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五大宗门之间维持着平静。 龙傲天的失踪似乎也没有给灵剑宗带来丝毫波澜,万音宗倒了又举办了两场乐修交流会,曾派人将请帖送来流觞宗,可风铭掌门却私自将请帖扣下来了。 风铭掌门并没有将万音宗掌门的相邀告知沈窈,皆是因为沈窈又想跑去闭关了。 依着白泽仙君的话来说,恐怕是要闭关好几个月。 风铭掌门却从中看出端倪,经过他的一番死缠烂打的“拷问”之后,终于从白泽仙君的口中得出—— 沈窈得到了漓城神迹中的传承! 此事惊得风铭掌门两天两夜都没睡,最终带着一对黑眼圈前来找沈窈求证。 殊不知,他慢了一步,沈窈已经闭关了。 而且,沈窈特意在洞府外面设下的结界连风铭掌门都无法打破。 “……” 风铭掌门终于接受了自己的修为比沈窈还低的事实。 就离谱! 半个月后。 本是和尤安宁一起回赵家的赵乾安突然带着一身狼狈回到流觞宗,刚迈入流觞宗的大门,瞬间就晕了过去。 待他被值守的弟子发现时,赵乾安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风铭掌门带着方海真人匆匆而来,就连红夭夭、水卿、念初、于临沂和于连跃都跑来赵乾安的洞府里。 他们都在担忧着赵乾安的情况。 其中,念初是知道赵乾安和尤安宁一起回家的,可如今…… 念初心下咯噔:眼下就只有赵乾安回来了,而且他又是这番受伤狼狈的模样,难道…… 尤安宁出事了? “师父师父。” 红夭夭跟在方海真人的身边,不停的追问着:“乾安师弟的情况怎么样了?” 好歹赵乾安和小师妹的同门情谊深厚,如今小师妹闭关,若乾安师弟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恐怕小师妹会哭着出来…… “夭夭,你慌什么慌呢?为师已经将高阶回春丹给他吃了。” “再过不久,他自然就会醒来。” 说到这,方海真人突然语气一顿,抬眸望向水卿,他徐徐道来:“不过,他受到的外伤颇重,需要用药敷。” 方海真人唤了声水卿,朝着他招了招手。 待水卿走过来时,方海真人低头从储物袋里面取出一小罐伤药膏递给他:“水卿,帮赵乾安上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水卿双手接过,垂首应了声好。 而后,方海真人又对着风铭掌门道:“掌门,方海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就先回去了。” 风铭掌门颔首:“行,你先回去吧。” 听到门外守值的弟子通传时,风铭掌门本来是想派人去找长生真人,告知他的弟子受伤归来。 结果,却被于临沂告知,他的师父长生真人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宗门,跑到外面历练去了,压根就找不到人。 没办法,风铭掌门就只能亲自来一趟了。 唯一庆幸的就是,方海真人不像宗门内四位峰主一样,时时刻刻就惦记着修炼闭关。 但凡有什么事情需要到方海真人时,派人跑去小竹屋一找,定然能找到人。 过了半个时辰后,赵乾安才幽幽转醒。 乍然一见到念初师妹,他就挣扎着起来,嘴上嚷嚷着:“念初师妹,我有事要找掌门,你快带我过去!” 念初连忙拉住了他:“乾安师兄,你先等等。” 赵乾安不明所以,还拼命的在挣扎:“念初师妹,你别拉着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心知自己的猜测成真,念初叹了声:“乾安师兄,其实,掌门就站在床边,你没注意到吗?” 说着,就见念初侧了侧身,顿时将风铭掌门所站着的位置露了出来。 赵乾安瞬间愣住。 风铭掌门见状,他往前一步,神情严肃的道:“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本掌门汇报的?” 顿时,几道目光齐刷刷的落在赵乾安的身上。 可如今的赵乾安却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都是要将尤安宁救回来。 赵乾安脸色苍白,语气急急的道:“汇报掌门,弟子和安宁在归来的途中遭受到魔修的暗算,安宁为了掩护我,孤身引开魔修,弟子才得以平安回到宗门。” “如今,云城到处都有魔修的踪影,弟子恳请掌门,派弟子前去云城将安宁救回来!” 