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阳晖生意做大,开始新的生活,以为可以逃避过去之后,空家迎来了新的生命。 同时,空阳晖也收到了一个新消息。 要求他像之前的七个孩子一样,把新生儿也送给神主。 空阳晖一下子就疯了。 之前他疯狂的想要有钱,看着家里嗷嗷待哺的一群孩子,又觉得烦躁之极,所以一时冲动,同意了神主的交换。 可是后来他后悔了。 他一夜一夜的睡不着,看见孩子的脸,听见孩子的声音。这一切已经将他推到了崩溃边缘。 直到新生命的诞生,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胖掌柜说:“他死了,信念不坚定,自然就被神主放弃了。” 臧雪松就不一样了,他扛住了,愿意继续接受神主的考验,继续奉献家中的人,因此,他的荣华富贵都还在。 空阳晖死了,而臧雪松,变成了魔鬼。 胖掌柜说的口干舌燥,师爷写的手都要断了。但是师爷大才,左右手都能写字,右手断了就用左手坚持,一边写,一边叨叨叨叨的骂人。 大家都想骂人,这世上有这么多人,怎么也有那么多不是人的东西。想要荣华富贵,怎么不拿自己的命去换。用别人的命换,不怕午夜梦回,那些被害死的人会上来报仇。 此时,步长北打发了瞿嘉木回来了。 他不怕瞿嘉木跑,当然,也要防着他跑。因此安排了人,十二个时辰轮班盯着他。 瞿嘉木只是个文官,要是锦衣卫的人连一个文官都盯不住,那也可以回家洗洗睡,不要丢人了。 步长北一进来,崔笑立刻道:“大人,怎么样?” 步长北先没有回答,看了一眼胖掌柜:“怎么样,他说了没有?” 都没等到奚乐山回答,胖掌柜自己先道:“说了说了,都说了。” 步长北拿起师爷新鲜出炉的供词看了起来,很快看完了,吩咐:“根据上面的名单,把有牵扯的人全部带回来。” 瞿嘉木是幕后凶手,该碎尸万段。 但是这些人,比如臧雪松,他们也不可饶恕。为虎作伥,他们也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虽然天已经黑了,但锦衣卫的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队一队的人马来,五人一组,往不同的方向去。 今夜,京城里要发生多人叫人惊掉下巴的事情。 步长北换了衣服进宫去了,此事牵扯颇多,还牵扯了香叶寺。百年古刹,关系盘根错节,步长北得进宫去和皇帝聊一聊,要一个说法。 崔笑在锦衣卫也有阵子了,但感觉平时得案子再复杂,用的人手也不多,让她常常有一种,锦衣卫养那么多人干嘛呀,忙来忙去,还是我们几个在忙的感觉。 如今才发现,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不是没有大案子,是她没见过罢了。 但她一个仵作,这个时候除了给师爷打打下手,也帮不上更多的忙了。 崔笑转了两圈,决定回去休息。 这案子牵扯颇多,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现在锦衣卫在到处抓人,一会儿人抓回来,再一审,未必没有死人。 如果她现在不抓紧时间休息,等半夜抓了人回来,可能要一直忙很久了。 崔笑这么一想,觉得非常有道理。 她不会武功可不能跟着这么熬,会猝死的。 崔笑这几天睡觉都有点周折,第一习惯肯定是往自己的院子里走,走了两步想起不对,这几天都睡在步长北的院子里。 于是就去了步长北的院子,到了门口,进了房间,脱鞋上床。 放下床幔之后,崔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去隔壁睡。 之前是为了防秋天纵,现在秋天纵已经死了,好像没有什么需要提防的了。 崔笑觉得,总睡在步长北的床上也不好,虽然他的床确实很舒服,于是她还是躺在自己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个事情,起身穿鞋出门。 黎又儿就住在她之前的院子里,这两天乱糟糟的,人来人往,得跟她打个招呼,既别吓着了。也别碍着事。 崔笑正要开门,突然听到外面有声音。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黎姑娘去找大人啊?” 然后是黎又儿的声音:“哦,不是,我去找笑笑。” 男人说:“崔姑娘跟着出门去抓人了。” 黎又儿哦了一声:“这样啊,谢谢鲍叔。” “没什么。”男人笑道:“这两天锦衣卫里有案子,你可别乱跑。” “好的,我知道啦。”黎又儿又应了一声。 然后黎又儿的脚步声就远了。 见黎又儿找自己,崔笑本来打算出去招呼一下的,但是这会儿却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这个男人叫鲍玉泉,是锦衣卫里的一个打杂。崔笑不知道他干了多久,但肯定的是,刚才在门口,她看见这个人了。鲍玉泉知道自己没有跟着大家出门,为什么要骗黎又儿? 在这非常时期,一切反常现象,都要提高警惕。 外面如果是熙乐山边同和,崔笑就毫不犹豫得出去质问他了,可是黎又儿毕竟不会武功。 万一这个鲍玉泉有问题,她不能指望黎又儿保护自己。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了推门的声音。 开院子门,又关院子门。 不对劲,这人问题大了,崔笑立刻觉得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往床上跑。 鲍玉泉已经到了门口。 “崔姑娘。”鲍玉泉低声说:“你在吗?” 崔笑没说话,她正手脚并用往床上爬,然后毫不犹豫的打开暗门,爬了过去,并且关上了暗门。 “不对劲。”崔笑竖着耳朵听。 鲍玉泉站在门口用非常轻的声音喊了两声,没有动静,他以为崔笑睡着了,从怀里摸出把匕首,在门上一划。 门闩就开了。 鲍玉泉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匕首握在手中,眼中闪着凶光。 他哗啦一声拉开了床幔。 里面没人? “不在?”鲍玉泉自言自语:“不对啊,我分明看着她进来的。” 他看着床,床上的被子是有人躺过的样子。 鲍玉泉伸手摸了摸,被子里还是暖的,刚才还有人在这里。 “躲起来了?”鲍玉泉的眼神在屋子里扫过,这屋子很简单,柜子箱子,能藏人的地方实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