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崔笑道:“有什么事儿吗?” 莫非领导想偷偷摸摸给我一个红包? 步长北皱了眉,然后使劲儿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也可能是为了把脸挡住一部分。 崔笑耐心的等着,她怀疑步长北已经有点醉了。只是他属于文闹,还是顺着哄一哄的好,免得一会儿改成武闹,锦衣卫丢不起这个人。 “你……”步长北停顿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你是不是有一个牡丹色的唇膏?” 崔笑愣了一下,条件反射抬手碰了碰嘴唇。 步长北竟然知道牡丹色唇膏,要知道她一个姑娘家,对那琳琅满目的各色胭脂水粉都有点懵,步长北竟然知道。 然后崔笑脑子轰一声。 不对,牡丹色唇膏,那不就是去鬼医燕紫的地下室那天,抹的颜色吗? 那事情就是个意外,步长北为什么还要提,不是已经过去了吗? 崔笑狐疑的看了步长北一眼,感觉步长北的酒可能上了脑袋,他的脸更红了。 “有……”崔笑镇定道:“怎么了?” 步长北跟尴尬道:“别用了,他们家的胭脂以后也别买了。” 真奇怪,领导还管这个? 崔笑追问道:“为什么?” “东西不好。”步长北四下看看,没人注意这边,终于说:“我那日无意路过,听你和伙房里的丫鬟聊天,说这个口脂里,混着一种叫金樱子的花?” 金樱子虽然不是什么常见的花,但是京城里到了季节有好几个地方一大片一大片的,十分壮观。当然崔笑不知道,现在不是金樱子开花的季节,崔笑对京城也没那么熟悉。 面对崔笑的疑惑,步长北叹了一口气。 “我对这种花过敏,如果碰到的话,会起一片红疹。”步长北说:“但是那天我脸上没事儿,所以我觉得你这口脂是假的。” 步长北说完,转身就进了包房,有一种夺路而逃的感觉,仿佛剩下的这句话,不是说完的,是一口气丢下来的。 崔笑也惊呆了。 哪里能想到步长北是这样发现真假的,实在是太尴尬了。估计他也在心里纠结了好几天,趁着这会儿酒意上头,才说了出来。 崔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进去。 她不知道,隔壁的走廊都快要结冰了。 宝公子和盛祁正从隔壁要过来,这么大的客户,掌柜的总要亲自问一问,吃的喝的都好吗,满意不满意,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吗? 他们正要走过来,听着崔笑和步长北在说话,就先停下了脚步。 宝公子发誓他不是想要偷听,只是觉得打断别人的聊天是不礼貌的事情,所以就站在原地等一等,等他们说完了再过来。 万万没想到,听到了这几句。 宝公子脸色阴沉问盛祁:“我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盛祁没敢说话。 宝公子继续阴沉道:“步长北说,崔笑的口脂有问题,因为他对金樱子过敏,但是,那天他没过敏?” 盛祁没敢说话。 宝公子转头看向盛祁:“你红颜知己多,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情况下笑笑的口脂,会出现在步长北的脸上。” 盛祁嘴巴闭得紧紧的,死也不说话。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冲过去揍他,我拉不住啊。何况今天锦衣卫来了这么多人,真打起来了,我们不占优势……你要是实在心里过意不去,那我去跟厨房说一声,在他们菜里下点巴豆? 宝公子认真思考了一下。 “不行,我不干这么阴损的事情,免得以后叫笑笑知道了,说我不够光明磊落。” 盛祁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沉默最好。 宝公子说:“去,把我珍藏的几坛好酒都拿出来。” 盛祁如临大赦,飞一般的去了。 步长北还不知道大祸临头,只看见宝公子进来了,后面几个伙计拎着酒。 这酒一打开,酒香四溢,绝对的好酒,店里都不卖的那种。 “一直想好好的感谢一下步大人,正好,今天步大人来店里吃饭,可一定要给这个面子。” 这么好的酒,叫人一看就觉得宝公子很真心。 有客人来,崔笑立刻站起来,让出了自己的位置。 宝公子一点儿都不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身后伙计立刻拿了两个大碗,倒了两碗酒。 宝公子一点儿别的意思都没有,就是来给步长北敬酒。步长北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几碗一喝就觉得不对劲了。 但是他之前就喝的有点多,有点不冷静。宝公子这酒是特意选的,虽然喝着醇香绵软,但是酒劲儿不是一般的大。 一坛酒之后,气氛就不对了。奚乐山想要挡一挡,被步长北制止了,人在某种时候是有种莫名的胜负心的,步长北觉得,酒既然没问题,你也没问题,那我不可能喝不过你。 于是场面渐渐诡异。 锦衣卫的大部队吃饱喝足陆陆续续的回去了,包房里只剩下几个人。 步长北和宝公子两人你来我往,舌头都大了,谁也不肯认输。 另一边,留下来照顾步长北的奚乐山和留下来看热闹的崔笑。还有生无可恋靠在一旁的盛祁。 “盛公子。”崔笑忍不住道:“你家掌柜今天是怎么回事?莫非是对我们家大人有什么意见?” 奚乐山看着他,难道是怪他们毁了他之前的吉祥天?不然这是干嘛,今天灌醉步长北的行为非常明显啊。 盛祁长叹一声,两手捂住了脸。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问我也不说。 这一夜,步长北和宝公子势均力敌,喝到半夜,一个人吐了两回,一个人吐了三回,终于双双倒下。 盛祁好心道:“酒楼也有几间客房,要不然的话,让步大人就在这休息一晚?” 奚乐山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没事儿,也没几步路。” 盛祁又道:“那我让伙计安排马车。” 奚乐山也拒绝了,主要是很近,也没有这个必要。然后苦命的奚乐山背起了步长北,崔笑拎着酒楼送的点心,在瑟瑟寒风中,一步一步往回走。 步长北也不太重,奚乐山是会武功的,这重量对他来说倒是不算什么,但是今晚这是怎么回事啊? 等到奚乐山终于看见锦衣卫的大门时候,再也忍不住的道:“不是,他们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