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茵茵回忆起十几年前,她和程子蓦的第一次见面。 暑假里的某一天,她从徐达志那里听说要上补习班的消息,简直觉得是晴天霹雳。好不容易初中毕业,她以为她迎来的是解放,没想到还没快乐几天,这徐达志又把她送入深渊。 闹钟电话响了好几个,徐茵茵一概不理,惯常睡到了中午十二点。 她浑浑噩噩的爬起来,赶在徐达志发飙之前接通了电话。 “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干嘛一个也不接?小兔崽子,是不是皮又痒了?”徐达志的声音震如霹雳,徐茵茵将手机拿的远了一些。 “去没去补习班?问你话呢?” 徐茵茵也极其不耐烦的嗯了一声:“去了。” 徐达志也没能够和自己多说几句话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徐茵茵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昨天晚上泡的方便面的碗还没有洗,沙发上乱糟糟的。徐达志这几天忙的脚不沾地,白萍就更别说了,动辄十天半个月不回来,徐茵茵也懒得收拾。她横躺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电话又打了进来,又是徐达志。 徐茵茵接电话。 “长本事了你哈!你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根本没去!赶紧给我滚过去!要不然等我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徐达志嗓门大得徐茵茵觉得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行行行,这就去。”徐茵茵一边掏耳朵一边说,漫画书又翻了一页。 “一会儿我再给你们老师打个电话,你要是没去,回去就把你腿卸下来!” 徐茵茵心里感叹,多恐怖啊。 她抬起腿,欣赏了两秒自己光洁的小腿。 有点瑟瑟发抖。 “这就去,挂了吧。”徐茵茵穿上外套,在家宅了四五天,骨头都睡懒了。 她换上鞋,打开门,阳光照了过来,她挡了挡,伸了个懒腰。 下午三四点正是太阳正毒的时候。 徐茵茵骑起一辆山地车,照着徐达志给的地址找了过去。 徐茵茵绕了两三遍,又停在了路口的那家书店门口。 她下车,推开那家书店的门,门上挂着的铃铛叮叮咚咚响了一下,门口那个在整理书的少年抬头。 男孩子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却比自己高半个头,他五官长得端正,眉目清秀,五官柔和,不给人压迫感,却不显得娘,倒是又一股书卷气。 他从货架上下来,徐茵茵问:“你知道这个地方在哪儿吗?” “知道。” “哪儿?” 少年说的很详细,东南西北说了好一通,徐茵茵没能记住一句。 “能带我去吗?” 少年没说话,看了一眼坐在柜台边摇着蒲扇的中年男人,那个男人挥了挥蒲扇,表示同意。 那个少年才说:“走吧。” 两个人一路无话,少年把自己带到巷口,停下。 “再往里就是了。”少年完成任务扭头就要走。 徐茵茵喊住他:“喂,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头,徐茵茵这才能仔细观察他的脸,这是徐茵茵十几年来见过的最漂亮的一张脸。大概是被盯得有些害羞了,少年回避视线。 到底没说话。 可是徐茵茵眼尖,少年穿着校服,胸口处绣着三个字。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念:“程……子……愕?” 徐茵茵不喜欢语文,初中毕业还是半个文盲。 少年皱眉,低头看自己胸口,说:“蓦,蓦然回首的蓦。” “哦,程子蓦,我是徐茵茵。” “嗯。”程子蓦终结了这个话题。 徐茵茵在补习班呆了一个多小时,在本子上了写了一页的蓦字。 徐茵茵回忆起来那时她和他搭讪,多少有点见色起意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