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不是恋人，我们只是……”林秘书打磨着冰球，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　　他也想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少年问了很多关于他们的事，然后惊叹一声，“这难道还不是恋人吗？或许在你们东方人眼里，这是很好的朋友？”　　林秘书看着晶莹的手工打磨冰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们在一起生活，想要摩擦出爱的火花太容易了，你就没有为他心动过吗？”少年好奇问。　　林秘书把冰球旋入冰好的杯子，“心动？”　　“林，你没有谈过恋爱吗？最简单的办法，你跟他肢体接触的时候没有别的感觉吗？要不你亲我一下试试，再亲他一下看看？”少年笑眯眯地凑过去。　　林秘书失笑，“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这个办法可能不够好吧？”　　“喂！可不要小看感情的力量啊！”少年不服气地嚷嚷。　　周围员工也凑过来，七嘴八舌地加入讨论，“林，你们东方人就是太理智内敛啦，试试不就知道喜不喜欢。”　　“没错，大胆地去表示自己的感情啊。”　　“就算是上下级又怎么样，又不影响工作，分手也不影响啊，我们都不会在意，谈恋爱而已。”　　“……”　　林秘书被逗笑，拍了拍少年的脑袋，“好吧，那我回家去亲他，然后来亲你，看看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不是现在就亲我啊，”少年哼了声，“林，你就是喜欢他。”　　林秘书看他几秒，倾身过去，隔着吧台，挑起少年的下巴，吻在他侧脸上，停留两秒后，退开，“好了，先亲你了。”　　周围响起喝倒彩的声音，“拜托，林，这哪叫亲吻啊？！”　　“果然是含蓄内敛的东方人呢，林，这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林秘书淡笑了下，“含蓄的东方人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好了，我要走了，下次再见。”　　回到家，林秘书换上泳裤，在泳池里游了几个来回，趴在一边望着庭院的灯光出神。　　“今天回来得很早？”身后响起男人的声音。　　白琛这段时间很少在家见到他。　　林秘书转过身，浑身湿漉漉的，像条浮出海面的人鱼，仰头看着男人。　　白琛觉得他有话想说，走近了，蹲下来，“你这段时间思考了什么？有答案了吗。”　　林秘书有种想拽着他领带跟他亲吻的冲动。　　不过还是忍住了，摇摇头，游开到一边，“还没有，估计一直都不会有答案吧。”　　“我再游会儿，好久没锻炼了。”　　白琛的视线追着他，站起身进家门。　　林秘书恢复了之前的生活节奏，没有再往外跑，除了周末去酒吧坐坐。　　“下周回国，你准备一下。”回到家，白琛跟他说了一声。　　“国内那边行程是什么，如果不是特别需要我，我想留在这。”林秘书放下外套，坐到他对面。　　白琛眼神微变，“回国过年，你不回去？”　　林秘书垂下睫羽，抿了抿唇，“是。”　　空气安静下来。　　林席垂着眼，听到白琛那一贯淡然冷漠的声音，“理由。”　　“因为我不够理智，所以我要退出你的生活范围，只维系工作上的关系，我会搬去公司分配的公寓去住，琛总，我仍旧是您最可靠的事业伙伴。”林席尽量也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淡和公事公办。　　白琛是绝对理性的，这一点，林席很清楚，他也看到了桑夏的下场，自以为能不求所有地留在白琛身边，但人到底是感情动物，无法控制欲望的增长。　　如果他提出改变关系成为伴侣，白琛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会答应，因为关系改变带来的，可能只有肉体关系的不同。　　他们会上床，不过不一定会住在一个房间，只是想睡的时候再拥抱在一起。　　林席有几分把握和手段能控制住白琛，但没有全然把握。　　所以，他选择，战略性后退。　　他和桑夏不一样，桑夏和白琛之间永远不会有利益纠葛，而他和白琛，从一开始就是利益纠葛。　　随着年龄增长和视野拓宽，林席更会把这部分利益纠葛紧紧握在手中，他可以不是白琛的恋人，但必须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事业合伙人。　　这样，他才能对白琛，有着永不消失的吸引力。　　恋人不一定要相濡以沫，不一定要耳鬓厮磨，不一定要缠绵恩爱。　　恋人可以是针锋相对的，反目成仇的，互相博弈的。　　恋人两个字，只代表了互相在对方心里的地位和重量。　　林席轻吐口气，抬眸看向男人，“琛总，这就是我的理由。”　　白琛定定地看着他，一言不发地起身上楼。　　林席心底一沉，又自嘲地笑笑。　　他的打算，男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只看白琛想不想跟他玩罢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白琛递给他一份文件。　　林席扫了一眼，“吓一跳，我还以为要辞退我呢，只不过这是哪里的风险评估书，有什么新项目吗？”　　白琛端起豆浆，“对于你职位的风险评估。”　　“秘书，还是，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