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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你可不可以,替他抱抱我

   平原中部某城    热闹的大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一派繁华市景。    一对情侣走在街上。    男子潇洒出尘,一副白面俏书生模样。女子眉眼含黛,俏柔无方,投足之间尽显柔美风姿。二人挽手并肩,无拘无束,谈笑风生,自然而然;显然对这座小城并不陌生。    这对融身此城的情侣,便是那画匠越离和他的知妹——淳于嫣知。    所过之处,人群无不侧目,或羡慕,或嫉妒,或驻足,或双眼放光;还有人摇头撇嘴,叹息不止,不知何故。当然,人毕竟还是有雌雄之分,男子看美人,女子望才子,偶有极至者,还会犯花痴。一路之上,竟有多撮女子,三五成群,目不离那白面小子,或指或点,或掩口窃笑,或唧唧喳喳,自然也掩饰不住对那美人儿的羡慕嫉妒恨。更有甚者,有几个富家小姐模样的女子,隔了老远便一眼认出画之大家越离,又蹦又跳向他挥手,一面挥手一面喊:“越离公子!越离公子!……”越离下意识地给人姑娘点头打招呼,却不料又被身边佳人给拧着耳朵把头生生扭转了回来,惹得旁人一阵哄笑,多有打哨调谑者。不过看路人神情,倒好像对这二人并不陌生,只怕这二人也是本城常客。    正行走间,忽然前方人群一阵耸动喧哗。好似议论纷纷,多有接耳者。看情形,倒像是见到了什么新奇事物。越离感到好奇,刚欲启口对淳于嫣知说咱们是不是也去看看热闹,却见她眉头微皱,目视前方,眼波中似有复杂之色闪闪烁烁。虽没有转头看他表情,却知他心意,忽地幽幽忿然道:“不用去了,就在这儿等着吧”    越离有些迷惑,但既然知妹说了这话,自然便有她的道理。当下也不多言,二人便止了脚步,向前观望。    一阵小小的骚动过后,人群由远及近,缓缓分开一条缝。就见人群之中,竟有一个清丽出尘柔美不可方物的红衣女子正朝二人方向缓步而来,女子身姿柔美,面含微笑,似有万丈柔情满溢于俏脸之上,而对于周围各异的目光,却似浑然不觉,一双妙目柔波如水,直视前方那已知名处。    出乎意料之外的美丽画卷如凭空出现在眼前,毫无心理准备的越离的心突地一跳,不自觉便扭头看向淳于嫣知。却不料她正紧咬着下唇盯着自己,晶晶闪亮的眸光之中似有杀气闪浮即没,面上神情似怒似怨,似还有几分孤单与不安,似担惊受怕如临大敌,又似有淡淡伤怀溢于眉间。    越离大骇,身子不由一震,脸色微泛苍白,竟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去。    “嫣知妹妹,我们又见面了”远道而来的女子及至近前,微笑开口道。    淳于嫣知面色不豫,齿缝似启非启,无声‘切’了一道,“是啊,你一路跟踪而来,想不见都难!”语罢面色更显阴沉,明明地语中带刺。    红衣女子也不生气,依然面带微笑,却是不自觉地看向越离,“我……,只是想多看他两眼”,女子幽幽地道,然而语虽轻柔,那其中的情怀,却似那般热烈而狂放。以至于那份突然攻耳袭身的热情,只一时便把那越离烫得浑身一抖。    “你不觉得自己很失礼吗?!”淳于嫣知俏脸之上已隐现怒意,字里行间显然是动了真气。    其实,说来淳于嫣知也是万般的无奈,自从那次她和越离在山水间作画,碰巧被正经过的红衣女子师兄妹二人撞见,自此便被二人黏上,像极了那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可那也只不过像了一半而已罢,岂知这二人的脸皮还真是够厚,婉拒不成,说难听的也没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却又不肯见缝插针,就是想见,想再见,再想见,再想再见。好像仅此而已。    不见步进迹象。    也不知过了多少日月,曾几何时,竟都忘了,到底这二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黏上自己的。但久而久之,这二人的热情不退反增,而这其中,有些隐而未现,难于言道的东西,似乎也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你不觉得,这周围男子的目光,也是与我一般的热烈吗?”