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念眼里是奇异的火焰:“我们要纠缠个生生世世,一个你好不容易捞回的怪物,你敢拿她来赌吗?” 施念是拿准了他不敢的,而张柳岭一直看着她。 江月一直在做梦,噩梦连连,梦境里是上辈子在张家时的画面,她发脾气打坏了张夫人最爱的一个瓷瓶,她是故意打坏的。 于是被张夫人抓住,她跪在地下被张夫人打,双手被打的血肉模糊。 张夫人骂她不懂规矩,小门小户出来的东西,让她好好在张家学好规矩。 那戒尺打在她手心,疼的头皮发麻,甚至钻心的疼,她耸动着身子不敢移动,而那时张柳岭就坐在不远处看着。 他跟施念从国外回来过节,她已经记不清楚是第几个年头了,应该是她嫁过来的头几年。 好疼啊,真是疼啊,她一边疼,她一边低着头。 后面是他出声说:“妈,他年纪小,说她几句,她就知道错了,让她长记性就行了,大过节的,您别动怒,搅坏了好心情。” 张夫人气到不行,但在听到他的话,以及他的面子上,停了手。 还顺带说了一句:“刁蛮任性,目无尊长,江家是怎么教的女儿。” 张柳岭却不再开口。 之后江月被关进了房间,不许出来吃东西。 江月想,她嫁入张家后,竟然大多时候都是饿着肚子的,因为她骄纵,她不听话,是张夫人最讨厌的人,所以她大多时候都在关禁闭。 可是那一天,她是从窗户处翻了下来,毕竟才二楼,要想翻下来很容易,她在前厅的花园一颗树下哭,哭了不知道多久,黑暗中她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江月在听到那脚步声当时怔住。 因为是张柳岭出现在了她身后。 他沉眉看着她,低声对她说了一句:“不是在关禁闭吗?怎么出来了?” 江月回着他:“我翻墙出来的。” 夜很凉,他在黑暗处站了很久,问了句:“为什么打碎那瓷瓶?” 张夫人收藏的都是国宝级的藏品,而每一样都是孤品,且价值连城。 她会生这样大的气,很正常。 江月却丝毫不在意,相当骄纵的回着:“因为我不喜欢那个瓷瓶,我讨厌,所以我要打碎。” 她就是要对着干,他们不要她干嘛,她就非得干嘛。 他对于她这些话没什么反应,而是问了一句:“大过节是一定去祠堂待吗?” 他面无表情,说出的话也很无情,且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江月想,她翻墙出来被张夫人知道的话肯定是要去祠堂跪着的,而她能够从楼上翻下来,却没办法翻回去,房门是锁的,她进不去,她已经做好了去祠堂关着的准备。 那一晚上她是破罐子破摔,整个人就是要自虐。 谁知道凌晨一点回去,大厅静悄悄的,二楼本来关着的房门,却半开在那,有个佣人站在那等着她:“小太太,您还是进去吧,早点休息比较好,我不会声张。” 江月觉得奇怪,这扇门开的?这个佣人又为什么会帮她? 虽然江月之前带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过她倒真没自虐的爱好,听到佣人的话,便进了那扇房间,之后那扇门又被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她二楼翻墙的事情,除了那个佣人,没人知道。 那天晚上的月色是真温柔啊,温柔到江月一个人趴在窗户口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第二天早上江月从房间出来,看到房门口多了一只小鸭子。 她弯身将那鸭子从门口抱了起来,她想,房门口怎么会有一只鸭子呢。 她本来不好的心情,因为那只鸭子又变得相当的开心,脸上全是笑,完全忘记了手上的疼痛。 后来那只鸭子怎么样了? 那只鸭子被张嘉文开门时,不小心夹死在了门缝里。 那个时候,她跟张嘉文感情已经不好了,为此她还冲上去跟张嘉文狠狠打了一架。 张嘉文脸都被她抓花了。 当时可能是因为她是女的吧,可能也因为两人结婚年头不算长,也不算短,暂时还对她有忍耐力,所以没对他怎么样。 不过江月更多的认为是,张柳岭还在家,他不敢造次。 江月人在那些梦境里挣扎,翻来覆去的挣扎,可是她的身上始终像是压着一层什么,让她无法起身。 迷迷糊糊中她又感觉有个人坐在自己床边,江月想要睁开眼,却始终无法睁开。 当江月彻底的醒来是两个星期后,她人昏迷了整整两个星期。 当然她醒来后,并不只年月,还以为自己只是昏迷了一两天,她睁开眼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她视线朦朦胧胧,这时有个佣人到她身边低声说了一句:“小太太,您醒了。” 江月盯着那人的脸:“我睡了多久?” 那佣人似乎不敢回话,颤动了两下嘴唇,不过过了好半晌,还是回了她一句:“您昏睡了,两个星期呢。” “两个星期?” “是的。”佣人很肯定的回答她。 江月整个人有点回不过神来,在心里想着,她怎么会昏睡这么久。 她觉得有点痛苦,唔了一声说:“这样啊。”便没再说话。 佣人看着她还是不敢说话,深怕一说话,那点子音量就会让她断气一般,好在江月缓了缓,精神来了一点,小声说了一句:“怎么没有木鱼声了。” “木鱼声?” 佣人从来没有听过木鱼声呢,所以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江月觉得脑袋逐渐舒服了,她懒洋洋的躺在那不再理会佣人。 江月是醒来后的当天下午,下了床出了房门走着,她一出来张家的那些佣人全都看着她。 江月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看的,她也看着她们。 她在走廊上四处走动了下,谁知道走了一会儿,人竟然走到大厅后院的入口处,她的视线落在对面的北楼上。 北楼那边静悄悄的,没有声响。 江月觉得奇怪,怎么不见张柳岭。 佣人又说了一句:“咱们回去吧。” 江月也没在那门口多停留,便又转身回了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