一想到安宁那决然的背影,赵乾安都恨死自己了,要不是为了掩护自己,安宁明明就不用将自己暴露出来的! 若安宁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是绝对无法原谅自己的! 或许,他就不该离开宗门回家的! 他就应该听从安宁的话,好好的待在宗门里,不跑去云城就不会遇到魔修了…… 都是他连累了安宁…… 思及此,赵乾安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挣扎着起来。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际,突然听见“嘭”的一声。 下一瞬,众人就见到赵乾安双膝跪在地上,他眸间带着希冀,“掌门,弟子恳请掌门将安宁救回来……” 风铭掌门顿时沉默,并没有开口将此事应承下来。 云城突然出现魔修,此事重大,在尚未得知云城究竟有多少魔修的情况下,风铭掌门不想毫无防备的派弟子过去。 但尤安宁确实是要救回来的。 “先起来吧。” “掌门!” 赵乾安不知掌门的心思,见掌门不肯应下此事,他瞬间就慌了,眼眶红红的道:“掌门可是还有什么顾虑?” “确实是有——” “现在就可以去云城救人。” 风铭掌门尚未说完,突然就被来人打断了话,走进来的是白泽仙君,跟在他身后的是红夭夭和水卿。 原来是在听到赵乾安的话之后,红夭夭和水卿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洞府,前去青剑峰的峰顶找白泽仙君求助了。 白泽仙君的修为可是整个流觞宗里最厉害的,若有白泽仙君出马,定然能将安宁救回来的! 况且…… 红夭夭心中猜测:看在小师妹的份上,白泽仙君定然会帮忙的。 果然,她没有猜错。 在得知她们的来意后,白泽仙君就跟过来了。 “仙君怎么来了?” 猝不及防的见到白泽仙君,风铭掌门微愣,待回过神来后,他又道:“仙君可是想亲自去一趟云城?” “嗯。” 白泽仙君应道。 别的且不说,既然尤安宁是流觞宗的弟子,那他自然就该将他救回来。 而且,尤安宁还是窈窈的同门好友。 “本君去一趟云城,就不必再让其他弟子过去了。” 白泽仙君语气淡淡的道:“既然云城会出现魔修,那保不齐在别的城池里也会有魔修的踪影,事关魔修,你该与另外四宗的掌门商量出对策来。” 魔修就该待在魔修该待的地方,不管是云城还是别的城池,都不是他们能待的。 风铭掌门点了点头:“好。” 将事情说完后,白泽仙君就想着离开。 不过,他才转过身去,忽而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事情似的,脚步一顿。 白泽仙君又道:“若窈窈出关了,替本君多看着她点,别让她跑去云城。” “仙君放心,风铭定会好好看住沈窈的。” 风铭掌门连连应承下来。 待白泽仙君离去不久,风铭掌门又和赵乾安说了几句,之后也就跟着离开了。 洞府里就只剩下念初、红夭夭和水卿。 念初扶着赵乾安重新坐在床边,她秀眉紧皱,叹了声:“乾安师兄,这究竟是怎么的一回事啊,你们为何会突然遭到魔修的暗算?” “而且,依着你和安宁师兄的修为,也对付不了他们?” 别怪念初会这么想,实在是赵乾安和尤安宁的修为都到金丹期了,再加上,又有窈窈师姐送给他们的神器…… 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可能会逃得这么狼狈,尤安宁还失去了踪影…… 红夭夭和水卿也深有疑惑。 究竟是怎么样的魔修,才会让赵乾安和尤安宁陷入被动的场面? 闻言,赵乾安面有苦色。 赵乾安也不知究竟是何处出了差错,他只能将这一次回家的事情完完本本的说出来:“半个月前,我和安宁约好了要回家一趟,本来我并没有打算在家中待很长时间。” “但不知为何,在我每次和爹娘商议好归来的日子时,爹娘总会无缘无故的病倒,就算是高阶灵丹都没有丝毫作用……” “而且,我爹娘修为浅,我和安宁都不放心他们,便又决定留在家中多待些时日。” “殊不知,这一待就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后,爹娘病情好转,我便和安宁打算回宗门,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刚到云城就遇上了魔修的袭击,而且他们似乎还是有备而来的。” “那些魔修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令我和安宁的灵力慢慢的被削弱,后来……” 若不是他们二人及时动用了神器,恐怕,他如今也没有办法出现在这里了。 