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陆珺小心翼翼地擦完时愿的脖颈,睫毛颤地厉害,看着自家男人一言不发眼睛里满是恼怒在心里也不由责备女儿糊涂。 每一次,只要时愿在,女儿总会生些事情出来。 时愿初一时被女儿逼得跳湖,差点没救回来,自那以后,时韫艺对时愿更是毫不遮掩的欺负。 一次又一次后,时柏瀚对女儿彻底失望,连带着她也不敢相信,自己从小带大的女儿会这样出格。 时柏瀚一直希望女儿能有健全的人格,也很注重女儿的心理健康。 小女孩的争宠从无伤大雅变得偏执和恶毒后,他只觉对不起妹妹和妹夫。 本是想一碗水端平,他知道很难,但是却不曾偏颇谁。 在对待孩子们上,妻子也和他是同一条心。 可女儿说出时愿只是失去父母,而她失去了一双腿,失去的是整个人生后,他是真的很寒心。 “安安,是舅舅没照顾好你。” 四十好几的男人,愧疚的红了眼圈。 陆珺放下沾了血迹的棉签:“嘉霖,去看看符叔叔衣服买过来了吗?” 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 时愿对原身舅舅和舅妈无理由的偏爱和不问缘由有些无所适从。 “我没事。” 说完这三个字,她抿了下唇,从椅子上起身。 “我去上个洗手间。” 衣服湿漉漉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原身舅舅和舅妈的态度以及时韫艺和时嘉霖让她有些吃不消。 陆珺要伸手去扶,时愿强忍着脚踝的痛,露出一个极淡的笑:“脚好些了,可以自己走。” 郑芳抬手敲门时,时愿正从里面出去。 打扮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对着时愿叫了声“大小姐。” 时愿颔首,让自己走路的姿势尽量自然些。 “夫人,老爷,我先带着二小姐回去,湿衣服不换拖久了容易感冒……” 耳边隐隐传来女人的声音,时愿又加快了些步伐。 一踉跄,时愿疼得倒吸一口气,撑着墙缓了快一分钟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这里不似平常的饭店,服务生随处可见,只有顾客需要,服务生才会出现在面前。 安静又隐私。 卫生间在庭院的一侧,时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惨白着脸暗暗后悔,这个卫生间也不是非上不可。 扶着树,时愿想了想自己衣服反正已经脏的不能再脏了后直接坐到地上。 眼前的青砖一尘不染,抱着膝盖她抬头看了眼天上的一弦缺月。 寒意越来越浓,时愿双臂抱膝把头埋在腿弯。 她休息一会儿,希望不要有人来找她。 狼不狼狈不重要, 疲于应付是真的。 阎曜站在枇杷树下,嘴里咬着烟,一抹猩红明灭,黑眸落在女生狼狈又瘦弱的身影上,瞳底隐晦暗沉。 “别哭了。” 些许不耐烦又带着几分冷厉的声音让时愿错愕的抬头。 她没哭,真没哭。 对上阎曜面无表情的脸,时愿咬了下唇,声音很轻:“我没哭。” 四目相对的瞬间,女生一头黑发垂落腰间,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眼尾染上一抹淡淡的胭脂红,眸光潋滟着水光,楚楚可怜又带着别样风情。 阎曜黑眸涌动着她看不清的情绪,想到自己也算帮过阎曜,时愿睫毛轻眨,心里想着让他帮她一次应该不算过分吧。 “阎曜,” 女生的声线本就缱绻绵软,喊名字时语速轻缓,两个字落在耳边,让人无端听出了些撒娇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