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荞忘了今天是自己“来事”的日子,而且,它们好像已经如期而至了。 她坐在床上不敢动弹,现在她若是挪动半分估计后果那就是不堪设想了。 顾顺顺洗好澡出来,他有些急不可耐地张开双臂直扑南荞,“媳妇,我来啦。” “等等。” 南荞伸手捂住顾顺顺正要亲吻自己的唇,“等一会。” “啊?还等什么?我等的已经够久了,媳妇,你别告诉我还要做个仪式,开个光什么的吧!” “顾顺顺,你等一下,今天恐怕不行,我生理期。” 空气凝结,时间静止,整个房间安静的让人感觉窒息。 顾顺顺呆滞几秒之后,把唇从南荞身上挪开,他一脸菜色地看着她问道:“媳妇,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如果南荞没有,那就是老天爷和他顾顺顺开了一个大玩笑了。 “没有,真的。” 南荞脸色也有些难堪,可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能够掌控的啊。 “我……” 顾顺顺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萎靡不振,连爆粗口的欲望都没有了。 南荞偷偷撇了一眼,她洁白的牙齿咬住下唇,谨小慎微地伸手戳了戳顾顺顺的手臂,“那个,要不下次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 “我不要以后,我就要现在。” 顾顺顺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耍着小脾气,这特么能不生气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结果来了个泥石流。 “现在不方便啊。” “不行也得行。” 某男怏怏不乐地吐了一句,当然这纯属发泄抱怨,他还没有畜牲到会真的去伤害南荞的地步。 “你………” 南荞被顾顺顺气的双颊通红,只见顾顺顺骤然起身,然后默默地拿过沙发上的衣服穿起来,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喂,你去哪?” 南荞喊了一声,可那人已经走了。 等到顾顺顺再回来的时候,他手上多了好多东西,其中最显眼的就是卫生巾。 顾顺顺很自然地从袋子里取出一包护舒宝丢到床上,“喏,东西都给你买来了。” “噗。” 南荞看着那粉色的“小面包”忽然笑出了声,“原来你刚才是去帮我买这个啊,额,你难道不害羞吗?” “哈哈哈哈。” 她越想越觉得好笑,一般男生肯定是不会干这种事的,比如韩稹就不可能。 原来在天中有一次南荞在学校来了事,当时她忘了带卫生巾,求救韩稹,结果他压根就不理睬自己,直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走了。 所以今天顾顺顺为她做这事,南荞觉得在觉得好笑之余更多的是感动。 “害什么羞?我是去买给我媳妇用的又不是我自己用,有什么好顾及的,行了,赶紧去处理了吧,等会出来把红糖水喝了。” 顾顺顺可以说是真的很贴心了,连红糖水都想到了,南荞心里满满的感动,但转念一想不对啊,为什么这男人对女人的事竟然会如此轻车驾熟? 莫不是,他以前都这么对他的那些女朋友?熟门熟路,整出套路来了? 女人嘛,小心思本来就比男人多,芝麻落地她们都可以联想成是地球爆炸。 南荞也是女人,她当然也会有想刨根问底的时候。 顾顺顺把红糖水取出来,见南荞还坐在原地不动,他便上前问了一句:“怎么还不去?” “不想去了,我可不敢劳您大驾为我服务。” 恩,小脾气,小情绪,统统都来了。 啥? 顾顺顺微微蹙眉,有些不解地问道:“媳妇,这是怎么了?” 他说着便重新回到床边坐下,刚想伸手搂住南荞就被她一掌给推了回来。 “顾顺顺,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对每一个女朋友都是这样?” 每一个?顾顺顺尴尬一笑,他以前哪有这份闲心去管那些女人来不来大姨妈,a来了,就去找b,abcd全来了就去找新的,哪一个他也不会这么花心思的去照顾啊。 所以,身为情场老司机的顾顺顺马上明白他的宝宝这是吃醋了呀。 哦豁,好事,这是好事,肯吃醋说明心里有他。 “额~咳” 顾顺顺清清嗓子,然后故意不看南荞装腔作势地说道:“对啊,每一个都是这样哦,不仅如此,我还会叫她们多喝热水,给她们按摩,一整天什么都不做就抱着她们甜言蜜语……” “啪。” “混蛋,你去死吧!” 果不其然,某男话还未说完,这身上就先挨了一记如来神掌。 “你还说是吧。” “哈哈哈,媳妇你这是吃醋了吗?” 顾顺顺不顾南荞反抗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将刚才一脸的玩世不恭敛去换成一副正经无比的样子。 “媳妇,你听我说,我发誓,我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女孩,我也知道买那个东西丢脸,我也有我的大男子主义,可这些东西到了你的面前它们好像就变得一文不值了,你不知道刚才在超市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可只要想到你还在酒店等我,就觉得面子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了。至于红糖水,是我奶奶告诉我的,她以前最爱挂嘴边的话就是她生理期的时候,我爷爷给她煮红糖水,她说那种感觉超幸福,所以我也想让你体会一下那种幸福的感觉。媳妇,我知道我以前不靠谱,但人是会变的,现在我比谁都清楚自己对你有多认真,我爱你,真的爱你。” 这是顾顺顺的肺腑之言,有句话怎么说的?花心的男人,他一旦认真起来深情的可怕。 “媳妇,我想好了,过几天就带你去见我爸,接着是我的家人,然后我们就结婚好不好?不瞒你说,以前我觉得结婚是傻子才会做的事,现在我居然有种迫不及待成为傻子的冲动。我什么都不想,就只想和你结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南荞除了说“好”还能说什么? 这一刻她相信了一句话,“不管以前被伤的有多深,总会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你原谅之前生活对你所有的刁难”。 错的人终会走散,对的人迟早相逢,女孩子啊一定要找一个喜欢你的,因为他会为了你不要命,而你喜欢的,他只会要了你的命。 这话,没毛病。 北城中央商务区的某幢大楼高层里,一背影就能惹人浮想联翩的男子正在透过偌大的玻璃窗俯瞰这座全球知名城市的风光。 此时,他身后的特助正在有条不紊地向他汇报这一周的行程安排。 “3月1日晚18:08,北城丽思卡尔顿酒店,公司上市庆功晚宴。” “3月2日,早6:30gb656航班飞新加坡,参加亚洲首届法务交流会开幕式。” “3月3日,早10:30,集团新一季度的高层研讨会。” “3月4日……” “曾樊。” “………” 汇报突然被打断,曾樊抬眸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男人,恭敬应道:“韩总,您请吩咐。” “你说我如果今天我没有来北城会是如何?” 曾樊思索片刻答道:“那这世上就会少了一个成功的人。” 他没有拍马屁,这是事实,现在的韩稹可以完全说是,功成名遂,他的事业,平步青云,如日中天,白手起家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工作室到如今世界百强,这并非是普通人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 所以“成功”二字,韩稹完全担的起。 “成功的人?” 韩稹回头看着曾樊,浅笑开口:“成功在哪?” “事业。” “那女人呢?” 曾樊想了想,这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韩稹也没有再逼问下去。 良久,他突然有些感慨地说道:“曾樊,你知道吗?当初如果我没有来北城,那么我现在可能就是另一番模样。我会去九洲,和一个满眼是我的女孩,我们的生活可能过的不是很富裕,但应该很快乐,我修车,她持家,我们会有一个可爱聪明的孩子,平平凡凡的走完这一生,我觉得这也是成功,甚至比我现在成功。你觉得呢?” 曾樊觉得啊? 他觉得什么,爱情的滋味都没有尝过的人,哪有资格去评论。 不过若是非要他发表个想法,说出个所以然,他还是觉得事业成功比较重要,女人嘛,只要有钱,方的扁的圆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想找什么样就有什么样的。 不过这话他不敢说,他的老板最近在走痴情男路线,他可不想讨打! 韩稹现在想,若是这世上真有神啊,或是佛啊,他倒是真想求求他们,让他有机会岁月可回首,深情度余生。 然而,要是真有这等好事恐怕也轮到不到他。 “曾樊,你继续说吧。” “恩,这周大的行程大概就这些,其他的一些小活动都交给副总们了,就是还有一些关于您个人的私事。” “什么事?” “李氏集团的李总,他女儿李执盈说想要见见您,已经来公司找了好多次了。” 想见韩稹的女人岂止是李执盈啊,只不过那些人连曾樊都觉得不可能,更何况是他的老板,所以他能推的就都推了。 可李执盈不一样,毕竟她父亲是位高权重的李德山。 “知道了,曾樊,你去订一家餐厅,抽个时间约她,就说我请她吃饭。” 该来的总会来,该面对的迟早要去面对。 有些事趁早说说清楚也好。 “明白。” 曾樊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他就替韩稹安排好了一切。 