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们件事情。”崔笑说:“你们店也开了有几年了,这几年没少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那些骨头都在哪里?” 再怎么不正常的吃,骨头也吃不了吧。 一个饭店,总不至于要把厨余垃圾都给敲碎磨成粉吧。 厨子说:“都在饭馆的地下室里。” 经年累月,也不少。 无论什么的骸骨,都是相当坚硬的。埋在底下,时间过上一两年,肌肉组织等部位就会腐烂消失,最后只剩下骨头。 这些骨头,能留很长很长时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地下室?”崔笑说:“为什么会丢在地下室?” “为了方便。”厨子解释:“说是地下室,其实就是挖了一个大洞,然后上面盖了个盖子。所有的骨头都丢进去,打算等差不多满了,上面再盖一层土。不然的话,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骨头,丢在外面怕别人看见害怕。” 崔笑懂了。 屠高峰让在饭馆僻静的院子里,挖了个垃圾堆填区。 每次有什么野物,肉就剃下来喂其他养着的猎物。骨头丢进去。 如果只是骨头的话,气温其实还好,再隔着土,在僻静的院子里,倒是不影响环境。 崔笑问清楚了,进房间把步长北喊了出来。 她想去看看那些剩下的骨头。 从屠高峰对曲大山的反应来看,他们怀疑曲大山已经死了。至少在屠高峰的认知里,已经死了。 所以他才会肯定,曲大山不可能是杀我。 死人,怎么杀人? 当然,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对猴子了解透彻的人,曲大山是真死还是假死,这不好说。可既然屠高峰认为曲大山死了,也就是说,他认知里,有死人。 一个死人,怎么处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在屠高峰的饭馆里,自然是丢进全是骨头的地下垃圾填充区。 步长北想了想:“好,边同和跟你去,多带点人,注意安全。” 崔笑应着,带人出发。 步长北回去,继续跟屠高峰斗智斗勇。 屠高峰不见棺材不落泪,虽然他咬死曲大山不可能杀他,但是也拒不承认曲大山死了。更不要说怎么死的了。 他不是曲小山这种单纯的少年,不是那么好套话的。步长北也不至于严刑逼供。 平安镇上,远远近近的,长长短短的,传来小山的呼喊。 “哥,你出来吧,我是小山。”曲小山的声音挺清亮的,穿透力也很强:“朝廷派来的大人人特别好,要是你有什么被冤枉的,他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哥……你出来吧。” 曲小山可能喊不了那么清楚,步长北估计,有些是奚乐山帮他想了,让他喊的。 如果真的能把曲大山喊出来,那最好。 如果喊不出曲大山,喊出来其他的幕后之人,也很好。 兵不血刃,又不用动脑子,那真是一个好案子。 但是很可惜,曲小山嗓子都哑了,也没有得到哥哥的回应。 少年十分丧气,整个人看着就蔫了,垂头耷脑的,唉声叹气,还抹起了眼泪。 奚乐山只好安慰了他几句,也不知道安慰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说,别难过了。 曲小山一直忍着难过,一安慰,更难过了,不由的嚎啕大哭起来,让众人更加无语。 此时,崔笑正在连夜赶往猴子饭馆的路上。 一行七人风驰电掣。 如果真的有人死了,被处理了,从那一堆骨头里找到了死人的骨头。 无论这个人是不是曲大山,这事情就不一样了。 猴子饭馆属于平安镇,离镇中心不远。崔笑一行骑马,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 他们还带上了胖胖的厨子。 厨子不会骑马,坐在边同和的马背上,被吹的脸色煞白,颠的七零八落。滚下马去先冲到一边干呕了半天,才说得出话来。 锦衣卫的人还是心底善良的,等他呕了一会儿,喂了一口水,感觉缓过来一点,这才带路。 饭馆已经封了起来,在门口贴了一张条子。 告诉最近预约了,要来吃饭的客人,出事儿了,预约全部往后推。具体时间,会再告知。 这样是非常影响生意的,但是屠高峰也没办法。 好在他的那些客人都是懂事的,见饭馆关门闭户,自然知道是出大事了,大不了后面赔点钱,赔点笑吧。 边同和打开了饭馆的门,一行人走了进去。 很快,便在厨子的带领下,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 这个庄子不小,真正用上的部分不大。 整个庄子加在一起也没有超过十个人,一人住一个房间也住不了几个房间。 又不需要待客的大厅,所以大部分的院子和房间,都是空的。一年到头除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清扫一下,也没人管。 这个院子就是偏僻中的偏僻,即便是有一些味道,隔着重重的院门,也没有人能闻到。 “就在这里。”厨子说:“这几年所有的骸骨,都在这里。不过基本上是大的,如果特别小的那种,可能就喂给其他动物吃了。” 他们抓来的动物里,有老鼠蛇这种体型小的,也不乏狼,老虎这种大的。那可不是喂馒头能喂饱的,正经要吃肉。 也因为此,他们经常会出门采购鸡或者猪一类,别人不会多想,谁能想到这是来喂动物,不是来喂人的呢。 院子的一角的地上,果然有一扇木门。 就是许多人家都有的,地窖的门。 厨子说:“就是这个,这是个地窖,处理不了的骸骨都在 崔笑深深的吸了口气。 来了,打工人! 你最爱的加班来了,可惜没有加班费。 这地窖封的十分结实,厨子带着两个差役,使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门打开。 一阵难以描述的味道从里面散了出来。 很难闻,众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崔笑倒是觉得还好,虽然难闻,但都是剔了肉,而且风干晾了一段时间的骨头,比埋了一段时间打开的棺材里的味道,那要清新多了。 崔笑从腰包里拿出了口罩。 可惜只有两个。 地窖里黑乎乎的,长时间没有打开里面的空气是有毒的,又等了一会儿,散了散味道,厨子说:“好了,可以下去了。” 话说完,就看见大家都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