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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狠走险招

倾君欢:帝后如歌 未央公子 4478 2024-07-12 10:01
   第116章狠走险招   自无尘大师屋中出来后,还未至大殿便是瞧见杜涵月急急的朝我走来,我忙收起慌乱的心思,迎了上去。   她一把拉过我的手,至一旁转角处站定,环顾了下周遭,见四下无人后才小声问道:“已经过了这么多天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要行动?如今陛下已经在殿中,今日殿中并无旁人,咱们可要……”   “姐姐……”我打断了她的话,对上她焦虑的眼神,略有些迟疑的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并不是良机,还是……”   “怎么了?”她又上前一步,紧紧的盯着我,“你的脸色很难看,可是出了什么事?”   我勉强露了个笑,握上她的手,轻拍道:“姐姐勿要多想,我与你说好的事情是一定会进行的,然今日当真不是最好的时机,陛下那边我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咱们还是另择他日吧。”   杜涵月面色一滞,尔后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本就有些心虚,被她盯久了便是生出几丝不自然来,她眯了眯眼,推开我握着她的手,缓缓后退了一步,肃然道:“什么才是最好的时机?你口口声声同我说了那么多,为何如今却退缩了?难道你反悔了吗?”   我急急应道:“怎可能反悔?只是……杜姐姐,个中缘由我无法与你一一道清,只你要相信我,这件事情我比谁都心急,只恨不得能立马将勤太妃伪装的面具撕下,然事情有轻重缓急,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她却是轻笑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说辞并不满意,“罢了,我早知道你心里头装着太多的秘密,很多事情恐怕都不曾告诉过我,我也不逼你,想必你也有自己的苦衷,可我如今心里想的只有怎么替死去的皇儿报仇,我从前忍耐,那是因为我不知道凶手是谁,可如今已经知道了,你叫我如何还能忍的下去?”   “杜姐姐……”我了解杜涵月的性子,可偏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一下子便失了理智,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她冲动,而是在她眼里的我隐瞒了太多的事情,已经让她无法再相信了。   她收了冷笑,片刻后却又恢复了平静,面露悲色叹气道,“我并不想与你争执,羽歌,你我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可能是注定的,从小我就知道这辈子我必须认命,或许只有这样才能活的稍微轻松些。今日的局面并不是你我能控制的,眼下已经到了极致,再坏也不过如此了罢。”她顿了顿,苦涩一笑,“也罢,再不作挣扎了。”   我心中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痛到无处宣泄,看着杜涵月带着忧桑和无奈的眉目,一股无助感立马袭来,到底,我该怎么做呢?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件事情不再恶化下去呢?依靠宁玄曦,果真就是对的吗?一个安景尘已经害的我到这样的地步,宁玄曦又可信吗?脑中一片混沌,分不清真假,看不清善恶,此时的我就如同迷失在森林中的盲人,无处遁逃。   “杜姐姐,请你一定相信我,我会想到办法的。”忍了鼻尖的酸意,轻声回道。   杜涵月只微微点了点头,并不回话,我以为她果真听取了我的建议,不会轻举妄动,后来才知是我太低估了大蝎子的行动力,但凡她想做的,谁人也拦不住吧?   见她情绪平复了下来,我便是同她一道往大殿去,安景凉已经下朝,如同前几日一般,他一下朝便是到了仪元殿,总会诵念一个时辰后才会离去。   款款入了大殿,眼见安景凉眯着双眸坐在蒲垫上,右手轻轻的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我也不唤他,只取下手上的护甲递于青烟,又自她手中接过佛珠,尔后轻轻的在安景凉身旁的蒲垫上坐定,杜涵月则是跪坐在安景凉另一侧。   佛音依旧未停,我微闭上双眸,将内心翻江倒海的思绪统统压下,一心只念着阿弥陀佛,望能以此消去我内心深处纷杂的妄念。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眼前仿若当真出现了释迦牟尼佛的真身,渐渐的,方才还混乱的思绪逐渐归于平静。   “不要……不要……孩子……孩子不要……”   突地传来惊恐的喊叫声,我忙睁开眼,只见一侧的杜涵月像是着了魔一样,面色煞白,眼睛直直的看着上方,而青葱一般的细长手指则指着正上方,嘴里不断的发出喊叫声,身子亦是瘫倒在一侧,抖动的厉害。   安景凉早已上前扶住了她,一面唤她一面命人去请太医。   我却登时愣住了,看着杜涵月的样子,显然是被吓着了,如何好端端的她会突然这个样子,是看到什么了?还是……   我不敢再往下想,下一秒,立马冲了上去,握住她有些发冷的手,急急的道:“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怎么了?”   也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当真如此,只感觉被我握着的手猛然间自我手中抽出,又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我靠近她的身子,尔后杜涵月收回了视线,身子侧向安景凉,语气中满是焦灼,“陛下……陛下……臣妾……臣妾看到皇儿了,皇儿告诉臣妾……说他,说他死的好冤,陛下……陛下……”   她边哭边道,瘦弱的面颊上满是眼泪,嘶哑的哭声越发的楚楚可怜。我却是被她的话惊到了,原来她是……她还是没有放弃,只是对于安景凉而言,这样的话却是犯了他的大忌,宫中一向禁止怪力乱神,安景凉尤其厌恶鬼怪之说,杜涵月难道忘了吗?