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楚晓婳一脚就要踹断这幅身子的肋骨,晓渡连忙也调动灵力从最刁钻的角度闪身躲开。 自己走了狗屎运才得到一具活生生的躯体,谁要是敢破坏这具身体,那就是要她晓渡去死! “小姐!” 鹭儿本是要冲上去替小姐挨下这一脚的,可小姐竟然出乎意料的躲开了,她便也脚步一转闪开,转而去接住还有些踉跄的晓渡。 楚晓婳哪儿会料到一个病秧子竟然能躲开她带上了灵力的攻击。 此时她已经刹不住脚,只见她提着裙摆一脚踹在空气上,然后整个人被踹出的脚带着向前滑去,另一只脚却还留在原地,结结实实的在路中央劈着叉摔了个屁墩儿。 周围本在默默围观的下人们此时把头埋的更低了,但总有那么几个忍功不好的不断抖动着肩膀。 “晓婳来啦,我老远就看见你啦,快进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安静的几乎凝滞的空气被楚大夫人的声音突然打断。 她一出来就看到坐在地上气红了脸的楚晓婳欲哭无泪,而那个她以为早就识相离开的女儿竟就呆愣愣的站在一旁。 “楚晓渡,你有没有一点儿当姐姐的样,妹妹摔倒了不知道扶一下吗?” 白氏是不指望那个蠢笨无用的女儿的,她自己亲自将楚晓婳扶了起来,亲昵的替她拍打着沾了灰的衣裙。 “是谁欺负了你你和大伯母说,大伯母肯定替你做主。不过现在咱们先进去坐吧,大伯母让人给你看看有没有受伤,你不是也给你大堂哥带了制药的最后一味材料,龙蜒霞露吗?正好交给仙医先处理着,就差你这一味药你大堂哥就能醒来啦!” 晓渡早就注意到楚晓婳身后跟着的四个婢女,四人合抬着一个用红布盖着的托盘,里头似乎是个方形的小盒子。 大概那盒子里装着的就是白氏盼望着的那最后一味药材吧。 “我本是好心来给大堂哥送药,可谁成想竟被堂姐当众羞辱!我看伯母一家大概是不欢迎我了,那我还是走吧,不给您添乱了!” 说着楚晓婳便要带着婢女离开。 白氏哪儿能允许宝贝儿子醒来的希望跑掉。 她连忙给婢女使眼色把楚晓婳拦住,自己则毫不犹豫的朝晓渡释放出属于筑基修士的灵力威压。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就是昨日拿了你一颗果子吗,今日竟是特意来拦在你哥哥门前为难晓婳,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拿到龙蜒霞露,存心不想让你哥哥醒来吧?你怎么这么自私!” 晓渡被这突如其来的灵力威压压的喘不过气。 她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变的惨白,抖动的双腿随时都有可能被压的弯曲下跪,可她不允许! 她双手死死扣着大腿,紧咬着的牙关已经渗出鲜血,可即便这样她也不许自己屈服下跪,尤其是跪这个逼死原主的刽子手母亲! 更何况,她又没有错! “孽女,还不向你堂妹认错!你知道龙蜒霞露有多难得,晓婳心系兄长才忍痛割爱送了过来,你别不知好歹!” “我没有错,为何要认!你要为她撑腰为何不先问问事情的起因经过,问问我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病秧子是怎么羞辱她一个修士的?” “我都看到晓婳摔坐在地上了,你还嘴硬?快给我跪下!” 白氏的灵力威压陡然增大,压的晓渡左腿一弯,膝盖重重砸在地上。 可即便这样她还是用手死死撑着地面,嘴里的血溢出嘴角,划出一道可怖的轨迹。 “我不!!” 晓渡调动全身寥寥无几的灵力倾注在喉间,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这一句。 楚大夫人似乎被晓渡吼愣了神,释放的灵力威压也漏了一拍。 她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凄惨不堪的样子,即便是病最重时女儿也谨记着自己的教诲,要保持优雅端庄,不能给楚家丢脸。 可现在的晓渡看着实在太过不堪,惨白的脸上一道道鲜红的血渍让她觉得气愤。 这个女儿,真真是要为了一颗果子反了天了! 还不待她拎起晓渡继续训话,两道身影自楚府的中心飞身而至。 率先落下的是楚家的族长,也是晓渡原身的亲爷爷。 仅仅落后一步的是楚大老爷楚伯缙,楚晓渡和楚月白的父亲。 他看到自家院子里的一片狼藉当先不悦的皱了眉,朝自家夫人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白氏瞪了眼失去力气瘫软在地的晓渡,小心翼翼的冲来人一一行礼,“是晓渡犯了错,我在教训女儿呢,怎么还把你和父亲惊扰来了。没事儿,孩子不懂事,我说说她就好了。” “教训孩子就好好训,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做什么!父亲,看来没什么大事,咱们回去继续议事吧。” 楚老族长深沉的眼眸缓缓扫过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了实力最弱却一脸冷漠坚毅的晓渡身上。 在衣袖的遮掩下,他轻轻转了转拇指上有些发烫的黑色扳指,缓步来到晓渡面前蹲下。 “孩子,你没事儿吧?能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吗?” 晓渡半睁着眸子打量着这个连原身也只见过一次面的爷爷,想要张嘴,却又被血水呛到猛烈咳嗽起来。 一直抱着晓渡给她当人形肉垫的鹭儿连忙用灵力帮她疏散,替她回答了老族长的问话。 “回族长,我们小姐只是散步路过这里,却被三小姐无故拦下辱骂,三小姐甚至还要用灵力踢打小姐,是小姐机敏躲过了才没有受伤。可三小姐却恶人先告状,说是我们小姐欺辱了她,这才有夫人释放灵力威压教训小姐的事。求族长您给我家小姐做主啊!” “你胡说!”楚晓婳一把推开鹭儿跪在族长面前,白着脸解释道,“爷爷你不能信这个贱婢的话啊,孙女真的是被大姐羞辱了,孙女也没想到大伯母会罚的这样重,要是早知道这样孙女就是忍了这一时也不会向大伯母诉苦的!” 沉默不语的族长仔细的感受着因为晓渡喷血而再次滚烫的戒指,心里越来越沉。 他哪里是被晓渡的叫喊声吸引来主持公道的,如果不是这戒指提醒,他都快忘了家里这个左等右等还听不到死讯的孩子了。 一旁的楚晓婳却是把族长的沉默误解成了偏心。 正当她自得的以为爷爷会相信自己时,晓渡缓缓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块留影石。 早在听到楚晓婳的第一声辱骂时她便开启了留影石,虽然一直藏在袖子里没有录到任何画面,但楚晓婳的每一个字都清晰的记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