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茵慢慢嚼着嘴里的煎饼果子，她垂下眼眸，她又不傻，她也知道。　　“上次，其实是程子蓦让我去办公室坦白的。”文珊说。　　徐茵茵抬头:“什么？”　　她问过程子蓦，但程子蓦说这件事儿和他无关。　　“是真的，他不让我告诉你。”文珊表情真挚，生怕徐茵茵不信。　　徐茵茵看着手中的煎饼果子:“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让你说这件事？”　　“可能……”文珊也被问住了。　　宋希尧听说有人找他，一出门就看见徐茵茵站在教室门外。　　“找程子蓦？”宋希尧走近问。　　徐茵茵抬头，表情有点严肃:“我是找你的。”　　“找我的？”宋希尧有点莫名。　　晚上程子蓦和徐茵茵一起回家，他逗徐茵茵，徐茵茵都爱答不理。　　“今天让文珊给你带的煎饼果子好吃吗？这家新开的。”程子蓦说。　　徐茵茵已经先一步开了锁，抬腿跨上自行车，脚踏在自行车上:“不好吃。”　　语气颇为冷淡，程子蓦一抬头，徐茵茵已经骑着车子走了。　　徐茵茵脾气虽然大，但一般不会乱发脾气，也很好哄。最近两天实在有点反常。　　程子蓦骑上车子追上徐茵茵:“还在生气？”　　徐茵茵不说话。　　“有什么不开心的给我说，不要瞒着我。”程子蓦说。　　徐茵茵忽然刹住车子，她突然生气了，眼睛里有火光:“我瞒着你？程子蓦，是我该问你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吴文丽的那件事儿明明就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什么都瞒着我，就我一个人傻!我把你掏心掏肺对你好，什么都给你说。就是让你把我瞒在鼓里的？”　　程子蓦也刹住车，看着徐茵茵气冲冲的样子，表情有点落寞:“你都知道了。”　　“是!”徐茵茵问:“要是我一直没有发现这件事儿，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我？”　　程子蓦不说话了，表情略显沉默。　　“你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徐茵茵气急了，质问程子蓦，语气也不知道是伤心还是失望。　　程子蓦还是沉默。　　“我真是看错你了。”徐茵茵语气加重。　　两个人的矛盾终于爆发，程子蓦开口说:“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抬头和她对视:“我不阳光也不伟大，温柔善良都是伪装的，实际上的我虚伪又沉郁。”　　“那你干嘛要假装啊？你干嘛要这样啊。”徐茵茵想不通程子蓦为什么这么做。　　程子蓦目光直直对着她:“因为我喜欢你。”　　徐茵茵顿住了，嘴巴微微张着。她愣了两秒，垂下眼睑。　　“你可能把我当成哥哥，我也像哥哥一样照顾你。但其实我很久之前就喜欢上你了。徐茵茵，如果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这个样子。那么，你还会来我身边吗？”　　徐茵茵没开口说话，换她沉默了。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那个看起来美好阳光的程子蓦，还是这个在阴影里看着自己小心翼翼期待答案的程子蓦。　　总之她犹豫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几秒，几分钟，或者十几分钟，程子蓦一直保持着注视的表情。　　忽而，他点点头:“我知道了，是不会是吧？”　　他说话轻轻的，但街道很安静，他的话穿到她耳朵里，她心里颤动一下。　　程子蓦骑着车子走了，徐茵茵看着他的背影想要开口喊他，但是嘴巴张了张:“程……”　　发出一个字，又合上了。　　叫住他对他说什么呢？　　事实上，她就是这样肤浅又薄情。　　她喜欢的就是那个聪明懂分寸阳光温柔的程子蓦。　　但是作为程品鸿的儿子，从小在讨债声和怒骂声中长大的他，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尽管他做的那些都是为了她好，面对程子蓦的阴暗面，徐茵茵还是望而却步了。　　徐茵茵吃完晚饭回来看见程子蓦。　　“嘿，程子蓦。”周安安冲着程子蓦打招呼。　　程子蓦低头看她，周安安也顺着程子蓦的目光看徐茵茵。　　徐茵茵没看程子蓦，她拉了拉周安安的胳膊:“我们走吧。”　　周安安看了一眼程子蓦，她们已经走了好几步。大概是下意识程子蓦微微侧头看徐茵茵，然后也抬脚离开。　　“你们两个怎么了？”周安安说。　　徐茵茵也回头看程子蓦，程子蓦人高腿长已经走出了好远。　　徐茵茵不知道怎么说。　　“你们两个冷战了？”周安安探头问。　　徐茵茵心不在焉:“嗯，差不多吧。”　　周安安啧啧两声，说:“难见啊，难见啊。你们两个竟然会闹别扭。你怎么把程子蓦惹生气了？”　　徐茵茵觉得周安安这话有点断章取义了，这事是程子蓦先做错的了，还不许她生气了？　　“怎么是我？你怎不怀疑是程子蓦惹得我？”徐茵茵有点炸毛。　　周安安噗嗤笑了一声:“干嘛这么着急？心虚了？”　　徐茵茵愣了一下，说:“我才没，不和你说了。”　　徐茵茵走快了几步，周安安追上老摇着徐茵茵的胳膊:“一起走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