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滑到底，解下一脚的固定器，边走边拖着滑板上了吊椅，吊椅沿着轨道一路往上。　　吊椅相对于缆车而言，整个人完全曝露在室外，迎面吹来的风让人烦闷。　　祁鑫抬手拉下透明的防风罩这才好受些。　　小程时坐在两人中间，低垂着脑袋，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失落落的。　　沈昊脱下手套，拿出手机，打开了snow的软件边刷边说：“阿鑫，你说陈熠是什么意思，竟然没想要把你留下的意思，反倒是给你送侄女来，啧啧啧，搞不懂。”　　望着底下雪道旁一圈一圈的灯光，祁鑫淡淡回道：“陈熠是老祁的人，在我走的这段时间里，压一压许健霖也行，其他的等我比完赛再说。”　　沈昊：“卧草，你一早就知道了？资本的眼线安插得够深啊。我以为他就一个老老实实的打工人。”　　至少在沈昊了解的资料中，陈熠是一步一个脚印从底层做起的打工人。　　话题一转：“不过你真的打算陪她出国读书啊？”　　祁鑫嗯了一声：“不然呢？”　　“自己女朋友不得看着点？”　　沈昊不厚道地笑了：“哈哈哈哈，祁鑫你也有今天啊，你也会怕女朋友跑了啊。”　　祁鑫也不客气地怼道：“这点你不是深有体会吗？”　　言外之意是，余亿一生气就跑，跑了沈昊还得追。　　没想到会给自己挖坑的沈昊大无语，回怼：“你家小乖似乎不领情啊，祁爷爷貌似也不太赞成你的做法。”　　“不过，”手越过小程时的脑袋，拳头轻握伸了过去，十分仗义道：“阿鑫，兄弟永远挺你。”　　给了他一个‘我懂你’的眼神。　　视线落在沈昊冷得有些发紫的拳头，握拳与之碰了一下，勾唇笑道：“谢了。”　　沈昊支持了一波回归现实：“爷爷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又不能时刻在他身边。”　　祁鑫觉得他那波支持来得快去得也快，淡淡回应：“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这时沉默的小程时开口了：“师父，你真的要离开吗……”　　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一样。　　祁鑫今天确实是来和小程时道别的，以他的计划，今天16号，下周就带小乖乖离开，让小乖乖赶上和她母亲的第一个圣诞节。　　拍了拍小程时脑袋上的头盔：“小孩，跟着队里其他小孩一起练，不会错的。我没那资格当任何人的师父。”　　沈昊也安慰道：“小时，你第一天认识祁鑫啊，他以前一直都往有雪的地方跑，到处飘”　　小程时鼻子一酸，没听进去，焉呜呜的，倔强地拒绝道：“他们简直菜得抠脚……”　　他才不要和其他小屁孩一起训练！　　又菜又烦人，一个两个都是幼稚鬼。　　“他们都羡慕我有一个这么棒的师父……”　　师父突然就没了……　　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祁鑫笑道：“小孩，对我而言，你不是徒弟，是朋友。”　　小孩子哪能听得进这些，还专会挑字眼：“朋友……是季节性雪友吗？”　　滑雪的时候才是朋友吗？　　他也认识过很朋友，雪季一过一个个都消失了。　　祁鑫啧啧摇头：“懂不懂什么是朋友？嗯？朋友局限于滑雪吗？”　　沈昊插了一嘴：“小时，你都不知道阿鑫没几个朋友，他就一个孤寡老人。”　　“不对，现在孤寡老人已经脱孤脱寡了。”　　小程时思索了一会儿，问道：“那你还会教我滑雪吗？”　　祁鑫指正道：“不是教，朋友之间那叫切磋。”　　小程时有被安抚到，能和雪神‘切磋’起来就很酷，听着就振奋人心：“那你等着，我长大以后一定要超越你！”　　祁鑫不置可否：“我相信。”　　这小孩天赋不错，悟性也高，如果能一直坚持下去，未来可期。　　迷迷糊糊道：“小孩多大了？”　　五六岁？　　小程时叹气：“师父，我已经7岁了。”　　他怀疑师父从来都没关注过他！　　祁鑫眯了眯眼，挠了挠头，像个没事人一样：“7岁啊。”　　沈昊道出了他心中所想：“你只要坚持下去，到了阿鑫这个年纪，一定比他强。”　　拍了拍他肩膀。　　告诉他，你一定行。　　祁鑫从滑雪裤的裤兜里掏出一样东西，塞给了程时：“帮我保管好了。”　　什么东西？　　小程时愣愣地盯着手里黑色手套上的东西。　　主体是一颗白色玛瑙的五角星，中间是一座金边勾勒出来的蓝色雪山。五角星的每个角由雪山的象形金色m字连接。　　是一枚勋章！　　是世界冠军获得者最高的荣耀！　　而且只有连续三届冠军的获得者才有的荣耀！　　小程时激动地扯下面罩，咬下另一只手的手套，拿起勋章反过来一看。　　在微弱的光线下，‘祁鑫’两个刻字轻易地被他的视线捕捉，一笔一划的刻缝里盛满了星光月光，像是要溢出来似的。　　已经移不开眼了。　　嘴角不自觉地咧开，嘴里叼着的手套掉落，滑溜到缝里掉了下去都不知道。　　就好像这份荣耀是属于他的一样。　　“到了。”祁鑫忽而提醒到，抬起防风罩和安全栏。　　见小程时还没有反应，祁鑫和沈昊各抓起了他一条胳膊，带着他顺着人工堆起的小坡滑了下去。　　吊椅缓慢拐了个弯下山。　　小程时后知后觉地拖着雪板走动，兴奋道：“师父！是勋章！祁鑫的勋章！”　　“我一定会帮你保管好！”　　不仅会保管好，还会努力朝它靠近！　　“卧槽！”沈昊骂骂咧咧地伸长手臂想抢过来，“阿鑫，你这就过分了！当初摸都不给哥摸一下，你竟然把它送给这小子？”　　抢都抢不过来，被小程时死死地捏在手心里。　　祁鑫的解释是：“他滑得比你好。”　　沈昊有被侮辱到，直接爆粗：“我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