与李执盈约会的地点选在了一家环境清幽、气氛浪漫的法式餐厅,这里消费高的可怕,人均没有几位数下不来,是一个适合上层社会人来往的地方。 韩稹到餐厅的时候李执盈已经到了,今天的她一看就是精心装扮过一番,与往日的她风格大相径庭,看起来颇有些成熟少妇的味道。 “韩叔,你来啦。” 李执盈一见韩稹便如一只兴奋的小鹿朝他奔去。 “恩,等了很久吗?” “没有,没有。” 李执盈赶紧摇头,她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话惹韩稹生气。 “坐吧,想吃什么自己点。” 韩稹对这种高级餐厅很是头疼,东西做的和花一样,可却是华而不实,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里的东西还比不上延龄巷的一碗蛋炒饭来的好吃。 回想起来那时候刚上初中,韩稹每天下课都觉得自己饥肠辘辘,家里的晚饭吃的都很迟,所以很多时候他就会和南荞去巷口那家小店吃蛋炒饭。 两人一人一半,吃的很是开心,有时候南荞见韩稹饿的慌便会把自己的那一半让出来给他,那时,他对她的印象还没有那么差,也没有那么讨厌她,两人相处的也还算是开心。 现在想想,那些他以前不知珍惜的时光,现在都变成了回不去的曾经。 有遗憾吗?当然有,遗憾就是为什么得到了却不知道珍惜。 “韩叔?” “韩叔,你怎么了?” 李执盈拿着菜单,疑惑地看着韩稹,她在想他刚才是走神了吗?是什么事让他忘了面前还有一个人? “没事,菜点好了吗?” “恩,点好了,你要看一下吗?” 李执盈说着就要把手中的菜单递给韩稹。 “不用,你喜欢就可以。” “哦。” 李执盈将菜单交给餐厅服务员,“谢谢,就这些吧。”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离开之后,李执盈便迫不及待地开口:“韩叔,我好想你,这个年没有你我过的一点都不好。” 是不好,每天茶不思,饭不想地牵肠挂肚一个人能好到哪里去,李执盈觉得自己真的是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韩稹。 “嗯,还有吗?” 韩稹想这个小姑娘要说的话绝对不止这么一点,有些话说出来其实比憋在心里要更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说清楚也好。 “有,韩叔,我们可不可以不要分手,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在喜欢南荞姐姐,你们也有一段难忘的过去,但是她好像喜欢别人了,你们之间也成了过去,我相信如果你愿意忘了她回头来看看我,你一定也会喜欢上我的。” 李执盈睁着一双清澈明媚的大眼睛看着韩稹,她真的好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韩叔,求你了。” 李执应双手合十,真的对韩稹做出了祈求的手势。 “执盈,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你吗?” 半晌,韩稹终于开口了,他没有正面回答李执盈的问题,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 “不知道,但我也很想知道。” “嗯,因为我第一次看到你想到的就是南荞,你可能自己不知道,你和十七岁的她长的非常像,这就是原因。” 就因为这个?显然李执盈听不懂这和为什么不能喜欢她二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当然她也不是那种很好敷衍的人,所以她不接受这个答案。 “韩叔,长相是父母给的,性格是自己的,我和姐姐是不一样的人,所以我也不可能会成为她的替身,韩叔你是怕分不清我们俩吗?” “不是,我分的很清,你们确实性格不同,但我看到你就想到她,这就证明我心里喜欢的是她,执盈如果是你,你是愿意喜欢我,还是愿意喜欢一个长的很像我的男人?” 韩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执盈,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都保持着一副淡然如水的样子。 “肯定是你啊。” 李执盈脱口而出,只是当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就后悔了,“韩叔,你这是给我下套吗?” 韩稹摇头:“不是,这种低级的选择题只要是一个正常人他都会知道选什么,生活也是这样,有些东西它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喜欢谁就和谁在一起。” “可是南荞她不喜欢你了啊。” 情急之下,李执盈连称呼都免了,直接连名带姓。 “我知道。” “知道还是要奋不顾身吗?” 李执盈紧接着追问。 