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浅暖现在住的地方放着她和母亲廖莉的合照,简泽经常来,所以自然是见过廖莉的照片,所以他仅凭一眼就认出了门外站着的人是谁。 “妈。” 许久之后,盛浅暖才回过神,她畏畏缩缩地叫了廖莉一句,微微侧身暗示自己母亲进门。 简泽见状也赶紧应声附和,“阿姨,您请进。” 廖莉径直走进屋里,那只小泰迪还在冲她一通乱叫,惹人心烦的很,只见她一个抬脚直接往小泰迪的脑袋上踹了一脚,接着破口大吼:“把这狗东西给我弄走。” 简泽一看马上巴结讨好:“好,好,阿姨,您别生气,我这就带它走。” 他走进房间里,胡乱地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抱着小泰迪就出门了,他走时没穿外套,因为它披在盛浅暖身上,简泽一看廖莉就不是好惹的主,能少接触就少接触吧。 “啪。” 厚重的防盗门用力地被关上,此时屋子里只剩下廖莉和盛浅暖。 “妈,你怎么来了?额,刚才……我……” 盛浅暖看起来很紧张,半天支支吾吾,语无伦次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廖莉走到沙发前端坐下来,她好看的冷眸睥睨着自己女儿,“你就打算这么和我说话?” 瞧瞧盛浅暖现在是什么模样,穿着男人的外套,两条白花花的光洁大腿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这还是原来那个知书达礼,温文尔雅的女孩吗? 廖莉觉得眼前只有一个词适合盛浅暖,那就是“荡妇”! 她把眸光移开,不再看她,盛浅暖反应过来赶忙走进房间换了一套灰色的运动衫出来。 母女俩坐在沙发上,就这么静静的对视了十分钟,就在盛浅暖努力想要开口的时候,廖莉先出声了。 “他是谁?” “简泽。” “有妇之夫?” “妈,你听我说,他们……” 盛浅暖想要解释,却没想廖莉冷声制止了她,“正面回答问题。” 一瞬间,盛浅暖有种回到小时候,自己做错事,被她妈训斥的熟悉感。 “是!” “啪。” 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巴掌声,盛浅暖好看的小脸实实在在地挨了廖莉一个巴掌。 “恬不知耻的贱货!” 廖莉平时说话都很注意分寸,今天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她满腔的愤怒爆发到了什么程度。 盛浅暖捂着脸,眼泪汪汪,一句话都不敢说。 “盛浅暖啊,盛浅暖,我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花那么多精力去栽培你,难道到最后就是让你做一个人人喊打的小三吗?这全世界男人那么多,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一个有老婆的,我从小到大就是这么教你做人的吗?” 廖莉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出来了,看的出来她很心痛,对自己女儿的行为也感到很失望。 “妈,我和他是真爱。” 这时候必须打出“真爱至上”这个旗号来为自己辩护,这是现代社会很多人的通病,他们觉得只要我有爱,有真爱,那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不管什么金科玉律,伦理道德都不能阻碍他们至高无上的爱情。 “真爱?小暖,你难道和韩稹不是真爱吗?他比这个有妇之夫差吗?你为什么会堕落成这个样子啊?” 廖莉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这个简泽长相比韩稹差了十万八千里,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不然为什么他们偷情的地方还在韩稹买的房子里,而且,自己都有老婆了还出来偷腥,这种男人绝对是有问题的。 “小暖听妈妈一句劝,赶紧离开这个男人吧,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庭,你这样和他不三不四让那个苦苦在家等他的女人怎么办?人家难道就不是真爱吗?更何况,他会为了你离婚吗?如果不会,那么他现在就是在耽误你,等到有一天,你老了,丑了,他就会一脚踹开你的。” 廖莉毕竟比盛浅暖多活了二十几年,她吃过的盐,走过的路,人生的阅历都要比她丰富,所以介入别人家庭最后是什么下场她再清楚不过了。 “妈,你能别和我提韩稹吗?他是单身,他没有老婆,可他不是照样背叛我吗?还有,简泽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他和他妻子没有感情,他们就是为了孩子的挂名夫妻,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盛浅暖是真的依赖上了简泽,虽然她自己心里也承认这个男人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不如韩稹,但他会哄自己,会迁就自己,疼自己,这就足够了。 总之,她就是一副不管你怎么说,老娘就是听不进去的样子。 “真心相爱,真心相爱,爱是什么?