀中正呼呼大睡的羊羔,说:“我猜你不会交给她。” “那是自然。”旁白很是得意地说道。 “那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君笑笑瞪大双眼问。 旁白没再理他。 君笑笑白了前者一眼。 走了。 ...... ...... 天很黑。 封剑岭中阴森森的,有奇怪声响来回呼啸,仿佛有死人在悲鸣。 所以禁制中已经没了人影。 那些凑热闹的十三峰弟子也早已回去。 封剑岭中的内门弟子也失去了继续观看的兴趣。 禁制山门外也只剩下三三两两的几波人群并未离开。 范甘哲和卓月还有连飞鱼坐在一处空地,另外几人则是回到各自洞府去休息了。 “范师兄,小姐还没回来,我有些担心。”卓月面色担忧。 范甘哲很无语,这卓月总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称呼梅苏儿小姐?这样真的好吗?虽然宗门没有规矩说不能这么干,但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也曾多次教训过卓月,奈何这小家伙根本不听。 连飞鱼忽然说道:“卓师妹,梅师妹很厉害,无需担心她,咱们还是想想怎么做才能取到剑啊。” “实际上你们并不知道这封剑岭中的变化,想要取剑,想要走的更远,到了晚上才是最好的时机,剑光的消失会减少压力,所以能够走的更远,也能循序渐进淬炼自身神识。”范甘哲教导。 闻言,卓月忽然站了起来:“范师兄你怎么不早说啊。” 说罢,卓月便气呼呼地朝禁制山门又冲了回去。 范甘哲一愣。 心说,我没听错吧?这小丫头居然在责怪自己? 这成何体统?简直没有礼数! 这都是那梅苏儿给惯得。 罢了。 待三年一过,去了内门,自会有人约束你。 见范甘哲面色不太好,连飞鱼咧了咧嘴,不敢多言,也起身朝山门走了进去。 见这二人忽然如此大胆,竟敢在深夜进山。 那些并未离去的精英弟子不解何意。 那些各峰的执事师兄见势,也讲解了一番和范甘哲同样的教导。 然后就见。 这些弟子齐齐朝那禁制中冲了过去。 唐宝珠也不例外,心道自家执事师兄为什么不早说?害她浪费了好几个时辰。 于是也不顾山中那奇怪声音,再次进山准备取剑。 ...... ...... 梅苏儿不明白。 为什么那些老头会说取剑是一件很难的事。 这些剑明明很普通,只要她愿意,便可以握住一把剑,然后挥起长剑乱砍一痛,想要带走也没什么困难。 但他们却说很难? 有些不解,所以便将手里的一把黑铁长剑插回原处,继续上山。 梅苏儿并不知道,可以说她现在还不知道。 这些剑本身的剑意是会伤到取剑弟子的,所以便有了取剑难这一说法。 但梅苏儿却不惧这些山脉外围的剑意,所以她不明白这有何难。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出现多久。 当梅苏儿摸着黑,又往山上行了百丈距离后。 她便无法再成功地举起一些剑。 那种感觉和封剑岭中的威压一样,甚至更过分,让她倍感不舒服。 她忽然明白了取剑难的含义。 也就是说,越往山上行,压力便会越大,那些剑的剑意便会越强,而剑的质量也会越好。 想通了这件事,梅苏儿并没有再理会大青山外围的剑,顶着还能够在承受范围内的威压直直朝山上走去。 ...... ...... 月光笼罩之处。 皓月峰。 竹林。 竹林深处有一片平平无奇的青石空地。 这里有一主席,和十三次席。 此时。 这十四把竹椅上已经坐满了人。 由三长老秦洪延发起的第四次会议开始了。 谁能想到,堂堂皓月洲第一大修真宗门的长老会,竟是这般寒酸简单。 甚至连一张竹桌,一壶清茶也没有。 中间的石板缝隙间还长满了杂草,显得极为可怜,可笑。 但青仙宗却不注重这些。 不。 应该说这一代的掌门和长老从不在乎这些细节。 而皓月峰自然也有富丽堂皇夸张奢华的长老殿,但他们却没有在那里开过一次会议。 可见,大人物们的怪癖总是会有,而且很多,很奇葩。 这次会议内容还是关于青仙宗的奸细。 之所以会在短短的十年间连开四次会议,可见此事关乎重大。 奸细的存在意味着很多很多问题。 譬如,宗门机密,宗门禁地,宗门不外传之秘诸多云云。 甚至于宗门兴衰。 那些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小人小事从而导致整个宗门败亡的案例不是不存在,哪怕如青仙宗这般强大宗门,也会极为重视。 这是对整个宗门和所有弟子的责任,而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人的利益。 所以,没人觉得这是一件小事。 更何况,那奸细的身份很神秘,至今为止的调查根本没有丝毫进展。 如果说,奸细来自天德宗或者九阳宗,这算是内乱,他们也认。 但如果此人来自九洲,那这事可就关乎重大了。 为什么他们只针对前两者和南部九洲,却对北部雪原和东海闭口不提? 原因很简单,九洲是整个三界大陆势力最大的一个大洲,而他们的野心更大,相反,雪原虽物大地博资源极其丰厚,但他们那边却很荒凉,人口极少,至于东海,那边的宗门虽然也很强大,但想插手皓月洲事宜,必须要经过整个东海以及另外两座洲地界,所以他们不可能跨越整个三界大陆两极,来青仙宗生事。 所以,秦洪延不得不发起第四次长老会。 “三师兄,你这是何意?” 此时的会议已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甄寻听来听去,貌似这秦洪延经过十年调查,最终将奸细的身份居然指向了望月峰弟子? 这让甄寻倍感困惑。 秦洪延见甄寻生气了,也有些不大好意思。 但还是解释道:“此人是不是你望月峰弟子,我也只是猜测,所以,这不是集合我们十三师兄弟来一起分析分析嘛,掌门师叔也在这里,我总不能信口雌黄吧?” 他顿了一下,将目光从甄寻脸上移开,看向众人正色说道:“我幽月峰的推演之法向来不会出错,经过推演,我发现梅苏儿的那支白玉簪来自九阳宗,所以,通过此女种种异常举止以及惊人天赋,我猜测,奸细,很可能就是她!” “啪!” 甄寻一拍竹椅,怒不可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