红衣女子直视着她的双眼,却不见有丝毫的退避,这淡淡的话语,仿佛是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    淳于嫣知一怔,一时间竟无言以对。红衣女子顿了一顿,眼神忽地黯淡了下来,微微低眉,移开了目光,低微着声音道:“只不过,他们……没有我厚颜无耻罢了”    淳于嫣知身子一震,却是没料到她竟是说得这般直白,内心深处某个地方,忽然间竟是莫名的一痛,她似乎能感受到,眼前的女子,内心深处那深深的孤独。心灵深处仿佛突然有一个声音正大声喊着说:哥!你要了她吧!    “微音……”淳于嫣知忽地伸出双手踏前一步,似乎是想要拉住她的手,然而,她的手才伸到一半,却又慢慢地收了回来。    “我没事,我只是想把心里的话都说与你们,我不想后悔”微音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连她的心也在颤抖,那脆弱而又坚强的心,里面充满了渴望,还有那绵绵的伤痛。    忽然,她抬头正视越离,大声道:“越离,我喜欢你!”    “不准你说喜欢他!”淳于嫣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话把她吓得够戗!居然就大哭了起来,一双小手紧紧地抱住越离的身子,仿佛一个无助的孩子,正抱着自己唯一的依靠,生怕被眼前之人给残忍地抢了去。    越离的神情当中,尽是痛楚之色,一颗心仿佛被人揪来揪去,怔在原地,默然流泪。围观人群一阵骚动,唏嘘之声此起彼伏,或许还有人落泪。渐渐地,人群散去。    从何时,不觉间,热闹大街在这短短的暂停之后,又恢复了过往。    “我求求你,别说喜欢他……呜呜……”被她一语吓破了胆子的淳于嫣知把头深深埋进他的胸口,呜呜的哭喊,声音凄切,好像眼看便要失去了他,“我好怕!我好怕!我该怎么办……”    城市中,只有一个吓坏了的小女子的悲切哭声,回旋盘绕在街头,回荡在谁的心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哭声渐歇,直至消失。    淳于嫣知伏在他的怀中,屈声抽泣,深呼吸,再深呼吸。双目之中却没有神光。良久,她艰难抑下失控的情绪,喃喃低语道:“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也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你,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每说一个字,越离的身子仿佛也随之颤抖,他再也不能自已,紧紧地将她拥抱,低头亲吻,不住地亲吻,亲吻她的脸,亲吻她的额头,亲吻着她鬓边的秀发,深深地,吻上她的唇    此时此刻,再无其它。    良久    拥抱在一起的人儿,难舍难分的身体,慢慢割离开来。    汹涌的波涛过后,还要面对现实中的尴尬。毕竟,旁边还站着一个孤单而又尴尬的微音。    淳于嫣知擦了擦眼泪,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抬眼望向微音的唇,只是不敢看她的眼睛,怕一不小心被她的眼神,击垮内心那道本就脆弱不堪的防线。她弱弱地道:“让你见笑了”    “我好羡慕你”微音轻轻地道“我不愿从你手里抢他,也抢不走,即便你把他让给我,或者他也愿意跟我,你以为,我的痛苦会比现在更小吗?”    言至此处,微音停了下来。淳于嫣知听在耳中,脸上神情复杂变幻,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突然间她觉得眼前的女子好可怜。内心的触动中,一时竟情不自禁地唤出了她的名字。    “微音……”    微音两个字触心如芒,“我……可以叫你知妹吗?”微音面有苦痛之色,微笑着道    淳于嫣知怔了一下,默默点了点头。    “知妹,你可不可以……替他抱抱我?”微音心虚发慌,声音微弱,却是在剧烈地颤抖。内心的翻涌,可想而知。    “微音!”    淳于嫣知胸中的那道倍显苍白的心理防线刹那之间分崩离析,她再也无法漠视这女子的寂寞与伤痛,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嚎啕大哭。