爱就那么重要吗?盛浅暖啊盛浅暖,你真是和你姨妈一样,都是牛角尖钻进死胡同的人,不把自己弄个身败名裂不罢休是吧。” 廖莉被女儿气的直咬牙,她想到了自己的姐姐廖娟,那时候的她和现在自己女儿的样子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妈,你好好提到姨妈做什么,我和她不一样,她不是因为姨夫出轨才自杀吗?” 盛浅暖起身往厨房走去,她打开咖啡机,把咖啡豆倒进机子里,“哗啦啦”,咖啡机开始研磨豆子。 廖莉的思绪并没有因为这个噪音被打断,她想到了以前的廖娟,想到了那个秘密……… 那天廖家老爷子做六十大寿,她们姊妹几个都拖家带口地来给老父亲庆祝,廖莉一家刚到,后脚自己姐姐廖娟一家就跟着来了。 “姐,姐夫,暮時,你们来啦。” “诶,刚到,爸呢?” 沈东海回答,他手上提着一堆保健品,五岁的沈暮時站在旁边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廖莉。 “在里面呢?我带你去。” “莉,姐有话对你说。” 不等廖莉开口答应,廖娟就截断了她和沈东海的对话。 场面一度尴尬,廖莉瞟了一眼自己姐姐,她发现她脸色不是特别好。 沈东海见状忙牵起沈暮時的手说道:“那你们姐俩聊,我们自己进去。” “暮時,我们去找小暖妹妹吧。” 说完,他和廖莉点头示意,便往院里走去。 他们刚走,廖娟就把廖莉叫到了一间没人的屋子。 刚进屋,廖莉就有些不满地埋怨,“姐,你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嘛,非要这时候叫我,爸那边客人都到了,忙着呢。” “廖莉,我想离婚,我爱上了别人。” 廖娟眼神坚定,语气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听到自家姐姐这样语出惊人的话,廖莉有那么瞬间脑子好似被铜钟笼罩一般嗡嗡嗡作响,她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半晌,廖莉才从发懵中清醒过来,她抓着廖娟的手不可置信地说道:“姐,你中邪了吗?” 不要觉得廖莉这话很好笑或是讽刺,现在能解释的通廖娟有这种想法的就剩这个说法了。 沈东海多好的一个人,不抽烟,不喝酒,不玩女人,工作体面又稳定。对孩子那是比女人还上心,这些年他又当爹又当妈,不仅要照顾沈暮時的吃穿还要花心思栽培他,说真的,廖莉觉得沈东海说是十佳好男人一点都不夸张。 反观廖娟,除了漂亮一无是处,就这样的好男人她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莫不是真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了邪? 廖娟不耐烦地推开自己妹妹,挣脱她的手,有些急躁地说:“没有,我现在无比清醒,廖莉,我一点都不爱沈东海,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二十岁就和他在一起了,他是我的初恋,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爸妈反对我早就和他双宿双飞了,你知道吗,他现在下海经商挣了很多钱,他回来找我了,我想和他在一起。” 廖娟眼带笑意,满面红晕,就像个一个刚恋爱的少女一般。 显然,廖莉对她这种行为是嗤之以鼻的,她觉得自己姐姐就是一个爱做梦的傻瓜,沉浸在爱情里出不来。 她认为自己姐姐早就过了那种爱的死去活来的年纪,现在的廖娟就是一个每天都要和柴米油盐打交道的少妇,怎么就那么爱做白日梦呢? 他们都有了孩子,就算彼此没有爱情,那总要为孩子考虑吧。 “姐,你别犯浑,那个男的他现在这么成功,难道他没有老婆吗?” “有啊,他还有孩子,可那又怎么样,他和那个女人不是因爱而结婚,他们一点都不幸福,他说只有我才能给他想要的快乐。” 这叫什么,一对狗男女?还是说的有文化点,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勾搭成奸? “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没有公德心,你不仅出轨,你还破坏别人家庭,这样是没有好下场的,再说你已经有孩子了,你这样让暮時以后会怎么想你?” 提到自己儿子,廖娟莞尔一笑,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莉,有个秘密我埋藏在心里已经好久了,其实暮時不是早产儿,他足足在我肚子里待了十个月。” “哐当!” 廖莉被廖娟的话吓的连连后腿三步,她一个踉跄把架子上的不锈钢锅子给碰了下来。 她,包括认识廖娟的所有人,都以为沈暮時是早产儿,那时候,沈东海还自责是他的原因没有照顾好妻子所以导致她早产,没想到事实的真相居然是廖娟瞒天过海骗了所有人。 “姐……” 廖莉急急地喘着气,她不停吞咽口水,霎时间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全面崩塌。 “姐,你……你是说沈暮時不是沈东海的孩子,他……他是你和那个男人的孩子?” 