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吻的沉默让白羽有些心慌,但她并不敢当着雪吻的面说什么,尤其是在知道星渊和辰翎和雪吻的关系过密之后。 “她……怎么样?”白羽小心翼翼地问。 “伤得很重。” 雪吻只能给出这四个字,再多的什么也说不出了,毕竟在她的立场上,作为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她根本没有办法去下定论。 可是怎么办呢,雪吻自己心里也在犯嘀咕,她咬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问问辰翎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有一点他们错了,那就是他们不可能这样替她挡一辈子。 总有一天,她要自己面对这一切。 “好好照顾她,等她醒了我再来。”雪吻吩咐完白羽就心事重重的离开了。 心里有事,脚下的方向就完全顺着本能在走,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经站在了紫宸殿的门口。 雪吻表情僵了一瞬,她这个本能还真的是准的可怕。 不过,来都来了,所幸进去问问呢? 她站在门口往大开着的门里看过去,院子里寂静一片,她不禁有些奇怪。 这个时间,朝会应该开始了啊,为什么这么安静呢? 不仅仅是安静,连门口的守卫都消失了,整个紫宸殿空空如也,静的让人有点不安。 不知怎的,雪吻突然想起了她前不久的那个梦里,最后雪凰去找炽翎的时候,离火殿也是这样安安静静的。 想到这,她的危机感一下就起了作用,整个人都开始警惕。 虽然她完全没意识到为什么要将辰翎和梦里的炽翎作对比,虽然面上看来,从地位以及任何方面,两者都没有任何可比性。 她还是怀揣着忐忑的心情进了紫宸殿。 没有人。 整个紫宸殿就像一瞬间空了似的,不过也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就好像…… 就好像有人刻意屏退了所有人。 雪吻放轻脚步,下意识地攥紧了戴在手上的凤灵戒指寻安心。 可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又或者是真的看不到。 那戒指上,凤灵的眼睛已经睁开,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转了一圈没找到人,雪吻悄悄的去了后院的隐灵湖。 这时她找的最后一处地方,因为这里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包括辰翎自己。 所以雪吻难免放松了些警惕,却不想,刚刚穿过长长的走廊,就在接近那片湖泊的时候,她似乎看到一个白影在岸边。 与此同时,手上的戒指蓦地开始发烫。 被瞬间升温的戒指烫到的雪吻惊了一下,差点跳起来,低头看去的时候却并未发现戒指有什么异常的样子——除了烫以外。 “奇怪……”雪吻嘟囔了一句,再抬头的时候,那白影还在,她握紧戒指让它别乱动,就继续往前走,刚走没一步,戒指又开始烫起来,几乎要到了灼伤手指的地步了, 这戒指真实奇怪的紧,雪吻心想,就好像……在阻止她靠近似的。 于是雪吻干脆把她摘了下来扔进了随身的储灵阁。 她怕戒指是听从辰翎的命令无条件保护她,所以才阻止她靠近。 那她更要靠近了,万一辰翎有危险呢? 没了戒指的阻止,她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走廊尽头,距离隐灵湖畔只有十步之遥,已经足够看清那个白影了。 可是看清了雪吻才觉得可怕。 因为那是辰翎。 刚才离得远,雪吻只能依稀看到他是站着的,此刻走近了她发现辰翎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坐在了湖岸边缘,他离水面近极了,低着头凝望着湖面出神,不知道在看什么。 可他的位置也危险极了,再往前一步就会整个人跌进冰冷的湖里。 他在干什么? 不管他想干什么,雪吻都想叫他先离远一些,刚想喊,就发现了不对劲。 是湖面。 原本平静的湖水细看之下可以发现正在泛起波澜,打乱了辰翎映在湖面的影子。 雪吻看着那影子,虽然是辰翎没错,可她总觉得能品出一点不同来。 比如……为什么感觉他的影子是镶着边儿的? 没错,就是一层橙金的光芒,像是被夕阳镀了一层耀眼的光,连带着泛着微澜的湖水都有些烧起来了。 烧起来? 雪吻感觉自己的心被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那是一种呼之欲出的熟悉感,却让她怎么都说不出哪里熟悉。 . 湖边。 辰翎万万没想到会在这一天遇到反噬。 情况是在夜里出现的,先是浑身发热,就像被架在火炉上烤一样,所有的灵力都几乎沸腾起来,烧心燃肺,一度将他的理智都焚烧殆尽。 辰翎几乎是立刻从梦中惊醒,他整个人都已经被汗湿,长发也湿漉漉的贴在颈侧,整个人看起来说不出的狼狈,只有那双眼,在片刻的茫然后愈发阴沉。 他为自己诊了脉,诊的不是命脉,而是灵脉,发现跳的毫无章法。 已经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了? 辰翎冷静了一下,用仅存的理智维持着表面的淡定,换了一身衣裳,借故遣散了紫宸殿的所有人,又通知星渊取消第二天的朝会,才慢慢地走向后院的隐灵湖。 他在湖边站了好久,在身体极度煎熬的情况下慢慢梳理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他思考着最近是不是有做什么不对劲的事情,手上做了一个下意识的动作——摩挲了一下食指指根。 那下意识的动作一下让他顿住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终于好像明白了原因。 戒指……那枚凤灵戒指。 他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阴沉,非常不屑地嗤了声,随意地一脚踩进了水里。 隐灵湖的湖水冰冷彻骨,贸然下去会被冻伤,这是雪吻当年亲身实验过的,可是辰翎却毫无知觉一般一步步往水里走。 水的寒冷依然有效,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自脚骨开始慢慢变得僵硬冰冷——他在结冰。 可是也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沸腾的灵力,辰翎面无表情。 这是他选择的路,也是他该承受的劫数。 天彻底亮了的时候,他从水里出来,由于双脚的脚骨已经彻底结冰,他才没站住跪坐到了湖边。 灵力沸腾的情况只有一点点好转,他看着水里被染上一层橙金的影子,思考着要不要躺进水里试试。 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在他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