赵乾安再一次后悔,他就不该和安宁回去的。 若他不回去,爹娘恐怕就无缘无故病倒了…… 如今到了这种时候,赵乾安几乎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回来。 他忍不住在心里猜测,会不会是有什么人想捉住他和安宁,所以才会三番四次的对着他的爹娘出手,以此来拖延住他和安宁归宗门的时间。 待他们现身在云城时,就给他们布下了天罗地网。 其实,不仅是赵乾安会这么想。 听完整件事情之后,红夭夭和水卿相视一眼,两人都觉得这其中定然是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乾安师弟,在你家中可有什么人是跟你不对付的?” 水卿突然开口问道。 “跟我不对付的?” 赵乾安认真的想了想,并没有想出什么嫌疑人,他摇了摇头:“水卿师兄,我是家中的独子,爹娘向来都很疼我,而且,我赵家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家中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想置我于死地的。” 红夭夭又道:“乾安师弟,在你和安宁师弟回去的那段时间里,赵家可有什么陌生的面孔出现?” ……陌生的面孔? 赵乾安顿时想起来了,他肯定的道:“确实有一个!” “实不相瞒,此次回家主要是家中的爹娘给我相中了位姑娘,直言那姑娘的修炼天资不错,爹娘正想着将那位姑娘送来流觞宗。” 虽然赵乾安压根就不想找道侣,他一心想着修炼,时不时就跟安宁练练剑法,奈何爹娘总是日日担心着他往后会孤寡一辈子。 不过,在回宗门之前,赵乾安就已经婉拒了爹娘的好意,他是绝对不会和那位姑娘结为道侣的。 他没看上。 “水卿,你觉得——”有没有那个可能? “肯定就是那位姑娘!” 红夭夭的话都还没说完,瞬间就被念初师妹给打断了,念初振振有词的道:“乾安师兄,按照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那位姑娘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赵乾安:“?” 见念初师妹已经点明了,红夭夭就没有再开口了。 倒是赵乾安有些不相信。 他见过那位姑娘,长相娇弱,说话细声细气的,她的修为也才到筑基期。 若她真的有心害他,根本就没有必要等到半个月之后再联合魔修害他。 思及此,赵乾安的神情有着迟疑:“念初师妹,会不会是你猜错了?” “绝对不可能!” 念初想也想就直接反驳:“乾安师兄,但凡有一丝怀疑,都不能轻易放过,更何况,如今安宁师兄生死不明,你就开始舍不得你留在家中的那位小娇妻了?” “念初师妹,你别胡说!” 赵乾安惊得顿时站了起来,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还不忘解释:“我根本就没想过要结道侣,我很担心安宁,若安宁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怕是也活不了了……” 红夭夭水卿:“……” 他们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既然这样,那我就派些人过去查查那位姑娘的底细。” 念初没听清赵乾安最后一句话。 她一边思考着要不要从拍卖场派些人过去,一边盯着赵乾安道:“乾安师兄,你认为如何?” “好,那就多谢念初师妹了。” 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赵乾安自然就不会再拒绝了。 他既担忧着安宁,又忧心着家中的爹娘。 如今他的伤势未愈,定然是回不去的了,倒不如直接承了念初师妹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