廖莉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么狗血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没错,我嫁给沈东海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你知道当时我如果想要留住这个孩子只有选择嫁人,爸妈要是知道我未婚先孕一定会逼着我去做掉这个孩子的,所以我没有办法只能嫁给沈东海。” “那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把实情说出来,也许爸妈会同意你和他呢?” 廖莉觉得这件事太乱了。 说到这里,廖娟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她眼含泪光拼命摇头,“不,不会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咱爸,他哪里会允许我找一个穷小子,更何况那时候我爱的他马上也要结婚了,那一次我们喝醉了酒,当做最后的放纵所以这才有了暮時。” 廖莉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向对父母包办婚姻抗拒的姐姐会突然愿意嫁给沈东海,而嫁给他之后第一个月就怀孕了。还有就是沈暮時作为早产儿却有足月胎儿的重量,为什么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脸上越来越找不到沈东海的影子。 为什么廖娟会给儿子取名叫“暮時”,这暮時,暮時不就是回首过去的意思意思嘛。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他们不是父子关系啊。 廖莉的眼泪哗啦啦的直掉,她根本就不敢相信现实生活中也能发生这么滑稽的事。 “莉,帮帮姐,我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我爱他,我不爱沈东海,好不好,求你了。” 廖娟为什么会找廖莉,还不是因为廖家二老最疼的就是她这个小女儿。 廖莉从小情商就比姐姐高,左右逢源,再加上她又听父母的话,最近刚考上了公务员,走了仕途,圆了父亲的梦,所以她现在就是廖家的小公主,不找她帮忙,还能找谁? “不,姐,我不能帮你,我不可以对不起姐夫,姐,你要迷途知返啊。” 那时候的廖娟早就中了爱情的毒,说白了她的眼里就是除了爱情和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对于这样的白痴,那些肺腑忠言她哪里听的进去? “哼,廖莉你不要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定,你不说我自己说。” 说完,廖娟就走了出去。 后来廖莉还是没能拦住她,不过廖娟还算聪明她只是先把这个事告诉了自家人,沈家那边暂时不知道。 没有意外啊,廖娟被她父亲打的快去了半条命,但就是这样她还是哭着喊着要和那个男的在一起。 再后来愈演愈烈,沈东海知道了廖娟喜欢别的男人,但沈暮時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事他还是被蒙在鼓里。 这不能说,这要是轻易说了当时的沈东海一定会崩溃的去跳楼。 再后来,又过了几个月,悲剧诞生,廖娟死了,直到她死前,廖家除了她父亲都没有人知道那个男人是谁。 廖娟死后没多久,老父亲也因为精神病犯,选择了自杀。 事后廖莉在整理廖娟遗物的时候发现了她的病历,原来自己姐姐精神方面存在很大的问题,遗传了她们的父亲。 难怪她会因为想不开服毒自杀,至于原因,廖莉猜想应该是和那个男人有关,他应该是辜负了廖娟的情深。 冤孽啊。 * “妈,你在想什么?喝咖啡了。” 廖莉回神,她抬眼看了一眼盛浅暖,此时她正端着一杯咖啡送到自己面前。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自己女儿,看着……看着……眼眶里的泪水就这么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今天的盛浅暖和曾经的廖娟太像了,她们一样的执迷不悟,一样的不分是非黑白。 “妈,你怎么了?别伤心啊。” 盛浅暖有些被吓到,记忆中她从未见过廖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一个女强人。 “妈,你别担心我,简泽真的对我很好,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他比韩稹对我体贴,他会哄着我,宠着我,我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快乐。” 错把花言巧语当诺言,说的就是盛浅暖这种盲目的爱情瞎子。 像,太像了,现在的盛浅暖就是当初的廖娟啊,廖莉不懂为什么类似的事老天爷要惩罚她经历两遍,一遍是自己的亲姐姐,一遍是自己的亲女儿。 不,不能这样,她绝对不允许盛浅暖步自己姐姐的后尘。 廖莉推开盛浅暖手里的咖啡,双手握着她的肩膀苦口婆心地劝说。 为了劝女儿回头是岸,她甚至不惜把埋藏在心里十几年的秘密都给盛浅暖抖漏就来,她这么做为的就是要把自己女儿从深渊拉回来啊。 “小暖,你听妈说,你姨妈………” 听完廖莉的话,盛浅暖的脸上也尽是惊疑之色,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妈?这事你没开玩笑吧?沈暮時真的不是姨夫的亲儿子吗?” “恩,真的不是。” 廖莉点头,她抓着盛浅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说:“小暖,你姨妈就是你的前车之鉴,生命可贵,人的一生只能活一次,你千万不要像你姨妈学习啊。” 向廖娟学习?怎么可能,盛浅暖觉得自己母亲是多虑了,她虽然很喜欢简泽但没有到可以为他自杀的程度。 不过这事倒是有趣了,沈暮時居然不是沈东海的亲儿子,哈哈哈,怎么会有这么狗血的事呢? “妈,那沈暮時的亲爹,姨妈的姘头是谁啊。” 盛浅暖现在十分好奇,她好想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哦。 廖莉摇头,“不知道,后来你外公找人调查过,他没有告诉我沈暮時的亲爹是谁,也不允许我们姊妹去插手这事,我只知道那个男人原来住过延龄巷。” 这也是为什么廖莉会对延龄巷印象这么差的原因了。 “………” 延龄巷,盛浅暖心里不停重复这三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能看好戏的感觉。 难不成,沈暮時和韩稹能扯出什么关系?如果是这样,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事小小的报复一下她那个前男友呢?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盛浅暖在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个事查出个究竟。 廖莉后面说什么,她都没有听进去,彼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沈暮時的事以及要如何去查这个事。 荆县,延龄巷,南荞拿着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顾顺顺的电话,刚开始手机那端提示的是:“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接着就是无人接听,再到现在直接变成了“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傻子也知道,顾顺顺在生气,南荞无力地把手垂下,她知道这回他动真格了,因为这一次他比任何一次骂自己都要难听。 这事其实真不能怪南荞,试问哪个人会在自己闺蜜得重病的情况下去结婚,而且还有一个前提,这婚姻是建立在把刀子插在闺蜜心口的基础上。 即便她马掰掰有千错万错,南荞也不至于这么不靠谱的在这种时候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她想了很久都不知道顾顺顺这样,问题是出在哪?是因为韩稹吗?可自己和他真的没有什么关系啊。 哎,其实说到底,还是信任这东西在作祟,有时候它真的可以杀人于无形。 正当南荞准备再打电话给顾顺顺的时候,手机忽然被人抢了去,她抬头看着那个阻碍自己打电话的人,怒目横视,“韩稹,你把手机还给我。” 南荞虽有1米7的个子,但和1米85的韩稹还是有一段差距,他若有心不还手机,她肯定很难取回。 “荞荞,你时间很多吗?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那是我的事,你还给我。” 韩稹把手机举高,南荞想要去抢,结果就是任凭她怎么努力,手机还是牢牢握在那个人手中。 “韩稹!” 南荞有些愤怒地叫他的名字,“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喜欢你,试问哪个男人愿意看自己喜欢的人去讨好别的男人。” 他好像忘了,原来的他也是这样在南荞面前去讨好一个他自己喜欢的女人。 “你混蛋,那是我的事,韩稹,你别管我。” 南荞不停跳跃,可身高有限她就是够不到自己的手机。 韩稹见她这样窜跳,觉得像一只发怒的小猴子,他心生快意,嘴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只见他另一个闲置的手一把搂上南荞的腰将她拉近自己戏谑道:“荞荞,不用这么主动,你想我抱你,直接说就好,我会抱你的。” 现在的韩稹真是越来越轻浮了,瞧这小荤话说起来真是如臂使指,轻车熟路。 老司机,老司机啊。 “滚。” 南荞吐了一个脏字,赶忙退出韩稹的怀抱,她现在有些讨厌排斥他的触碰。 她看了一眼韩稹的手,转念一想不过就是个手机,大不了不要就是了,若是过多纠缠,指不定别人还以为她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矫情万分。 没再多说一个字,南荞转身离开,她刚走韩稹掌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拿过一看,是陌生的号码,他想了一下便接了起来。 还不等他说话,手机那端的人就开口了。 “喂,是荞荞吗?我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