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回到家的秦颂,问保姆:“我妈呢?” “一早就出去了,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 “哦”,秦颂失望地上了楼,保姆看着他瘦骨伶仃的背影,叹气:“亲妈不在身边的孩子真是可怜啊”。 秦颂站在窗边怔怔地望着外面,他的房间外是一颗高大的合欢树,这个季节只留黑黢黢的枝干在冷风中轻轻摆动。 手机嗡嗡嗡响起,他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雷霆的叫声: “秦颂啊,今天我和叶菲一起回来的,不是,我和她坐一辆出租车来着”。 “你怎么会和她一起?”少年面无表情,语气里却有了温度。 “我看见穆恩泽握她的手了,他俩之间一定有奸情,就想着帮你打探一下,最近我可是没少听齐媛说他俩的事……” 少年握着电话的手不自觉收紧,这个齐媛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他们三个人不是组了个合唱吗,齐媛在排练的空档总是有意无意的说起穆恩泽的事情。 叶菲啊,从初一开始就喜欢穆恩泽了,我们班的人都知道,她每次一看到穆恩泽眼睛就发光。 叶菲一个月没有吃零食,只为攒钱给穆恩泽买生日礼物,几百块钱的索尼随身听。 叶菲帮穆恩泽过值日,叶菲给打球的穆恩泽送水,叶菲为穆恩泽开始看nba,叶菲每天等在学校门口只为了和穆恩泽一起进学校…… 一件件,一桩桩,那么单纯,那样痴情,是秦颂不认识的叶菲。 “结果呢?” 雷霆那边支支吾吾的,半天才回答:“那个,暂时还没什么进展,叶菲太狡诈了,什么都不肯说”。 秦颂了然的“哦”了一声,叶菲不想说的事,不管别人用什么办法,都休想知道。 “你哦什么啊,我给你说,要是真的喜欢,就赶紧去追“雷霆比秦颂还激动,”不过,你明年三月份不就要参加那个国际大赛了吗,你要是出了国,留她一个人在国内,也挺残忍的,你是不是出于这样的考量才没有行动的?” 秦颂沉默了,雷霆说的他还真没想过,他没有行动的原因是叶菲的隐忍,她似乎背负着什么,对感情这事敬而远之,穆恩泽不是根源。 雷霆在电话那边又闲扯了几句,只字不提自己曾向叶菲说过他父母的事情,雷霆事后才想起秦颂最讨厌别人提他的父母,当时他和叶菲说的时候完全把这事给忘记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忙完了一会过去找你”。 “好嘞,来打游戏吧,我手痒了”,雷霆提到游戏眉飞色舞的,说完了才发现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叶菲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去找跳舞的视频,找到后试着跳了两下,前面的民族舞动作太难了,她比划了两下,就放弃了,后面的现代舞虽然节奏快,她倒跳的不错。 研究了一下民族舞的动作,一直没有头绪,想着明天去一趟舞蹈教室找老师帮忙改编一下,看怎么能好看些。 冬日里五点多天就暗了下来,叶菲满头大汗的坐在床上休息,浑身黏腻腻的,她搓搓手,给余蕙兰打了个电话。 “妈,去洗澡吧”。 余蕙兰那边也快忙完了,说:“好啊,你带上东西来找我吧,去南街上的那家吧,干净”。 叶菲翻出换洗的衣物,又到余蕙兰的卧室里拿了她的东西,装在一个袋子里就出了门。 到了余蕙兰的店里,余蕙兰刚刚整理完,穿上大衣说:“走”。 叶菲挽着余蕙兰的胳膊,听她说着店里的事情,还有那些奇葩的客户,余蕙兰说了一会儿,笑:“是不是觉得妈妈太啰嗦了,不说了,最近我都快累死了,一会儿得好好让人按个摩,你也按按吧,解解乏”。 叶菲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才不要呢,那些阿姨的手劲儿之大,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捏断了。 以叶菲家目前的财力而言,叶菲已经不需要去那种小巷里拥挤不堪的澡堂子了,余蕙兰带她去的地方是洗浴中心,叫“红月亮”。 叶菲看看那个骚包的牌子,偷偷咽了口唾沫,这纯碎是惯性使然,毕竟在很多北方人的眼中,洗浴中心总是和色情场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进到金碧辉煌的大厅,一股热浪夹杂着浓重的香味扑面而来,这个香味是空气清洗剂的味道,是为了掩盖鞋子的臭味和脏水的霉味,澡堂子不管多豪华,这两个味道总是无孔不入。 交过钱,余蕙兰拿着两个钥匙牌朝叶菲示意,叶菲赶紧跟上去,女部在二楼。 上楼梯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妖娆的女性,穿着紧身的毛衣,勾勒出完美的身形,下面是呢子短裙,手里还夹着烟,让叶菲不由得怀疑这个人的职业。 “不要乱看”,余蕙兰低声说了一句,眉眼间俱是不屑,看来她和叶菲想到一块儿去了。 越往里走,热气越大,即使隔着厚厚的帘子,叶菲依旧能感觉到里面的水汽,帘子上后面是厚实的玻璃门,叶菲和余蕙兰合力才把门推开。 更衣室里的不是太多,可是也不少,有几个挺尸般躺在床上,背上沾满了玻璃瓶,正在拔火罐,还有一个浑身涂满了绿色的泥状物质,四仰八叉的,像一个巨大的蛤蟆。 几个站着的人有的在穿衣服,有的在整理东西,显然打算离开,还有两个年轻点的正在往身上抹沐浴露,边抹变聊,聊的还挺起劲儿。 “看什么,快点脱啊”,余蕙兰站在不远处招呼叶菲。 叶菲舔舔干燥的嘴唇,觉得这话像嫖客说的,而她就是被逼良为娼的少女,这样瞎想着,找到钥匙对应的柜子,研究了一下,把钥匙凑上去,只听“滴”的一声,柜门打开了。 得,还挺先进的,原来在县城的时候,她去的澡堂子里那些柜子,就是给收破烂的,人家都不要。 接下来就要脱衣服了,叶菲虽然是北方人,可是对在陌生人面前脱衣服还是有心里障碍,这个障碍大大降低了她冬天洗澡的频率。 “磨蹭什么呢,快点,我先进去了”。 叶菲望着余惠兰白花花的背影,叹口气,脱掉了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