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起糖果盒子，拿出保温杯，上头贴着一张便利贴。　　[听话，把红糖水喝了。]　　突然觉得自己的书包变成了百宝箱，充满了惊喜。　　就连暖宝宝上也有坏学长留下来的痕迹。　　[乖，不要让小肚子着凉了。]　　他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　　余亿见这些东西心中也了然：“原来你生理期来了啊。”　　胸口堵着一股气：“为什么沈昊那个死直男什么都不会……”　　为什么大佬可以这么暖！！！　　苏小小正要把这些东西都收回去时，余亿拦了下来。　　她拿过一片暖宝宝撕开包装，隔着衣服贴在了苏小小的肚子上：“大佬让你贴上，不是让你来收藏的。”　　和空气产生了反应，肚子没一会儿就有了暖意。　　余亿接着拿出一颗糖果，拆开包装，粉色的糖果塞进她嘴里。　　理由是：“又没说开心的时候不能吃。”　　还挺有道理的。　　她猜测：“应该是草莓味的。”　　糖果在唇齿间咯楞两下，甜甜的草莓味填满了口腔，葡萄眼亮了亮。　　她点了点头应了余亿的猜测：“是草莓味的。”　　和那天在校医室里吃的那颗是一样的！　　就连保温杯都被余亿抢了过去，哐哐几声，打开了盖子，一股浓浓的姜味让两人面露苦涩。　　好浓的姜味……　　余亿说出了她的想法：“这是放了多少姜……”　　摇了摇头表示疑惑，苏小小觉得昨晚喝的红糖姜水也没有这么刺鼻的姜味。　　“快喝吧。”余亿仍旧苦着脸，受不了这姜味，直接塞回苏小小手里：“现在喝一半，下课再喝另一半。”　　催促道：“快喝快喝，戴老师准备讲课了。”　　姜味刺鼻，苏小小咽了口唾沫，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去闻，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半杯。　　小嘴微张，像吃了苦瓜的表情，欲哭无泪：“好辣……好甜……”　　草莓味的红糖姜水，好奇怪。　　这到底放了多少糖和姜……　　为什么昨晚的红糖水没那么辣也没这么甜……　　余亿投来既羡慕又同情的目光。　　一节课下来，那股姜味连草莓糖都压不下去，在余亿的监督下，剩余的半杯也喝了下去。　　一连喝了一个星期。　　……　　h市雪林墓园。　　是h市郊外的公墓，位于雪林国家景区内，苏小小奶奶的墓也在其中。　　余亿和苏小小穿着一身黑，行走在林间小路，手里各捧着一束白菊。　　天微微亮，初晨的空气格外清晰，草木的芳香中有晨起鸟儿的叫声。　　只要穿过这条小路，就能进入墓园。　　其实远远望去已经能看到被围栏石柱围起来的墓地。　　神圣而庄严。　　为了来看望奶奶，两人今天都起了个大早。　　今天7月9号，是苏小小奶奶的忌日，余亿每次都会陪她过来看奶奶。　　六年级的那个夏天，奶奶走得毫无征兆。　　初一的那个夏日，爸爸回来过，带她一起来看奶奶，那也是爸爸第一次去学校接她，不知怎么的，余亿偷偷跟了上来，被爸爸发现了，一起带了过来。　　那时候，余亿就在奶奶墓碑前保证，以后都会陪小小来看奶奶。　　余亿没见过自己的奶奶，老人家走得早都没来得及见自己孙女一面。　　余亿挽着她，疑惑道：“小小，为什么不让大佬陪你一起来看看奶奶？”　　声音有些虚。　　苏小小的回答是：“学长他好像挺忙的。”　　最近坏学长除了自己训练还要训练小程时，最近去祁叔叔公司也很频繁。苏小小也在备考，除了经常一起吃饭，大家都忙了起来。　　昨天她也问过坏学长有没有时间，他说今天有事要去公司。　　所以苏小小就没有告诉他，今天是奶奶的忌日。　　余亿的唇张了又合，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最后叹了口气。　　苏小小知道她憋着话：“小亿，你有话就说，别憋着。”　　一点也不像她。　　余亿再叹气，很小声：“那个……叔叔阿姨会回来看奶奶吗？”　　爸爸妈妈会回来看奶奶吗？　　苏小小摇头：“我也不知道，小亿，你知道的，他们每年都会托人过来。”　　因为她们每年来看奶奶，要么就和那人撞上，要么就会看到墓碑上的花束，应该是刚走没多久。　　心里想着事，有些走神，余亿拍了拍她手臂：“小小，你看，那个是不是杨老师？”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墓园的入口。　　杨老师？　　苏小小抬头望去，入口不远处的两块墓碑前，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裙，戴着一顶黑色渔夫帽的女人。　　她弯腰将手里一大一小的两束花分别放在相邻的两个墓碑前。　　然后走到其中一个墓碑前，摘下了帽子，抱在胸前。　　微风拂过她的发梢，挡住了侧脸，她将头发抚于耳后，视线一直定格在墓碑上。　　身上流露出来的悲凉感不知道是被墓地渲染还是就是悲凉本身。　　不知不觉间，随着余亿的步伐来到了杨老师身边。　　余亿先打了声招呼：“杨老师。”　　杨茜眨了眨眼睛，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惊讶道：“小小，小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们。”　　苏小小也和她问了声好：“杨老师，早上好。”　　同时也很是疑惑。　　刚才她明明看起来很悲伤，这会儿看起来很轻松。　　余亿：“我们是来看小小的奶奶。”　　杨茜也坦然道：“我过来看看我丈夫和儿子。”　　丈夫和儿子？　　苏小小这才注意到相邻两个墓碑上的名字。　　原来杨老师结婚了，而且还……　　杨茜转身看着墓碑，像是在回忆：“他们在8年前一场车祸中没了，那时候我儿子才4岁。”　　她讲了很多，讲了她和他老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毕业后结婚，两人一起开了心心相银的工作室。　　可能是回忆太过美好，她讲了很多琐碎事，说她儿子四岁了还尿床之类的琐碎事。　　可能是回忆始终是过去式，再美好也回不来了，讲着讲着突然停了下来，轻笑：“都过去了啊，生活还在继续，他们肯定也不想让我带着悲伤而活。”　　“小小，小亿，我先走了，抱歉，打扰你们那么久。”　　余亿和苏小小同步摇头，表示没关系，和杨茜道了别。　　苏小小看着手里的花束，心里头忽而产生了一个念头。　　取了两支花下来，分别放在了他们父子两的墓碑前。　　余亿也有样学样。　　苏小小觉得，奶奶应该不会介意她把花分给了别人。　　两人继续深入墓园，轻车熟路地来到了奶奶的墓碑前。　　放下花束，深深鞠了个躬。　　时间过得真快，就好像鞠躬时还是两个半大的小女孩，直起腰板时已经是两个大姑娘了。　　“小小，下雨了！”　　余亿突然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