韩稹其实很讨厌“奋不顾身”这个词,尤其是把它用在爱情上面,为什么一定要奋不顾身的爱过之后才能体现它的价值呢? 但即使讨厌,他还是点了点头,“嗯。” 他这不轻不重的一个“嗯”字可真真是要了李执盈半条命啊,她这不争气的眼泪说来就来了。 “韩叔,为什么要这样,让我遇见了你,却又得不到你。我真的好喜欢你,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喜欢,你真的不可以试着和我在一起吗?” 李执盈说着说着就直接崩溃大哭了起来,好在这餐厅人不多,服务员也是经过专业培训的,她此刻的行为并没有引来旁人好奇的目光。 “韩叔,如果你知我的痛,就不会这样拒绝我了。” 李执盈边说边抽噎,感情这东西真的太伤人了,随随便便一碰都可能去掉半条命啊。 韩稹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安慰李执盈,他把头看向窗外,此时外面正下着蒙蒙细雨,城市的繁华的霓虹被披上一件朦胧的外衣。 刚才李执盈说的那句话,韩稹听进去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痛,他太知道了,只是他比较善于隐藏。 拿起桌上的酒杯,韩稹品了品里面的红酒,酸涩中带着清甜,喝完让人有一种再想要浅尝一口的冲动。 就在他品酒的这段时间里,李执盈的情绪发泄的也差不多了。 这时韩稹才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说完。 “我若说我懂你的痛,你可能会觉得我是敷衍亦或是惺惺作态,你说你遇见我却没得到我,这是痛。可你不知道这还不是这世上之最的痛,真正的痛是,你遇见,也得到了,然后又失去了,等想要再找回来的时候发现好像已经力不从心了。从此你的心里留下了一道抹不去的疤,它想什么时候疼就什么时候疼,这种感觉其实就和去了半条命差不多。” 韩稹顿了顿声,不等李执盈开口,他便继续说道:“我七岁遇见南荞,与她一同长大,在我没有后悔之前的十几年里,我没有一天是好好对待过她的。你无法想象我对她做过什么事情,我利用她的深情,践踏她的自尊,玩弄她的感情,一次,又一次。有危险时我将她推出去,利用完了,就将她弃在一旁。她本可以有一个好的前途却因为我失去了,而我却为了别人考了大学。我抱着可怜她的心态与她玩了一场感情游戏,在这个过程中我算计她,把自己自己出轨的错全推都了她的身上。南荞有一句说的没错,我韩稹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人,如果有,我一定不敢这么对她。” “所以这样的我,你喜欢我做什么?执盈,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确实,李执盈承认,在今天之前,她一直都觉得韩稹是那种翩翩公子,正人君子。 “那你们有没有发生过关系?” 李执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虽然与谈话主题没有多大关系,但她却是真的很想知道。 “有,我甚至还故意让她怀孕过,我占着她的身体,脑子想着的全是别人的脸,情动时,口中喊的是别人的名字。我不过就是把她当成替代品,一个免费的妓女。我记得她问过我是不是因为喜欢她才愿意与她发生关系,你猜我怎么回答?” “你说你不是。” 李执盈还是太单纯。 “不,我说是,我说是因为喜欢,但那时候我其实想的是另外一个女孩。” “哐当!” 只听一声清脆的碰撞靡音,李执盈直接将手里的西餐刀仍在了桌上,直呼:“你太渣了吧!” “嗯,不仅如此,我还对她使用冷暴力,污蔑她和别人苟且,在她还深陷自责与愧疚中的时候我和别人在一起了。有一次,她朋友告诉我,她为了给我打电话摔的头破血流,你知道那时候我在干什么吗?” “不,你不要说我,我不想听了。” 李执盈有些受不了了,她真的不敢想象这世上还会有像韩稹这样坏的人。 “呵~” 韩稹冷笑一声,说道:“来都来了,就听完吧,你不是说好喜欢我吗?你连真实的我都不懂,又如何敢说好喜欢我。” 李执盈眼眶含泪地看着韩稹,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这么做简直禽兽不如。” “嗯,禽兽不如。她在哭我在笑,那晚她摔的头破血流心里想的还是我,而我却在陪别的女生风花雪月,我当时想,南荞若是能死了也好啊,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纠缠我了啊。” “......” 李执盈眼泪掉个不停,她握着叉子的手指甲盖已经泛白,整个人不可抑制地颤抖。 “卑鄙!你现在怎么还有资格站在她面前!” 韩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未给予回应,他拿起那杯红葡萄酒一口喝了下去。 