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人都醒着,大眼瞪小眼。 看见步长北一行走进来的时候,五个人的表情一下子都绷不住了。 “大人……”奚乐山顿时就绷不住,然后热泪盈眶:“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们的。” 五个人躺成一排,看样子虽然人是清醒的,但是不太能动。 要是能动的话,现在就扑过来,把步长北抱住了。 步长北觉得有一点丢人。 但是再丢人,也是自已人,总不好在外面落他们的面子。 “怎么回事?”步长北道:“你们几个,这是怎么了?” 月夫人说的话,只能信一半,甚至一半都不能信。 但是奚乐山的话就可以信了。 看他们的情绪,在这里是没有受苦的。月夫人应该没有亏待他们。 奚乐山说的,和月夫人说的大差不差。 两个差役进了村子,没到龙潭边,便看见了两个鬼鬼祟祟的男人。他们一路跟踪,进了龙王谷。 没想到龙王谷里地势复杂,雾气迷茫,瘴气四起。 他们中了瘴气。 被跟踪的两个人发现了。 那两个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身上带着可以解瘴气的药,于是一番搏斗。 锦衣卫的人毕竟是训练有素,虽然中了瘴气的毒,但还是没有落下。只是也没有能留下活口,而是将两个人杀了。 但是他们也被瘴气之毒毒害,差一点丧命。 他们被月夫人的人救了,带到了这里。 没多久,奚乐山带着两个人找了过来。 他们在路上打探消息,听说有人疑似进了龙王谷,没想那么多,也想进来看看。 于是又送进来三个。 又中了瘴气之毒。 又被月夫人救了。 月夫人手下,全是姑娘,没有男人。之前詹玉看见的两个埋尸的男人,其实也是女子,穿着男装。 于是几个姑娘又哼哧哼哧的,将奚乐山三个人给扛回了住处,真的不容易。 瘴气之毒的特别之处就是,人虽然不能动,但全程都是清醒的。 所以奚乐山几个人都特别不好意思。 几个大男人,觉得这辈子都没有那么废物过。 步长北听完之后,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若是事实如此,应该好好地感激月夫人一番,不说敲锣打鼓送个匾额吧,至少要送点钱。 人家可是救了你五个人,这大恩大德,那必须没齿难忘。 月夫人在一旁微笑看着他们主仆相见,十分安详。 月夫人说:“我们常年住在龙王谷,对这瘴气十分了解。瘴气的毒若是长时间吸入,会死人。但是吸入的少,不致命,只是让身体麻痹,不能动弹,休息几日,自然就好了。” 所以也没给奚乐山他们过多的治疗用药什么的,一字排开的躺着休息。 从开始动也不能动,到现在开始的两个差役已经能动一动手腕脚腕,动一动脑袋了。根据月夫人的经验,他们俩再有一就能恢复,后面的奚乐山三个人,再有两天,也差不多了。 都是习武之人,身强力壮的,恢复起来也比普通人要快许多。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人员没有损伤,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步长北一改刚才的冷漠,非常正式的向月夫人道谢。 “月夫人,刚才是我误会了。十分感谢你对救了我的手下,这个人情,我会记住的。” 月夫人也很客气:“大人客气了,应该的。即便不是锦衣卫的人,是村里人,或者是路人路过,我们看见了都会帮忙的。不过村里人一般是扔出去就好,因为看几位是外面的,所以才会带回来。” 大家都很感激。 步长北对手下一贯很好,救了手下的人,是一定要感激的。 这种感激不是说说而已,口头上的感激,一定要落到实处去。 步长北直接道:“月夫人,你救了我得人,我必须要感激你。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出钱也可以,出力也可以。” 崔笑就欣赏步长北这样的人。 或者说,大部分人都欣赏步长北这样的人,不来虚的。 这下轮到月夫人不好意思了。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月夫人道:“只是我不想和外面的人打太多交道,如冰又没见过世面,才在你们面前瞎说一气,想把你们骗走。” 于如冰低头在一边,红着脸。 月夫人说,这里的女子,进来的时候年纪各有不同。 大的,十七八岁,比如周柳儿,家里想要将她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换彩礼,这才逃出来。 小的,有些家里见生了女孩子,便直接丢到了山里。或者三四岁的时候,又生了一个儿子,觉得女儿成了累赘,悄悄地卖掉,或者送走。 这样的姑娘,从懂事起就生活在山谷里,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外人,更不懂外面的世界。 步长北自然不会和月夫人计较这个。 不管这个想法是真的,还是假的。她救了奚乐山他们是真的,就冲这一点,现在也不能翻脸。 何况这是在对方的地盘上,翻脸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步长北看月夫人的穿着打扮,觉得她不差钱,给她银子,是侮辱人了。 于是想了想。 “七宝斋,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这附近的山匪,可是占山为王,欺辱百姓?” 月夫人连连点头。 “是。”月夫人拉过一个姑娘:“这是小莲,小莲的爹娘就是被七宝斋的人害了,她侥幸没死,一路躲闪,到了龙王谷,被我收留了。” 小莲是个清秀的姑娘,羞怯点头。 “我家是北边的,家里遭了灾,爹娘带我来京城投靠亲戚。谁知道到了七宝山上,便遇见了山匪。不但要抢钱,还想要留我下来,做他们五当家的压寨夫人。爹娘为了我拼死反抗,都被杀害了。我从山上一直滚了下来,这才得以逃命。” 小莲的脸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她走了两步,一瘸一拐的。 月夫人道:“小莲的左腿便是在那次摔坏了,治不好了。” 小莲抹了抹眼泪,十分黯然。 步长北皱起眉来:“天子脚下,竟然还有山匪路霸,这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