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炽翎你去哪儿……” 扶桑眼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急忙喊道,可是话音还未落炽翎就已经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了漫天烈焰和荆刺林下方的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后来的人看到现场的样子惊呆了,那一团团烈焰竟然是浮在半空之中的,像是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球包裹住,此刻结界边缘破裂,火焰已经开始向下蔓延,如果不加以制止,过不久一定会烧到地面来。 灵麟长老是最后赶到的,他看了看扶桑,又看看这漫天的狼藉,一时语塞竟是不知道该问这是谁还是该问炽翎这个瘟神又搞出了什么。 “炽翎呢!谁能告诉我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灵麟长老威严的声音响彻整个花园,可是大家都低着头,没人敢吭声。 主要是也没人知道真的发生了什么,多数人只听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赶来的时候天火已经灼了半边天空了,隐约可见炽翎在里面横冲直撞的身影,就是不知道他在跟谁对抗。 “说话啊!都哑巴了还是怎么!?” “回……回灵麟长老话,”一个小神战战兢兢说:“我……我看到了,雪凰她……死在了那边的荆刺林中。炽翎……把她带走了。” “什么玩意儿?荆刺林?”灵麟长老看向那摊血迹,“荆刺林属于魔界,这东西怎么跑到九重天来的?” “不……不知道,小的只看到了这些。” “炽翎那家伙,真的是……”灵麟长老咬牙切齿地说。 “不,不是他做的。”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 灵麟长老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身着青衫,脸色有些苍白的陌生少年,他从未见过此人,但此人身上没有任何令人不舒服的地方,相反,他的气息让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十分舒适,哪怕身处炽焰天火布下的炼狱一般的环境中。 “你又是谁。” 扶桑微微欠身,道:“小神扶桑,为生命之树扶桑的灵体,之前由于灵体微弱所以未与您见面,望您海涵。” “哦。”灵麟长老其实还有点不爽,意思这是新飞升的神,他竟然不知情?不过眼下好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那你说这是谁做的?” 扶桑看了看上空,眉峰紧蹙,半晌说道:“是妖,不瞒您说,我之前一段时间一直处于伤重沉睡的状态,而伤了我的人,有着和这里残留的同样的气息,先前我以为是我感知有错误,但实际上没错,那气息里夹杂的,是妖气没错。” “你胡……”灵麟长老刚想反驳,就见上空红光一闪,瞬间所有的炽焰天火都消失了。 在所有的火焰消失殆尽过后,百鸟群也逐渐散去,炽翎的身影出现在空中,他随意的披着一身橙红的衣裳,上面有着大片暗红色的痕迹,像是风格不羁的画家随意泼上去的墨汁。 可大家都知道,那不是墨,是血。 雪凰的血。 “炽翎,你!”灵麟长老反应迅速想抓人,却被炽翎灵敏的闪开了。 他站在半空俯视下方,目光冰冷。 灵麟长老看到他气得胡子都在抖,“炽翎!这是你该放肆的地方!?给我滚下来!” “呵……”炽翎冷笑一声,一甩袖子再次消失在原地。 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人找到过炽翎的踪迹。 而扶桑,在提供了有效证据之后,整个人便再次诡异的沉睡了过去,灵体也渐渐消失,灵麟长老带人遍寻九重天,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西边的荒原中,一棵树干涸的几乎死去。 由于是珍稀的生命之灵,灵麟长老只得派人将扶桑树周围用结界保护起来,施加灵力滋养,这一片就是后来的扶桑境——这都是后话了。 ———— 西鹭宫。 黑色是十分包容的颜色,所以黑暗中可以包容下一切可能包容的东西,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一切的一切…… 雪吻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竟是将过往看遍,苦楚尽尝。 “百鸟朝凤……亦朝凰,雪凰,希望你来世,不要再遇到我,也不要再这么辛苦了……” “可是我后悔了,后悔对你口出恶言,后悔没有将真心话讲给你听,你可以原谅我吗?” “雪凰……我喜欢你。” “我爱你……” 不知道是不是那真挚的表白犹如魔咒,还是因为这是雪吻第一次如身临其境般的看完了雪凰和炽翎的爱恨纠葛,她只觉得心中酸涩。 到此地步,再不明白雪凰和自己的关系,那便是痴傻了。 她就是那死于荆刺林的雪凰,所以才会辗转于她的过往,生时求不得,死却如爱别离。 那么炽翎又是谁呢? 雪吻只感觉自己心里闷闷的,她看到的故事止于炽翎销声匿迹于世间,她明白她之所以三番五次看到这些,必然是属于雪凰的执念在作祟,不找到心爱之人誓不罢休。 可是雪吻也很迷茫,她根本不知道炽翎是谁,今夕又在天地间的哪个角落,她只知道自己心有所属,这让她有一种背叛了自己的感觉。 当郁闷越累积越多,总有质变的一天。 . 又是一日清晨,这是雪吻自渊泽受伤后沉睡的第五个月。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雪吻这一觉,睡去了人间近百年的春秋岁月。 “扶桑,换我来看着她,你跟……呃……” 星渊推开门进来,一眼就望见了端正的坐在桌旁手撑着下巴打瞌睡的扶桑,由于压到了腮帮子,他连自己流了满脸口水都不自知。 星渊简直没眼看,扶桑这个家伙,虽然脸年轻的能以假乱真,可到底这么大年纪了,睡觉流口水可还行? 一点仪容仪表都没有! “怎么?”身后传来疑惑的询问。 “呃,没事,扶桑他睡着了,锦墨尊上,不然您先回去,等会我叫醒他让他去找您?” 锦墨跨上一级台阶,“不必,我也来看看雪吻怎么样了,渊泽的事情非小事,这次也真是难为她了。” “嗯……没想到玄鸟她竟然……”星渊想起就觉得十分无语,渊泽有异动可一直都找不到缘由,谁知道竟然会是玄鸟神官从中作梗。 “好好审审吧,”锦墨叮嘱道:“看好人,别让她找机会自尽。” “是。” 星渊和锦墨一前一后踏进屋子。 看到扶桑睡相的锦墨:“……” 星渊赶忙过去把人拍醒,“诶,让你看着雪吻,你怎么就睡了?快醒醒,锦墨尊上来了,别失了分寸。” 扶桑一脸茫然的困倦睁开眼,“嗯……?嗯!锦锦锦墨啊……你怎么来啦!” 锦墨十分无语的扔了一块手帕过去,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进去看雪吻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扶桑。 “擦擦你的口水,你梦到什么了?”星渊觉得很不可思议。 还没等扶桑回答,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刚刚进门的辰翎看到正在擦口水的扶桑:“……” 顿了一顿,他还是颇有风度的装作没看到走进来,“她怎么样了?” 星渊道:“情况稳定,不过昨晚灵力有波动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要苏醒的迹象,锦墨尊上刚刚进去,正在查看。” 辰翎:“嗯。” 他其实知道的,因为昨晚他也很罕见的做了一个梦,梦见了许久不曾触碰过的往事,这很蹊跷,醒来之后他很不安,所以才会一大早起来先过来看看,确认雪吻没事了再去朝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