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他们没有被送去太平间,而是被警方带走,交给法医。 翌日。 警方过来说,事故的原因他们已经调查清楚,希望他们双方家属能来一趟警局,配合调查。 在警局里,闻厘知道了这起事故的原因。 闻时军酒驾了,撞死了邹某,双方双双身亡。 交警判闻时军全责,虽他已经身亡,但闻家必须担起责任,给受害者家庭一个交代。 受害者家属崩溃地哭着说,要把他们告上法庭。 那晚傅彦礼淋了一晚的雨,回去后发起了烧。 因宜凌大学那边的课程紧迫,傅彦礼翌日就带病回到宜凌市上课。 接到朱浅浅电话的时候,傅彦礼正在给学生上课。 电话里,朱浅浅焦急不安的声音传来:“小叔,闻家,出事了。” “啪”的一声。 手中的激光笔掉落在地。 傅彦礼来不及拾起,慌忙奔出了教室。 他连夜坐飞机赶回了立阳市。 那日的天,灰蒙蒙的。 冬末,气温没那么冷了,但呼啸的冬风还是刺骨。 傅彦礼一袭驼色大衣,伴着飞奔过来的疾风,额际的发丝垂落,镜片沾上一层白,模糊了视线。 男人奔到警局门口,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望着蹲在警局门口,双手环盖,把脸埋进膝盖中的闻厘。 女孩身陷悲恸的情绪中,背影寂寥悲伤,显得愈发孤独渺小。 男人心痛如绞,就连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凝滞。 他眸色沉痛,缓缓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声音轻柔得仿佛随风飘散 “厘厘。” 带着小心翼翼的声音荡进她耳朵,闻厘心头一震,怔怔地抬起眼。 冬日的夜总是来得很快,刚过晚上六点,天色已然全黑。 警局门口的灯亮着,洒在他身上,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暖黄色的光,宛如最暖的神,降落在她身边。 “傅彦礼……”她嗓子已经哭哑了,望着他的眸子微颤,脸上满是举目无措,“他们都走了,只有我一个人了……” 眼泪划过脸颊,挂在她白腻的下颌,女孩像只受伤的小鹿,抱着自己的伤口,绝望地望着这一切。 傅彦礼伸手,抚上她的脑袋:“厘厘,我在。” 闻厘身体一僵,在他掌心压上她脑袋的前一秒,微微错开身。 傅彦礼的手僵在半空。 她在躲他。 意识到这一点,他眼神一刺,掌心收拢,慢慢放下手。 她家的事,朱浅浅已经跟他说了一些。 但此刻他想的安慰,在她眼里,不过是苍白徒劳罢了。 傅彦礼没有细问她家的事,只是收回手,弯唇笑了笑,声音低柔:“吃饭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闻厘噙着一双泪眼,紧紧看着他,没动。 男人叹了声,声音好声好气的:“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有力气才能解决这些事情。” 闻厘盯着他,半晌才启唇:“傅彦礼,为什么?” 明明拒绝她了,为什么还来关心她,担心她? “是觉得我可怜吗?”闻厘目光透着一丝冷,“如果是这样,我不需要。” “不是。”他注视她,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我不想看到你难过。” 闻厘嗤笑了声:“可你就是让我难过了。” 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拒绝她,无非是因谢思颖的事情,也知道他的拒绝是为了她好,但她就是过不去这道坎。 在她眼里,拒绝了那就离开,永远不要出现在对方面前。 “对不起。” “……” 见他神色难受,闻厘眸色稍顿,别扭地转开脸。 两人没有再说话。 四周变得很安静。 半晌,她才慢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