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颖说过办法之后,雷霆举双手赞成,叶菲也勉强同意,丁颖兴奋地说:“那好。就这么办。叶菲,你第一个来!” “为什么是我啊,怎么着也该是雷少吧”,叶菲不同意当先锋。 “这话雷霆那嗓子一吼,人家说不定立刻放狗出来,哪还有我们俩张口的机会啊”,丁颖嫌弃地看了一眼雷霆,又说:“肯定得我们俩先喊,论亲疏关系,你当仁不让地得是第一个啊”。 这话说的在理,雷霆虽然受到了侮辱,可是依旧同意丁颖所说的,“叶菲,你先喊,一人一句,我先想想我待会儿喊什么”。 叶菲想了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清清嗓子冲着小院喊到:“秦颂,加油,你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喊完后,丁颖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么点声音,我站的稍微远一点都听不到了,秦颂哪儿能听到啊,大点声!” 叶菲也觉得自己太过紧张,声音太小,舔舔干燥的嘴唇,又喊了一遍:“秦颂,你要加油啊,我相信你可以的”。 雷霆刚想说行了,被丁颖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丁颖皱着眉头说:“不行,不行,还是太小了,都被风声给遮盖了,再大点声,要不然这一趟我们就白来了”。 叶菲吸吸鼻子,“再喊我就破音了”,她的嗓门一直都不大,这这件事对于她还真有障碍。 “破就破呗,又不是参加歌唱比赛”,丁颖一脸无所谓,“快点,就好比你站在山顶发泄心中的郁闷一样,有多大声就喊多大声”。 可能是被风吹昏了头,叶菲鬼使神差地又喊了一遍,真正做到了声嘶力竭,“秦颂,加油,你一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的,就像鸣人一样”? 喊完后,叶菲剧烈咳嗽起来,刚想说丁颖出的什么骚主意,丁颖突然拉着她狂奔起来,“快走,我看见那个秃顶老师拿着棍出来了”。 于是乎,三个人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直到回到家,叶菲才反应过来,她被丁颖算计了。 什么论亲疏关系,应该她先喊,都是借口,丁颖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让她一个人开口,要不然不会那么巧,她当时只顾着嗓子难受,压根就没注意到根本就没有人追出来,一切都是丁颖在自导自演。 至于原因,自不必多说,丁颖是个人精,这是想撮合她和秦颂呢,叶菲重重叹气,活了两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掉入陷阱,也不知道秦颂听到了没,听到后又作何感想。 丁颖说的没错,叶菲第一次喊的的确声音太小,秦颂根本就没听到,直到第二遍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那是叶菲的声音。 当时他差点就出去了,幸好理智占了上风,这是h省唯一的集训中心,能进来的人都是顶尖中的顶尖,这里纪律超严,要是谁不遵守,立即就会被除名。 第三遍的时候,秦颂抿着唇笑了起来,真的是叶菲,她来为他打气了,她说她相信他。 秦颂傻笑着,一扫连日的阴霾,不自觉地哼起了歌。 “保持安静”,有人厉声喝道。 秦颂不再发出声音,可是心情依旧高涨,做题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每个人都行走在自己特定的轨道中,仿佛天生就是如此,可是叶菲却跳出了原有的轨道 她不再懒散,不再花痴,不再用力去爱一个人。 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了,老师们整天说着你们离高三只有三个月时间了,不要再蹉跎岁月了,要不然真到了高三,你会后悔死的。 不知是老师整日的唠叨起了作用,还是因为过了年同学们都大了一岁,班上的学习气氛突然紧张起来,几乎每个人都在埋头努力。 叶菲感受到了压力,同时也有了动力,学习的尽头比原来更大了,因为秦颂不在的关系,没有人再帮她补习物理,她觉得有些吃力,有好几次张进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都答错了。 面对那些幸灾乐祸地眼神,叶菲什么都没说,只是私下会花更多的时间来学习物理。 所谓春困秋乏,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叶菲的瞌睡虫越来越多,不只是叶菲,同学们的瞌睡都多了起来,很多人都趁着课间十分钟休息,以便下一节课有充足的精力。 后来叶菲回想,高中时代真是个神奇的所在,尤其是高二下学期到高考的这段时间,几乎每个班级都成功创造过课间比上课还要安静的奇迹。 一下课,卷子一扔课本一合笔一甩,俩眼儿一闭俩腿儿一蹬,全军进入待机模式。偶尔有人想上厕所想买吃的,进进出出或有劳烦别人起身的尴尬,或有别人轻声的埋怨,亦或几声无心的责备等等。对大家来说,更多的人选择忍让和宽恕。毕竟每个人,都是身心俱疲的战士。沸腾的血需要冷却,疲惫的心需要休息。即使是十分钟也要用来睡觉,或许有些狼狈不堪,但这也是同命运搏斗的中场。课间睡觉或许并没有什么,但放在每一个追逐梦想的高中生来说,这十分钟,便如同众神扭转乾坤般的仪式,神圣而严肃,不容得侵犯。 叶菲却直接在课上睡着了。 叶菲清楚地知道现在是高二十班的教室,她用力睁开眼睛,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是“咕嘟咕嘟”的异响,一阵一阵的痛感从耳膜那里传来,心脏一点点被攥紧,时光的流逝感慢慢被拉长,像眼前的那片白一样逐渐消失,她仿佛溺水的人,逐渐不能呼吸。 “叮铃铃……” 下课的铃声猝然响起,叶菲终于恢复了知觉,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怔怔地对上吕老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双臂有些发麻,她艰难地活动了两下,这才发觉她竟然在语文课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