莫说如此请求,就算是此刻把他让给这可怜女子,恐怕她也再不心忍说出半个不字。    美人抱头痛哭,过往人群无不侧目动容,甚至多处竟还传来女子们低低的哭泣声。这四方相助的哭声,似乎也正应衬了这场中的悲,与伤。    是谁,伤了女子的心?    是谁,做了不该做的事?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过错?    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有资格说出来吗……    然而,福与祸,总也不单行,人……往往也是如此。    当女子们都哭得累了。    适时,一个青衣男子,不早不晚,从人群中走来。蓦然间,场中还没有喘息过来的三个人,似乎一下子又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对于那对情侣来说,即在预料之中,却也在意料之外。    “诸位哭完了吗?”青衣男子近前,讪笑着问道。    “师兄”微音脸上兀自挂着泪珠,沙哑着声音,向师兄微微欠首。    越离不由得看向自己的知妹,一颗心才真正开始慌张了。这小子可是大敌,武功高强不说,人又长得高大英俊,潇洒飘逸,还博学多才能说会道,八面玲珑,诙谐幽默,身形出众,脸皮够厚,能哄会骗……    越想心里越没底,只觉得自己心惊肉跳,知妹被这家伙给抢了去的一幕,此刻已隐隐浮现在眼前,似乎就在今时今日这个热火的节骨眼儿上立刻便要成为不可逆转的现实。    莫非……这便是天意吗?    没了知妹,我越离活着可还有什么意义吗?罢了,明年的今日,便是我越离的祭日了罢?    不过他倒是忘了,每次见到这青衣小子,他都会把这些东西先想上一遍,或者数遍。    淳于嫣知心道:这坏家伙还真会挑时候。瞪了那青衣小子一眼,嗔道:“厚脸皮的家伙!”此时此地,看到这家伙一副看了好戏的嘴脸,止不住地便是一阵气恼,自然也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    青衣小子故意整了整脸色,肃容道:“淳于姑娘,在下虽然厚颜无耻,也不过是追在美人屁股后面多看了几眼,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一个男子见了天外的仙子还能移得开眼的?”    “油——嘴——滑——舌!”淳于嫣知玉齿轻咬,一字一顿,且‘狠狠’也不知是‘恨恨’地剜了他一眼,俏脸上似有薄薄怒意升起,此外那暗生的淡淡胭脂红晕,似乎又将她口是心非是的矛盾出卖。    “那你怎么不追着你师妹看!”淳于嫣知伶牙俐齿,一贯的强势,在口舌之上断断还吃不得亏。    男子一怔,却是没料到她会提这一壶,略微沉吟,苦笑一声,道:“实不相瞒,我与师妹本属同病相怜,淳于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位越离公子不仅人长得英俊潇洒,更是天纵奇才,惊才绝艳,一双妙手冠绝于天下,如若不然,又怎能把凡人眼见却不能手现的仙子之美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我这可怜的师妹,早被越公子给勾了魂去,我这做师兄的心疼还来不及呢,又如何还有心思去偷看她?”    心疼二字,半滴水分也无。    不过,不觉间已有人飘飘而然。那淳于嫣知的脑子里,此刻已然浮现出了那一副不着半丝凡装的原初仙子的美体画像;那仙子之美,当真绝色,落入这凡尘之间,真是可惜之极……    再看那越离,只怕此刻,他的脑子里也免不了一番孤芳自赏。不过,这话虽有抬举之意,却也没超过事实本来的高度,仔细想来,却都也是实话实说。    然而这家伙一语三关,直接又触动了师妹的心思,她微声唤了一句师兄,才刚消停下来的美人眸中,又泛起了晶晶光华。    淳于嫣知正自飘飘然处,不经意间又看到微音眼中似有泪花闪动,刚刚才被某人捂热的心情,忽又迅速冷却了下来。    青衣男子渐渐收起笑容,眼中神色莫名有些复杂,却也是心事重重,虽然掩饰得极好,倘若你仔细观察,却也能从他的眼瞳深处窥得一斑。半晌,他又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兄妹二人的错,淳于姑娘与越离公子,才子佳人天生一对,本就天定。