烈酒灼心,可却没有回忆来的伤人,最终韩稹还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是没有资格,可转了一圈还是想爱她怎么办?你知道曾经一个满眼是你的女孩,有一天她忽然只想和你做陌生人,对于我来说是什么感觉吗?” “.......” “是叫人生不如死啊!哈哈!” 气愤过后,李执盈看着韩稹现在这样竟然又会有一丝心疼,见他又要喝酒,她赶忙伸手阻拦。 “少喝点,都过去了,你现在这样,她也很难回头,毕竟她成了别人手心里的宝贝了。” 李执盈可没忘了上次在荆县,那场狼狈的饭局上,南荞身边那个叫顾顺顺的男人,她看的出来,那个男人对南荞绝对是真心的。 所以,韩稹身边真是从来都不缺补刀的,笆鸡会补刀,现在李执盈也会。 “呵,让我猜猜,现在你是什么心态?见她过的好了,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心里又不爽了对吗?明明是你丢掉的东西,结果被别人捡去,当宝一样,你也会不开心的对吧?” 是,韩稹承认,他有过这种心态,不止是现在,以前他也是,那时候,他明明不爱南荞,却也不想她离开自己,这是一种自私的占有欲。 那么现在,他喜欢上了南荞,就更不可能放她和别人在一起了。 这一刻,李执盈也终于明白了韩稹说这些话的意义,很成功,他今天的目的达到了,李执盈对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正慢慢地接近消亡。 “呼~” 李执盈深吸一口气。然后把高脚杯里的葡萄酒全部喝下肚,她用力地抹掉唇边的酒渍,最后用一种眷恋地眼神凝视着他,“韩叔,我是真的喜欢过你,以前我想自己为什么不早点遇见你呢?甚至想为什么我爸妈不把我早生几年让我有与你一同长大的机会,现在我想还是算了吧,如果今天换做我是南荞姐,恐怕我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我承认你真的很吸引人,可你不仅不懂爱还渣,这就会让人对你失去所有的好感。不过我还是不后悔认识你,也谢谢你没有用对南荞姐的方式对待我,你今天的这顿饭真是足足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明白如果以后再与感情打交道要如何相处。好吧,现在我宣布,我不要你啦,你不再是我的韩叔了,你自由了。” 李执盈抹掉眼泪,继续说道:“虽然你现在的后悔比不上南荞之前痛苦的万分之一,但我还是希望你和南荞姐能够修成正果,毕竟青春年少就开始的爱情,它值得被珍惜,韩叔,答应我,若是能把她追回来,这一次一定要善待她好吗?” 在李执盈心里,南荞就是韩稹遗失的美好,他们经历过风浪,若是最后能重归圆满,那人间也将少一件遗憾的事。 “好!” 不用她说,他也会这么做。 “嗯,那么现在我们正式告别吧,韩叔,你从来都没有抱过我,可不可以抱抱我?” “好。” 韩稹起身,张开双臂,李执盈投进他的怀抱,闻着他身上专属的气味,哭的泣不成声,她还是伤心,还是难过啊,这个她倾尽全力喜欢过的男人啊,他很有可能马上就是别人的了。 “呜呜呜,韩叔,我真的好喜欢你,下辈子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和我在一起!” 下辈子?真有这种东西吗?如果有,韩稹想他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想和一个叫南荞的人在一起。 可惜,没有,人只有这一辈子,轮回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精神寄托罢了! 李执盈走后,韩稹独自坐了一会,就在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和正要走进餐厅的一对男女打了个照面。 只见那男人一见韩稹便马上把手臂从旁边女人手中抽了出来,“啊,好巧啊,阿稹在这里碰到你!” 简泽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和盛浅暖的丑事居然会被韩稹撞破,显然,这是他极度不愿意发生的事。 韩稹没有回应简泽,不是生气是无感,既然无感,那还有必要与他去浪费时间吗? 就在他正想迈步离开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盛浅暖开口了,“哟,怎么是一个人,你那个念念不忘的旧爱,南荞呢?她怎么没来啊,难道是你韩稹没本事将她追回来吗?啧啧!” 盛浅暖就是想要故意激怒韩稹的,因为就在刚才那一瞬间的相遇,她发现自己居然对这个男人还有感情,还是很深的那种,所以正因为这样,她才想要去刺激他,好让他注意自己。 哎,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弟妹,你别这样和阿稹说话,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简泽瞬间变脸,连对盛浅暖的称呼都变,他以为韩稹对他们的事还不知道,所以想试图做点什么来撇清关系。 