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片瞬间鸦雀无声。 为首的灵思长老清了清嗓子,“帝君圣明,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异议了……” 辰翎心不在焉的嗯了声,刚要吩咐把人先关到离天境,就听到灵思长老又接了后半句,“今日天谴已开,本开让雪吻去试炼的,现在看来,既然帝君对此没什么异议,不如直接打入天谴速战速决呢。” 天谴……跪在正殿中央的当事人雪吻浑身一激灵,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那个怎么都记不起内容的梦。 在这个不对劲的时机,她竟然分毫不差的想起了梦的内容,同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这么明显的暗示梦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她现在怀疑那个梦都是有人蓄意为之,可是……这件事说出来真的有人信吗? 灵思长老说完,其他人跟着附和道:“就是啊,让妖族伪装着在神界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也是我们的失职,传出去九重天的颜面何存啊!” 星渊刚来到紫宸殿就听见灵思长老嚎的那一嗓子,顿时感觉浑身一凉,辰翎只看了他一眼便移开目光,丝毫没有想理会的意思。 看到星渊来,神官们更加沸腾了,生怕星渊是来唱反调的,心想这帝君好不容易听一次话,可不能让星渊搅合了。 可惜他们都是无意义的争声高,没说服力不说,倒是吵的辰翎头痛。 “等等。”星渊的声音不大,但在一众吵嚷中显得十分突兀。 他们慢慢安静下来,都看着他。 星渊平静的扫过面前的人,淡淡道: “事情还没查清,就急着把人往天谴里推,各位莫不是心里有鬼,急着掩饰什么?” 这句话直接让在场气氛炸了锅,几位神官仗着长老在,就开始咄咄逼人话里话外直指星渊包庇雪吻。 星渊轻哼一声,充耳不闻。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辰翎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上来了,连带着身上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他按了按太阳穴,皱着眉问道:“谁说要打入天谴了?” 下面的人又集体哑巴了。 辰翎直接气笑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天规和流程?” 灵思长老道:“不是?难不成帝君也要和星神大人一起包庇这妖兽不成?” “虽然她曾是您的召唤兽,可与召唤兽成亲本来就是大忌了,再加上她对自己身份隐瞒不报,我说帝君啊,您可不能糊涂啊!” “她身份……” “她身份的事情,你们就凭一张嘴就能辨认了?”锦墨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辰翎抬起头,扶桑和锦墨一齐来到殿上。 灵思长老愣了一下,还是拉下脸来,不情不愿的唤了声锦墨尊上。 “灵思,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长了一双可以透过表象看本质的火眼金睛啊?” 灵思长老的脸涨得通红,气恼地别过脸去。 “嗯?怎么不说话?”他又看看其他神官,“那你们呢?也长了火眼金睛?” 一众神官低下头不说话。 灵思长老和牡丹对视一眼,飞快移开了目光。 锦墨冷笑一声,看向辰翎,“不知道帝君的意思如何,不过依我所见,是否有隐瞒身份这个可以再议,但背着这么些秘密,雪吻人肯定是不能直接拉进天谴了事,你觉得呢?” 辰翎点头,“正有此意。” 锦墨摆摆手,“带下去,关到离天境,随时等候传唤。” “等等!”灵思长老阻止道。 锦墨啧了声,有点不满,“灵思,你三番五次的要把人直接送入天谴,难不成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等下来浮光殿见我。” 灵思长老急的百口莫辩,一拂袖,“不是,我就想问问,今日这婚约该当如何,本来今日帝君大婚的消息已经昭告六界,昨儿发生那样的事情,我只来得及推迟了一日想着后续再禀报,现在您看该怎么办?” 锦墨没说话,默默的看向辰翎。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辰翎身上。 包括雪吻。 沉默了片刻,辰翎抬头望向一旁的星渊。 “星渊。” “在。” “去重拟定喜帖,大婚改至三个月之后,立牡丹花神为帝后。”辰翎平静的叙述完,在场人都鸦雀无声。 星渊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起头,满眼的诧异,“什么?” 辰翎看了他一眼:“听不懂?” 扶桑也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就想冲上前去要说法,被锦墨拉住还顺手施了个无声咒。 星渊回头看看尚还在场的雪吻,又看看辰翎,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他并没有在说笑,就更不懂了。 “您这是………” “照做!” 辰翎忽然拔高声音,吓得几位神官均是一抖。 星渊皱起眉头,好半天才从牙关中挤出两个字:“遵命。” 然后他转身,没敢看地下跪着的雪吻的表情,快步离开了。 锦墨叹了口气,抬了抬手,门口的守卫就架着毫无生气的雪吻离开了。 全程,她都一直盯着辰翎看,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当事人走了,大家仍旧不敢说话,你看我我看你,最终神官们都看向灵思长老,而灵思长老看牡丹,牡丹正在刚才的震惊中还没回过神。 辰翎在发呆,扶桑咬着唇一脸愤恨的盯着锦墨。 锦墨道:“既然事情差不多了,我就不打扰帝君养伤,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让扶桑来给你瞧瞧。” “谢锦墨尊上挂怀,您身体不好还劳烦您跑一趟,真是惭愧。” “客气了。” “快去休息吧。” 得了赦令,扶桑气的扭头就走,锦墨跟着他离开了紫宸殿。 灵思长老见状也适时地离开,临走前经过牡丹短暂的停留了下,二人,没有对话也没有眼神交集。 大殿此刻只剩下辰翎和牡丹二人。 没了外人,辰翎身上伪装起来的表象一下子就碎了。 “满意了吗?”辰翎问道。 牡丹这次没有得意,也没有像昨晚那样咄咄逼人,反倒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似的,于是就没有接话。 她并非预先想要把这件事捅出来的,只是在那个对峙的时候,她看到了辰翎的犹豫,可不知为什么,那会嘴就不像自己的似的,直接就说出了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