如何能……   殿中的佛音还在继续,僧人们仿若并未瞧见,一如既往的诵经念佛,只余了宫人内侍跑进跑出,安景凉抱住杜涵月,听闻她的话,面色骤然一冷,却也并未当即发活,只皱着眉头拦腰将她抱起,匆匆往飞羽殿去。   我自不作停留,由着青烟扶起,一路紧随其后。   不过几分钟的路程,一进飞羽殿,杜涵月的情绪才稳定了下来,太医早已在殿中候着,安景凉一声令下,便是上前去替杜涵月把脉。   我不敢出什么声,只不安的望向安景凉,却见他紧皱着眉头,紧抿的双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怒气,想来若不是因为杜涵月失子,换做别人,他早就惩治了。   我缓了缓情绪,复又朝里头望了望,见太医还在细细把脉,床幔之内的杜涵月虽还胡言乱语着什么,然声音到底小了下来,我心中七上八下,杜涵月这一招实在太过冒险,枉她那样思虑周全的人,如何这般冲动了?若一个不当,岂不是害了自己吗?她这么说,难道是想直接告诉安景凉,是安景尘害死她孩子的吗?   我望着床幔处隐隐约约透出的影子,不免心急如焚,杜涵月,你当真什么都不顾了吗?   “陛下……”   才想着,却见太医已经把完了脉,安景凉越过我的身子,疾步朝内走去。   “如何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景凉瞥了眼还在细声呢喃的杜涵月,尔后朝了太医厉声问道。   太医微微抹了抹额头的汗,低垂着身子应道:“回……回陛下,杜昭仪乃阴风入体,想是……想是着了寒气,静养几日便可痊愈,微臣……微臣会替杜昭仪开几副驱寒的方子,很快会好……很好会好的。”   一连着两位皇子相继死亡,太医院最近人心惶惶,在安景凉面前亦是吓得六神无主,便是在宫中已有多年的老太医,也还是免不了胆战心惊,如是连着回答安景凉的话都是颤颤悠悠的。   这样的说辞显然并不能叫安景凉满意,只是他当下也寻不得辩驳之词,便是狠狠扫了太医一眼,尔后一甩衣袖,朝了床榻边去。早已有宫人轻掀开帷帐,杜涵月呆滞的面容便是映入我眼帘。   安景凉坐了下来,伸手握上杜涵月的手,杜涵月显是一惊,手指一缩,呆滞的眼神望向安景凉,却又很快的移了开来,身子不断朝里缩着,似乎对于安景凉的靠近很是排斥。   “到底发生什么了?你……不认识朕了吗?”略带了几丝心疼的声音自安景凉口中传出,我猛然睁大眼睛,再去瞧杜涵月,她却只胆怯的朝里躲着,连着都不敢看安景凉一眼。   我身子一颤,双腿一软,差点倒下来,身后的青烟慌忙扶住了我,我紧紧的拽着青烟的手,双眼却是依旧盯着杜涵月,我以为方才在仪元殿她不过只是演戏罢了,可是,眼前的她又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会……   安景凉见她不回话,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下一秒站起身来,朝了立在一旁的太医大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被他一吼,吓的立马跪在地上,“微臣……微臣……”却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你们……”   “陛下……”我急忙上前去,“陛下且等等,容臣妾试试。”   安景凉满面怒气,他瞥了我一眼,甩了衣袖,往一边侧去。得了他的应允,我放开抓着青烟的手,艰难的上了前。   床榻上的杜涵月似乎是被吓坏了,双眼无神,面目透白,在我靠近后倒是并未闪躲,只是却也不看我。   我缓了一口气,心中郁结难受,想要伸手却发现自己全身使不上力道来,抓着衣摆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姐姐,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你在说什么?”只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然声音却极小,以至于我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我微微上前去,将耳朵朝她嘴边凑了凑,直到距离不过一寸左右,方才听清了她的细语。   “这样的计划,你觉得可好?万别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接下来就看妹妹你怎么做了,我好与不好,全在你了。”   我眼眸大睁,腾的直起了身,不可置信的看向杜涵月,然她却依旧呆滞着目光,面露怯意。   “她说什么?”安景凉皱眉看着我。   我竟不知杜涵月会出此下策,如今我又要怎么做?在多疑的安景凉面前,我该如何解释才能既消除他的怀疑,又能让计划顺利进行?杜涵月,你可是给我出了个难题啊!   “她到底说了什么?”   我猛然回神,不敢和安景凉有任何眼神交流,脑中快速的酝酿了一番,方才出言应道:“陛下,杜昭仪……杜昭仪恐是太想念皇子,才会出现那样的幻觉,陛下不听……不听也罢。”   微微抬眸看向安景凉,他眯着双眸看向杜涵月,复又转至我身上,冷然开口道:“她到底说了什么?”   “臣妾……”   “说!”   我被他的怒吼吓了一跳,尔后急急跪了下来,颤颤悠悠道:“陛下息怒,杜昭仪混沌不清,说是见着大皇子了,还说皇子一身血衣,向她求救,说他自己不想死,是被别人害死的……陛下,陛下息怒,杜昭仪的话不可信,陛下息怒……”   我哭着求饶,安景凉从不相信鬼神,想要让他动摇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然如今杜涵月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唯有硬着头皮配合下去,成与不成兴许也只能看天意了。   整个殿中安静无声,只余了我的哭泣声在殿中回荡,安景凉并不立马斥责我,而是开始了长久的沉默,就在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终于听到了他的回应。   “此事,谁人若敢声张,格杀勿论。”   满殿的宫人内侍包括前来把脉的太医,亦包括跪在地上的我,齐齐的应了是。   而我心头骤然一松,这一步,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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