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心踱着步子到了前厅。 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僵硬才迈步进去。 见随心过来,文白立刻起身迎上前去。 他眉眼带笑,声音欢快:“随心,飞雪仙子在吗?” 随心:额…… 所以还是她想多了? “她在的,你是来找她的?” “也不能全算是找飞雪仙子,”文白笑说:“毋农老师让我给仙子送个东西,顺便看看你。” 文白瞧见自己在说出“顺便看看你”之后,随心明显放松了的样子,他暗道几位学长给他出的主意果真管用。 “哦。”原来是虚惊一场,但随心的心思一转,飞雪是东秀的,两个人现在又在说私密的话,文白过去肯定是不合适的。而且万一让东秀知道还有毋农这么一个人,指不定又生出什么麻烦事来。 “文白,飞雪现在在忙,你可以等会儿吗?等她那边忙完了,我再带你过去。”随心扫了眼,“你喝茶吗?我去给你沏壶茶来。” “不用那么麻烦。”文白嘴上说着不用麻烦,可他却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鸿蒙殿和昆山距离并不近,他天不亮就出发了,飞到现在才飞到昆山。 说不口渴是假的,可是为了能和随心多相处一会儿,口渴又不那么重要了。 随心估摸着等她泡好茶再端来,东秀那边应该也结束了。 “不麻烦的,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随心。”文白叫住欲转身离开的随心,“我和你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怪无趣的。” 文白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垂。 每当他害羞,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地摸自己的耳垂。 因为这个小习惯,家里得爹娘和学院里的学长们不知道笑话过他多少次。 文白忽然反应过来,可是他想收回自己的手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随心望着他笑得像三月里开得正灿烂的桃花花枝,文白知道自己那样的动作看起来好傻。但能看到随心露出这样的笑容,他很开心。 随心笑,文白也笑,虽然随心并不知道文白笑啥。 但随心对这样毫无心眼,仿佛一下子就能望穿心底的文白却一点儿抵抗力也无。 “那你跟我一起去吧。”随心邀请道。 “嗯。” 走在去厨房的路上,随心问:“对了,你来给飞雪送什么?” “飞雪仙子之前说看中了缘惜阁的仙衣,就是你登上魅力王座之后得到的那种女王仙衣。毋农老师连夜找到缘惜阁阁主讨了件一样的,让我送过来给飞雪仙子。” “毋农老师真是有心了呢。”随心叹道。 “是的。”文白补充说:“毋农老师很是珍惜和飞雪仙子之间的情意,只可惜现在飞雪仙子还没接受老师,不过金城所致金石为开,我们都相信这一天迟早都会来。” 文白深情地凝望着随心,这也是他想对自己说的话。 他知道让随心一时接受自己有点难,但他不介意慢慢来,他相信总会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 随心还在为东秀的情敌毋农老师烦心,自然没有注意到文白的表情。 言语间两人已经到了厨房。 厨房里有茶壶有茶叶有茶碗,可是却没有开水。 又有一个可以拖时间的借口了,随心很开心。 她拎着茶壶道:“你看,没有开水。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烧。” 随心脸上肉眼可见的欢喜,若是正常时候,文白应该早就看出来随心是在故意拖时间了。 可现在,他眼里只有随心,脑子这个东西已经被他丢掉了。 “你坐,我来烧。” 文白不容拒绝地夺了随心手里的茶壶,把她按在了灶台边的小凳子上,然后就拿起了葫芦瓢往锅灶里加水。 “怎么好意思让客人来,文白,还是我来吧。”随心已经站起身。 文白将随心按了下去,他淡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抢来抢去的。”说着,在加了第二瓢水之后他把锅盖盖上了。 随心双手抱膝静静地看着文白生了火,然后一根根地朝灶堂里头添柴。 文白偶尔会瞄一眼随心,生怕随心会发现自己的心思,他也不敢多看。 不久后锅里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锅盖上方也腾起了白雾。 文白突然有点后悔方才自己没有多加些水了。 文白又想去泡茶,随心立刻止住了他。 “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动!让我来。你烧水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若是你再跟我抢,我可会生气的。”随心鼓着腮帮盯着文白,大有他敢动手她就敢生气的意思。 “我不动,你来。”文白做了个请的姿势。 他望着为他素手泡茶的随心,眼里的温柔似乎都要把茶具融化了。他家阿娘也是这样为父亲泡茶的,好希望自己和随心也能如此相伴到老。 随心很快砌好了茶,她把茶碗放在托盘里问:“文白你要吃红豆糕吗?” “啊?”文白一愣,“好。” 他来的太早,都没有吃东西,这会的确也有点饿。 随心把另外一小碟红豆糕端了出来,招呼道:“我们走吧。” 见随心端着托盘,文白又怕她累着了,他伸出手,“还是交给我吧。” 随心闪身躲了过去,“又不是什么大事,犯不着跟我抢来抢去的。” 文白默默地叹了口气,他自己才说过的话,他才能说什么呢?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有说有笑有茶水有糕点,这一幕可是深深刺痛了梓玉的眼。 他早上才跟随心说过让她不要跟文白来往,现在还没到中午,她就把文白引到了映月殿。 两人昨天才分开,究竟是有多么不舍才会今天就跑来? 梓玉沉着脸冷冷地望着两人。 随心走着走着忽觉一阵冷意,天光大好,为何会有冷意? 她疑惑地偏了下脑袋,不经意间瞥了眼斜侧方立着的师祖,吓得她差点没把手里的托盘打了。 梓玉没躲,他就那样光明正大的站着,这是他家,他为什么要躲? 随心瞧见他是理所当然的事,也是他故意为之。 “文,文白。”随心的舌头都打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