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庭的时候东秀看到许多撤回的卫兵,玉虚宫的议事已经结束很久,他们大概是接到命令了。 他们找了一夜也没找到飞雪,魔族把飞雪藏到哪里了呢? 飞雪还好吗? 她还……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东秀就控制不住地鼻子发酸。他将喉头的哽咽压了下去,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攫住了他,一如当年被送出西北包围圈时。 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呼喊,去梧山,回去找师父,她会帮你,她以前能搬来天庭的救兵,现在也可以帮你找到飞雪。 可是一想到回梧山,他又有些发怵。 他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是怕即使搬来了救兵也改变不了无量宫被夷为平地的事实,怕灾难在飞雪身上重演? 还是怕某一天那张慈爱的脸变成恐怖的魔鬼?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他说不清楚。但怕是真实存在的,好像梧山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他有这种预感。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梓玉仙尊跟梧山闹得不欢而散,虽然他相信梓玉仙尊会继续寻找飞雪,可是梓玉仙尊多年来不问世事,又有多少仙家仰慕他的秉性愿意出一份力呢? 虽然昆山和梧山拥有同样数量的尊者,但梧山多年软硬兼施、拉帮结派培养出的参天大树,早已今非昔比,更是昆山望尘莫及的。 更何况,梓玉仙尊寻找飞雪的心真的像他表现的那样急切吗? 东秀直奔药庐飞去,一路上他见到了更多撤回的卫兵,更加加深了他心里的想法。 东秀在药庐门前降落,隔得好远就能闻见药庐的药香,他的心神已经宁静不少。 只是他有个疑惑,药尊明明跟梓玉仙尊那么要好,为什么梧山没有把他打入梓玉仙尊那一派呢? 药尊在天界像是独立的存在,做事全凭喜好,也不怕得罪各位仙家。 其实要论脾气臭,药尊的威名是远在梓玉仙尊之上的。可是上至他的师父凤玲神尊,下至无名小仙,也没谁说药尊的坏话。 东秀心里隐隐有个答案,也不知道对不对。 他没机会多想,就被药尊发现了,大喊着让他进去: “你小子在门口扭捏什么?还不快进来。” 东秀的嘴角不经意地上扬,其实药尊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也挺好的。 才迈了两步,笑容还未漾开,东秀的脸就沉了下来,站在原地。 “哥哥!”一道清绝的身影从不远处的房门前冲了出来扑进东秀的怀里。 哥哥,多么久违的称呼啊! “哥哥,你没事太好了。我以为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你了呢。飞雪呢?你找到她了吗?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你们……”随心在东秀胸前泣不成声。 不知什么时候药尊也出来了,斜倚在门口对东秀道:“她就是个爱哭鬼,一上午在我这里不知道落了多少泪,才刚停下,见到你又哭了起来。真不知道你怎么有这么一个爱哭的妹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东秀想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却发现真的很勉强。 药尊有点疑惑。 东秀有些尴尬。 随心只顾宣泄自己的情绪,后知后觉的发现东秀一直没有回应。 她抬起头,望见东秀冷淡的神色,心里更是无比内疚。 哥哥这是在怪她害了飞雪。 想到此,随心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她一面哭,一面一抽一抽地问:“哥哥,你是在怪我吗?” 东秀看着眼前哭的眼睛红肿的姑娘,他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弄错了呢,南黎虽然也爱哭,可是她不是南黎呀。 东秀向后退了一步,跟随心拉开距离,不理会随心的愕然和伤心,道:“随心仙子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