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的小心翼翼,接着,她又说了一句:“我在远郊这边,没有车回去。” 江月甚至不知道那边是否会回复。 她等到五点的时候,那边终于有回复:“具体的地址。” 江月这才将地址发送过去,差不多半个小时,天黑了那辆车才到江月面前,江月在看到那车停下后,下一秒,她走过去拉开了车门。 此时张柳岭在车上,眉心满脸的倦色,江月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那是医院的味道,江月非常熟悉,她看了他脸色一眼,便知道他应该是从医院出来,那倦色应该是为了老爷子的身体。 从过年到现在,他跟张其成便都什么事情都没顾,全都守在医院。 江月坐在他身边,风吹拂过来,江月低着头,只感觉那冷风吹过耳畔,让人觉得寒冷。 张柳岭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需要这寒冷的风镇定下心里的燥意。 坐在那的江月突然轻轻伸出手,怯怯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手。 在握住他手的那一刻,江月的头低的更加低了,唇略微紧抿。 张柳岭知道,她哪里是没办法回家,她不过是找机会在让他过来,坐上他的车而已,他坐在那闭上眼睛,没有回应她,当然也没有推开她的手。 江月的手起先是怯怯的在他手腕处,接着,便彻底进入他掌心。 那冰冷的风,往车内灌的更狠了,带着喧嚣的响声。 他吩咐了一句:“关上车窗吧,吹的头疼。” 司机听到这句话,很快将车窗升了上去。 在前边开车的司机虽然看到了这一幕,但没有说一句话,视线也没有再乱看一秒。 江月的脸像是要低到自己怀里,后面她的手指最终缠在他手掌心间。 外面的风彻底止住,就像车内人的心。 那些喧嚣,那些鼓动,却都在如止水,可是就算如止水,可车内整个气氛就仿佛进入了真空世界,所有的声音都在消失,消失…… 唯有彼此的呼吸在彼此起伏。 张柳岭终于开口说了一句:“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他这话没有音调,平的不含悲喜,不含怒意,更像是一种冰冷的警告,以及提醒。 江月没有回应他,手却没有从他手掌心收回。 “你觉得我会毁掉整个张家吗?是不是在高看你自己?” 他直接将她缠在他手掌心的手提起,将她手腕给扣住,那力道几乎让江月的手腕折掉。 江月却脸色却狼狈:“我以为张叔叔不会来。” 张柳岭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江月带着点颤音说:“张叔叔如果觉得我身份让你害怕,可以把我放在路边。” 之前他们还只是年龄的问题,如今是她的身份。 张柳岭听到她这句话,却没有让司机停车,更没有吩咐司机让她下车,过了半晌,他将她的手丢开,像是丢掉一个让他讨厌的东西。 江月的手在被他丢开后,人没再有动静,可是又过了几秒,她的手再次伸了过去,到他手腕处。 她尝试着让自己的手指一点一点往他掌心,当她的手再一次到他掌心后,那真空空间终于被破除,所有作乱的因子,在哗啦啦发出鸣叫声,这些鼓动的鸣叫像是被狂风裹挟,又如流水般倾泻,再也无法将这些因子止住,让人的内心根本无法再平静。 在她的手在他掌心内待了很久很久后,他的掌心终是将她的手在腿上裹住。 那力道之大,几乎让他手上的血管突破皮肤。 那些鸣叫终于安静了下来,张柳岭的心也终于静了下来,当然一同随之安静下来的还有张柳岭那张闭着双眸的脸。 他的手就握着她的手整整一路,车子一直在朝前狂奔,终于在到张家的附近后,便停住。 张柳岭终于松开了她的钻进他手掌心的那只手,他说了两个字:“下车。” 江月听到他这句面无表情的话,动了两下身子,她看了一眼立在的张家院子,终于她推开车门从车上下去。 张柳岭坐在车上没有看她,而江月从车上下来后,便回头看了他的车一眼,收回视线后,朝着张家走去。 张柳岭在车里等着她进去整整半个小时,他的车才重新点燃引擎,朝着张家院子内驶入,他在回到北楼,坐在大厅等候的施念问:“你是在医院里待到这么久吗?” “我在什么地方待,应该不用跟你来解释。” 张柳岭停在门口,门口的灯照射在他上方,将他的影子落在地下。 施念冷笑一声说:“老爷子那边说你是下午三点离开的,现在已经七点多了,你不会是因为她现在这个状况而心疼去了吧?” “思想是你自己的,随便你怎么琢磨。” 他踩着一大厅的光进了房间,下一秒,便是关门的声音。 坐在沙发上的施念手紧捏,浑身发抖,她知道两人回来是前后相差半个小时,一个是去了同学聚会,一个却是出了医院后不知去向。 张柳岭到房间后,他站在门口。 当他站在门口那一刻,他只觉得手心一片潮湿,他在想了很久后,进了一趟浴室,到浴室内后,他开了水龙头,将那双紧握住那只手的手,放在流水下冲刷着,好像这样就冲刷掉了那层粘稠感。 仿佛这样就能够冲刷到那一幕,他的眼睛盯着流水,看着那些水汇入圆孔消失。 当他关了水龙头后,水声止住,他回了房间,端了一杯水吃了一颗药,接着他从床头柜上拿起正在震动的手机,接听,称呼了一句:“杰克,那个医生找到了吗,我这边急需,多少钱都没关系。” 他站在窗户处一直都在跟电话那端的人联系。 接着张柳岭的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是江月发来的:“那些照片是张嘉文逼着我发的,我不是真心想发的。” 张柳岭电话打到一半,看着这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