我兄妹二人虽没有横刀强夺,却也死皮赖脸,纠缠二位,说是只想多看两眼自己喜欢的人,实则是在掩饰自己的邪情私欲,可是你们知道吗?我和师妹胜不过自己里面那个为人所不齿的自己,你以为我得到你就会安心吗?你们可知道日日夜夜忍受良心谴责的滋味吗?即便没有越离公子,我也自知配不上淳于姑娘,可我不是圣人,战胜不了心魔啊!”    话音未落,却已泪流满面。    路上行人见他言词凄切,声泪俱下,也不免为之动容,摇头叹息。    微音心里难受,默默地靠进师兄怀里,潸潸落泪。师兄抚着师妹的头发,更是心疼得难受。一直以来,他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师妹如此,他这做师兄的只怕比自己伤心难过还要痛苦。    夜色东来,暮色渐渐退向西方,灯火渐密,大街之上只有零星未归的行人,还在奔走往来。    四人还站在原地,却也似乎都从各自的情绪中走了出来,青衣男子又恢复了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对在场的三人戏谑了几句,随之气氛又缓和了许多。    末了,四人将要分开之际,青衣男子从怀里拿出两件物事,好像是一对水滴形状的玉制项坠,用一条会发光的红色细线吊坠,而与红线相连的部分则是一只银色的精美的小小花蒂,将水滴的尾端包裹其中,那水滴形的玉体,在昏暗的即将消失的暮色之下散发出晶莹的绿色柔光,让人一眼便能看出这精美的小东西绝非凡品。    淳于嫣知二人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有意料之外,实相却呼之欲出的事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只是一时还吃不准到底会如何。正当二人心中揣测之际,青衣男子已将玉坠递到了师妹的手上,然后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于是转头对淳于嫣知道:“咱们兄妹对二位纠缠了这么久,实在对不住,为聊表歉意,特此将这对小饰物赠与二位,万望淳于姑娘莫要推辞”语罢深深揖了一礼。    二人一怔,淳于嫣知正待开口说些什么,就见他转头又对师妹道:“劳请师妹给二位戴上吧”    微音微微点头,明眸之中仿似有波光闪动,也不多言,只把一对玉坠托至眼前,细细地看了一眼,首先走到淳于嫣知面前,将左手上的玉坠,小心轻柔地系在她润白的玉颈上。    不知怎么,淳于嫣知依然不敢看她的眼睛,默默地把自己的脸扭向一边,缓缓闭上了双眼。    那淡淡的芬芳,仿佛是剧毒的毒药,把她的心,腐蚀的滋滋作响。不经意间,泪水,已滚至耳畔。    忽地,姑娘离开了她的身前,她的身体好像突然失去了支撑一般向前一倾,竟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出了小小的一步。蓦然间内心里一片茫然,如若突然之间变得一无所有,又好似从来,也不曾拥有过。    姑娘来到越离身前,深深地,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像是要把他,从自己的眼睛里,藏进心灵的至深之处。良久,她缓缓抬起右手,将那掌心的玉儿,亲手系在他的颈项上。她的动作是那般的缓慢,好像是在期盼着,期盼着,时光,能就此停了下来,再也不要流逝过去。    她,用她那白皙的纤纤玉指,轻轻捏住那一滴绿色的眼泪,温柔地拉开他的前襟,将手柔柔探入他的胸膛,把那一滴心碎,轻轻地,轻轻地,贴在他跳动着的肌肤上。    没有拥抱,没有言语,只有,默默离开。    青衣男子眼含热泪,无声转身。忽地,一双温柔的玉手,从身后将他的腰身紧紧搂抱;是一个姑娘,螓首轻靠,贴在他火热的脊背上,似有如水的温柔,慢慢洇湿了他的衣衫,他缓缓抬头,闭上了双眼,眼角有泪,无声坠落。    蓦然间,他的身子一轻,不由得向后踉跄了一步。    他终究知道,    此刻,姑娘能留给他的,只有衣衫上的,那一片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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