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在骨科门诊外等沈宴。　　“这边！”　　沈宴三两步走近，第一句话就是：“她是不是回来了？”　　秦晴一愣，打算装傻到底：“谁啊？”　　“我看到她了。”　　“是，她回来了。”　　确定她回来了又能怎么样？　　沈宴很少会情感外露，时光磨平了少年的棱角，他情绪与锋芒内敛，深不可测。　　但秦晴看着他，只觉得他满眼的悲伤几乎溢出。　　“阿姨在等你。”她轻轻出声。　　沈宴回过神，朝她颔首，“麻烦你了。”　　“抛开你跟宋寅遇是兄弟这一层关系，咱俩还是同学呢！跟我客气什么！”午休时间快过了，秦晴没跟着他进去，“那我先走了，有事联系我。”　　唐丽娜正在打电话，看到儿子进来，急忙把手机递给他，“你快跟你爸说我没事！他个神经病非要回来，让他出他的差，不许回来！”　　沈宴接过电话，“爸，我现在陪妈再做一遍检查，您放心吧，嗯，好。”　　挂了电话，唐丽娜生怕沈宴带她再做一遍检查，“回家回家！什么检查也不做了！”　　沈宴早就让助理安排好了，“您不做也得做。”　　唐丽娜：......臭小子！活该被甩！　　郁欢回到家，虞悦正坐在客厅看ipad处理邮件。　　“妈。”　　虞悦站了起来，一眼就看到她脚上的伤，神情一变，“你崴脚了？脚腕怎么肿这么高？你穿这么高的高跟鞋干什么！快快快脱了！”　　她赶紧过去给郁欢拿拖鞋，“你怎么回来的？疼不疼啊？我去给你拿冰敷一下！”　　穿着拖鞋踩在平地上脚腕就没那么疼了，或许是郁欢已经疼麻木了，她扶着墙和家具，慢慢地移到沙发上。　　虞悦用纱布包裹着冰块过来，“把脚放妈妈腿上。”　　冰块触碰皮肤，郁欢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虞悦按住不让她动。　　“你看看你，这些年在外面一点也没学会照顾自己，这么大人还崴脚，你那些高跟鞋都给我丢了，不许再穿！”虞悦低着头，鼻头有些酸涩，“脚肿成这样也不知道去医院！要是我不在了可怎么办？”　　“妈！你说什么呢！”郁欢皱眉。　　“妈妈是说万一，万一我不在了。”　　“万一也不许说！”　　“好，不说了。”虞悦看着郁欢的脸，表情难得柔和，她斟酌着开口：“妈妈前几天想了很多，你小时候我一直严格要求你，没给你完整的童年，也忙于工作，没时间陪你，后来你长大了，就更不需要妈妈了，谈了男朋友，有男朋友照顾你，再后来你去国外读书，妈妈偶尔才去看你一次。这么想来，我一直没当成一个好母亲的角色。”　　虞悦的异常让郁欢心慌，“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她仔细看着虞悦脸上的每一处表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你换发型了？把头发剪短了。”　　虞悦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短发，“是啊，好看吗？”　　虞悦一向爱惜头发，常年都是这个长度，不留长也不剪短。　　郁欢心里有个不好的念头，她犹豫着开口，“妈，你是不是生病了？”　　虞悦表情僵硬了一下，很快隐藏好，“没有啊，我每年都会定期做检查的，身体很好。”　　郁欢还想说什么，虞悦打断她，“自己能走路吗？不行的话还是得去医院拍个片子。”　　冰敷过已经差不多了，郁欢不想去医院，虞悦再给她热敷了会儿，就用红花油给她揉。　　她眼眶红了又红，看着郁欢总欲言又止。　　郁欢心里渐渐肯定了猜想，“妈，你有事别瞒着我。”　　虞悦在郁欢记忆里一直都是个很有威严的母亲，虽然没有责骂过她，但她就是很怕她，虞悦展现母爱的表现往往都是转账和送奢侈品，很少会身体力行地来照顾郁欢，大概是总能在郁欢的脸上看到郁川的影子，她很少跟郁欢有母女温馨的时刻。　　“真没事，妈妈就是想你了。”虞悦露出温柔的笑容，宽慰道：“我有事一定不会瞒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