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月高星稀,屋外蝉鸣蛙叫,屋内闷热烦躁,床上翻来覆去。 不时还能听到老鸦的叫声,给夜色增添一丝凄凉。这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唐小米觉得一阵心慌,此时少女心里很苦,倍感凄凉。 屋里很是闷热,仿佛蒸笼。已后半夜,依然如此。 唐小米的手指疼得厉害,翻了几次身之后她还是坐了起来,精神萎靡地推开窗户。 风穿堂而过,带来一丝清凉。少女深吸一口气,感觉清醒了许多。 倒骑在椅子里靠在窗边,看着无尽的夜色,听着聒噪的风声,感受着指尖上的胀痛。 少女觉得手指一定是骨折了,只不过没有变形而已。 这种骨折俗称骨裂。如果严重变形,那就是粉碎性骨折了。少女回想自己受伤的经历,至今还觉得心有余悸。不过同时,也让少女觉得一丝侥幸。毕竟手指头还是直的,如果是粉碎性骨折,那以后可怎么办呢。 转念又想虽然过程不美,可当时自己竟然能把那坚硬的石制磨盘戳得粉末飞溅,可见自己的手指已经很硬很硬了。 这难道不是一种进步么? 想到这里,本来心情不佳的少女,竟然嘴角微微上扬,看起来还有些小小的得意。 唐小米就是这样,心情好坏全凭一个念头。 小心翼翼地把受伤的手放到窗台上,不时用酒擦一擦,给滚烫的手指降降温。 单手支着脸颊,忽而少女的思绪飘远,开始考虑这场选秀。 唐小米觉得南宫婉儿家人一定是贿赂过陈光大,否则金喜儿的丑事爆出之后,为何不取消南宫婉儿的选秀资格呢? 如果换做自己是陈光大,早就把作弊的南宫婉儿给开除掉了。 少女认为行贿与受贿都是错的,不可容忍,不可原谅。 “哇哦,姑娘好俊俏!” 突然听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唐小米甚至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立刻把头探出窗户,竟然看到一只颈红翅碧的鹦鹉在天上盘旋。 “噢!碎嘴子!?” 唐小米兴奋地站了起来,冲着鹦鹉博德挥手。 鹦鹉听到唐小米的呼唤声,在天上猛地一抖翅膀,完成一个高难度的回旋动作,进而高声喊:“哇哦,太刺激了!” 鹦鹉飞向了过来,唐小米更加兴奋起来,跳着脚,挥舞着双手: “哈!这么远,你是怎么追来的?” “呦吼,姑娘好俊俏!”碎嘴子落到窗口,站在窗台上摇头晃脑,看起来很兴奋。 从敦煌到兰州将近两千里远,这鹦鹉竟然追过来了,而且还找到了客栈,这怎么可能呢? 唐小米为此感到震惊,伸手轻轻揉了揉鹦鹉的胃,感觉鼓鼓的,看来这家伙一路上吃得很好。 “哈!唐小米,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我就说一定能追上。” 这时楼下传来孔秀才和刘大能的声音。 主办方为秀女们包下客栈,刘大能和孔秀才进不来,就把鹦鹉放飞出去,结果鹦鹉不负众望,真的找到了唐小米。 孔秀才牵着狗,刘大能抱着猫。 唐小米问道:“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孔秀才遗憾地说:“敦煌要打仗,大家都开始逃荒了。我们把客栈们锁好,带着钱和粮食上路。一路追赶,这不就来了兰州。” 尤兰被说话声吵醒,披上一件衣服凑过来:“要打仗了?” “是呀。”孔秀才道:“你怎么忘了,咱也是与亲戚在部队,是提前得到通知的,所以才能离开,等别的人知道消息,已经封城了。” 唐小米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不走。我要跟将士们一起击退敌人!” 尤兰撇嘴:“唐小米,你别神神道道的。那兵荒马乱的,你个女孩子跟着凑什么热闹?” 唐小米瞥了尤兰一眼,随后让刘大能和孔秀才去找唐虎和李逢春,他们就住在对面客栈里。 —— 比赛将近,所有参赛秀女中只有唐小米显得最轻松。 她的手指也开始消肿,少女心情好了许多。 主办方知道她是六扇门暗桩,所以对她的行动也不加以控制,这不,一个不留神唐小米换上捕快服装就跑了出来。 见到体格越发健壮的獒犬,唐小米跳过去把狗按在地上,一阵揉捏。 獒犬见到唐小米,高兴得不行,摇头晃脑在地上打滚。而尤兰的那只猫现在长得越来越不像个猫了,很明显看出它就是一只猞猁。不过这猞猁身上的野性有些退化,不会主动攻击人,但看起来也不是很友好。看到獒犬在地上打滚,它还有些厌烦。不过它还是凑到唐小米身边闻了闻,随后情绪不高地离开了。 “喂!孔秀才,刘大能。你们带的钱够吗?”唐小米问。 “够,我们把柜台里的钱都带走了。”孔秀才说。 李逢春走了过来:“本来我们是秀女家属才上路的,现在怎么感觉变成逃荒了呢?” 刘大能有些担忧地说:“一旦打起来,我们的家可能也要遭殃。别被战火烧没了才好。” 唐虎道:“不怕!我们这群人在一起,在哪都能活着。” 唐小米点点头:“我觉得三哥说得对。我们这群人有手有脚,有技术有才华,只要肯劳动,就一定饿不死。既然大家都跑出来了,即便将来不回敦煌我看也行。神州大地这么大,我们完全可以换个地方生活嘛。” 说话间,发现猫没了。 大家四处找也找不到。 听到客栈里传来一阵尖叫声。 不久后又听到尤兰的喊声:“你们别怕,那是我的猫!” —— 客栈里,尤兰抱着小猞猁,大家好奇,围拢过来指指点点。 一位兰州秀女惊悚地说:“我的天!你的猫怎么长这般大?” 一位凉州的秀女说:“这是猫吗?看起来像个豹子!” 尤兰护犊子似的说:“你们别少见多怪的,这就是我的猫。” “你的猫怎么没有尾巴?”兰州秀女坏笑问。 “这不是尾巴吗?就是短了点而已。”尤兰伸手拽了一下。 “为什么会短?” “被狗要掉了!”尤兰站起身走开:“烦死你们,瞎打听什么,告诉你们是啥就是啥,非要问那么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