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幸灾乐祸小镜妖
顾渊这一觉睡的很安稳。 他醒来的时候,殷月初正坐在甲板之上望着日出,火红的朝阳映照在她的脸孔,顾渊看着 她转过头,漆黑的眼瞳倒映着红日,耀眼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 "马上就到了,你先随我去见师尊-趟。” “哦,好,你师尊叫什么?” 殷月初微微皱起眉毛,“你不知道?” “我知道她是中州女帝,但她叫什么我还真不知道。“顾渊无奈的笑。 “我的师尊叫殷流萤。” “好名字。” “哦?” "客来洗粉黛,日暮拾流萤。” 殷月初的眉梢一挑,“你想死?” 顾渊转念-想,好像确实这前半句加上有几分轻薄的意味,接着他便改口念了一句。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殷月初的眸子里仿佛多了几分兴趣,学了几句诗仙的句子,便忍不住开始卖弄了?” “这么刻薄做什么?"顾渊无奈的看她。 “那你对个下阙出来? 诗仙的留在云澜坊小册子上的句子大多都只有半阙,原.原因是许多句子也只能偷一半 ,剩下的偷来总有些不便之处。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殷月初的眸子亮了几分,她照着顾渊的句子重复着念了一-遍,秀气的瑶鼻轻轻的抽动一下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文采。” 项渊无言。 人前显圣有时候大概是有趣的事情,可用偷来的东西人前显圣,顾渊觉得他的脸皮还是薄 ,所以放弃了再在这上面卖弄,他有些好奇的问,“你师学是什么修为? “至圣一重巅峰。"殷月初骄傲的仰起头颅。 她的骄傲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这至圣-一重巅峰,本就已经可以算作是这五域之中的巅峰战 力了,排除那些隐世避世的老怪物,至圣一重就已经掌握了这个世间的真正权柄。 “厉害厉害。” 殷月初站了起来,顾渊的视线里已经出现了恢弘壮阔的中州皇城,中州——向很有底蕴,皇 城修建的自然也是气派非凡,殷月初带着他于灵舟降落,顾渊跟在了她的身后,伴随她一路穿 过大殿,来到了女帝的寝宫之中。 另顾渊感到稍微有些违和的,是这女帝的寝宫里没有一人看守,这-路都看不见一个人影 ,他也没追问,等着殷月初带他到了寝宫之内,穿过了一片花园,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顾渊 和她走进去。 面前是一席幽帘。 “师尊,我回来了。” 顾渊隐隐约约能从那一袭幽帘瞥见个人影,那个人影应该是侧躺在床上的,身材婀娜, 但也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个影,这屋子里倒是有-种奇异的幽香,香味很浅很淡,但却莫名的好 闻,有些像是冬日里的雪松。 “这便是你从东域带回来的帮手?“ 殷流萤的声音慵懒而柔软,并没有露出太多的威严,但仍旧御气十足,听声音就应该是个 胸大腿长的御姐。 “嗯,他叫顾测。” 顾渊安静的站在那,他能够感知到,从那幽帘之后有一股神魂的力量朝着他试探而来,他 也没有避躲,只是安静的站着,直到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你的生辰八字报一下。” 顾渊淡淡的反问,“陛下这是要卜卦?” 殷月初不着痕迹的看了顾渊一一眼,用灵气给他传音,“不要问那么多废话。 “正是。 这下顾渊的眸子反倒多出几分期待了,"您确定要算?” “算一算又何妨?” 于是顾渊便将他的生辰八字尽数报给了她,接着便站在那安静的等待了-会儿,可就在这- 会儿的时间以后,顾渊听到那幽帘后微微困惑的声音。 “奇怪。“ “我从没见过这般复杂的卦象。"殷流萤喃喃自语着,片刻以后,她念,“你进来。 “喔 顾渊往前走出两步,掀开了门帘,他倒是蛮期待的,门帘后的房间精致奢华,-个穿着大 红色长裙的女人正侧卧在床上,-双明净雪亮的眸子正慵懒的望着他看。 恰好顾渊也在看她。 他之前倒也不是没见过殷流萤的画像,只是今日一见,看来当初传闻的,即便是这世间最 鬼斧神工的画师,仍旧不能描绘出女帝的三分容颜,这句话倒也并不为过。 腰细腿长,肤白貌美,这倒都很符合顾渊的预期,那一身红裙虽然将她的肌肤尽数遮掩, 但却将她胸前酥软裹的紧紧的,突出一个**饱满。 他的视线也不过一秒便匆匆收回,但似乎还是被殷流萤所捕捉,好在股流萤的眸子并没有 流露出嫌恶,反倒是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儿。 “你的卦象为何会如此奇怪?" “陛下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祸星乱象,却又瞥见你是有大势加身之人,这有些不太寻常,而我又在你的身上算 到了一些奇怪的因果线。 “奇怪?有多奇怪? "我看不清。"股流萤微微皱着好看的眉毛,这便是她困惑的原因。 她的占卜之术,在这世间应该都是数一数二的造诣,且她还有这整个中州皇城的气运加身 按理来说,只要她想算,应该就没有她算不出的命理。 可偏偏她在顾渊的身上看到了一团迷雾。 这有两种可能,其一是他的命格真的诡异到难以捉摸,第二种可能,是他的命格以后会与 自己会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医者不自医,卦者不自卜,所以殷流萤才多了几分好奇。 毕竟这千百年来,无趣的事情太多,有趣的事情太少。 “那说明陛下的占卜造诣还不到家。” “小家伙挺会说话嘛。”殷流萤的眸子微微眯起来几分。 她倒是不生气。 这么多年来,这世间早就只剩下了对她恭恭敬敬的人,她已是中州女帝,身边的一切人不 过都只是一群蝼蚁。 难得能看到个有趣的,还带点蠢的小家伙。 “陛下,既然你也给我算过一卦了,不如让我给您也号一脉?”顾渊抬起了头,他的眸子可谓 是落落大方,没有一丝-毫的躲闪。 殷流萤的神色微变,“号脉?” “陛下你有病。“顾渊很认真的说道。 这门帘外的殷月初,听到这两人的对话,一下子就傻掉了,虽然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师尊动 怒了,可师尊若是真的怒起来,她可不觉得她能够保的住顾渊。 “我有病在哪?” “你的势不对劲,虽然气息,面色,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异常,但你的身上应该有很早以前遗 留下来的暗伤,应该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是一名神医。"顾渊骄傲的昂起头。 “神医?我怎么从未听闻过? “你去东域灵宗打听一下,玄药山顾渊,这么多年来,但凡只要来求药的,药到病除,无- 失手。” 门帘外的殷月初心想这都哪跟哪啊,这家伙是在说笑话吗? 她怎么都没听过她师尊还有暗伤这回事? “那我若是告诉你,我身上并无暗伤呢?“殷流萤的眼角多了几分戏谑,眸子也冷淡了几分。 “哦,那陛下这辈子应该都无望突破至圣二重了。“顾渊耸耸肩,他也很平静。 殷流萤眯着的眼睛骤然睁开,她终于从那软塌之上坐起,姿态慵懒,只是她这一-坐起来, 胸前的饱满还轻轻的颤了一下,难免将顾渊的视线又吸引过去几分。 一边的殷月初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走到了房间里,她瞪了顾渊一眼,朝着殷流萤笑,“师尊 这人脑子可能有点不好使,要不我先带他下去吧?” “你下去。“殷流萤看向殷月初,语调轻柔。 殷月初一怔,而顾渊也在对着她笑。 于是殷月初委委屈屈的就又退了出去。 顾渊这下能和殷流萤继续对视了,他的眼睛倒是真的一点都不躲不避,因为殷流萤的眸子 真的很好看。 顾渊很喜欢看星星月亮,她的眼睛给顾渊的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你要给我号脉?” “隔空号脉会吗?” “不会。"顾渊淡淡的回答。 “那我若是伸出手,你敢碰吗?‘ 殷流萤的这句话刚说出来,顾渊就已经走到了她身边,很大方的拉了把椅子坐下,接着就 抓住了殷月初的手腕,她的手腕纤细白净,摸起来嫩滑柔软,顾渊的指尖搭在了上面,-两秒 以后,在殷流萤准备对他动手之前,顾渊便已经出了声。 “你这伤应该是六百年前留下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一种灵兽之毒,那灵兽应该是只 毒蛟,在化龙之际被你剖了内丹,你将那内丹服下用以破境,但却没曾想那毒蛟将所有怨气遗 留在了你的身体里面,所以每到午夜之时,你都会心口绞痛,无论如何都难以安抚。” “这院子里的紫檀花香,以及千年雪松的香,便是你用于安神之用,不过功效甚微。 顾渊看向殷流萤,朝着她笑,“怎么,你看我这脉,号的准吗?” 殷流萤的眸子微微露出了几分震惊之色,只是她的手腕很快便在这一瞬间抽了回去,重新 隐没于衣袖之中,眸子却多出了几分愠怒。 “你可知道,这一两百年来,都已经不敢有男人近我之身了?” “恕在下唐突。“顾渊这口气却又像根本就没在怕的。 嗯,毕竟现在面对殷流萤的,其实不止他一个人,还有镜妖在他的耳边碎碎念。 “这个女人的身上不止有毒蛟之灵,她还在千年前被她杀死的那个中州皇帝下了诅咒,诅咒 她这辈子只要接触到男人,便会气息紊乱,怒火攻心。“ "除此之外,她每月都还要经受欲.火煎熬之苦,为此她可是琢磨了不少自渎用的东西,哈哈 哈哈。 镜妖大概对于所有深处苦难之中的人,都抱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在顾渊的耳边一句句 的念着她从殷流萤的记忆里读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