呵,这种男人啊,真是不知道让人如何评价他的好,是渣的可以?还是傻的可爱? 盛浅暖一听简泽叫自己“弟妹”她这个好看的杏眼瞪的就是比牛眼还大,“混蛋,你叫我什么?” 话哔,只见她抡起手中的lv直接朝简泽打去,“王八蛋,我陪你睡了那么久,现在你想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哎呦,你别乱说,我们俩有什么关系,诶,你这个女人真是神经有问题!” “阿稹,阿稹,你别听她瞎说,我们是清白的,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简泽藏在韩稹身后,一边躲避盛浅暖的挨打,一边苦口狡辩。 “简泽,你还是不是男人,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吗?是谁说要替我教训韩稹的,你现在这样是做什么?缩头乌龟吗?” 替她教训韩稹?简泽心中冷讽,这个盛浅暖没毛病吧,韩稹现在是多少人想要攀附的对象,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得罪他,真是妄想成瘾! “阿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韩稹冷眸一撇,抬脚迈步离去,未言一词,在他们看来这就是两只狗在打架,上演互咬的戏码,他需要因为这种人去浪费自己的时间吗? 忽然,他想到了以前南荞说的一句话,她说:“韩稹,希望盛浅暖她值得让你放弃了我!”现在想来,他真是做了一件及其愚蠢的事,曾经唾手可得的幸福就这么被他给丢了? 南荞,南荞,韩稹的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两个字,他好想见她,好想抱抱她,告诉她,他错了,真的错了,回来好不好? 这心里怎么想的,实际就是怎么做的,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韩稹上车,直接报的是南荞家的地址。 深夜十点,湖畔西院小区门口,南荞伸手把东西从顾顺顺手里接过,“好了,你回去吧,就送到这里吧,明天你不是还要练习比赛嘛,早点回去吧。” 顾顺顺最近在为一个赛事做准备,他很看重这个比赛,上次gp公路赛错失他已经很遗憾了,所以这次他想争取一下。 “嗯,知道了,但既然送到这里不如就让我再送一下呗,不差这几步路,我想多和你待一会嘛。” 顾顺顺说着就拉着南荞的手左右摇晃,“好不好嘛!” “好你个头,顾顺顺,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谁说送到半路就回去的?你这种送法,怕是明天都回不去。” “哈哈哈,还是我媳妇懂我,老公就是要送你,一路把你送到床上去。” “你能不能正经点!” “不能!” 顾顺顺一把将南荞拥进怀里,然后低头浅啄了一下她的樱桃小口,“在自己媳妇面前就不能装,要毫无保留的释放自己的天性,媳妇,你说对不对啊~我和你说,我这也不叫不正经,这叫情趣,你想啊,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老公我就是那个万里挑一,要是咱们以后结婚了,我天天变着法让你开心。” 某男油嘴滑舌。 “好啊,那我也要让你幸福,顾顺顺,谢谢你,让我相信原来这世上真的有完美的爱情。” 南荞紧紧搂住顾顺顺,两人互相倾诉着彼此的心声。 “那我们说定了白头偕老,好不好?” “好啊~” 这世间最美的情话莫过于,“细水长流是你,柴米油盐是你,情深是你,白首也是你。” 两人又腻歪了一会,南荞便再一次催促顾顺顺离开。 “快走吧!” “走啦,媳妇。” “嗯,走吧。” “真走啦。” 某男不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满脸难过。 “快走吧,我周末就去俱乐部看你好不好?” “好啊,那到时候我一定要好好炫耀一下我这么漂亮的媳妇。哈哈哈~” “行了,快走吧,我看着你走。” 很多次都是顾顺顺看着南荞的背影离开,这一次她想换自己看他走。 “嗯,拜拜,我爱你。” 直到顾顺顺离开,南荞才转身,她往小区大门走去,丝毫未注意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她更不知道那辆车是韩稹的,而且此时此刻他人就在车上,还将刚才她与顾顺顺调情的画面尽收眼里。 “韩总?” 司机叫了韩稹一句,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回家吧。” “好的。” 就在南荞踏进小区的那一刻,那辆黑色的轿车也随之离去。 韩稹把头缓缓靠在车窗上,他在想刚才顾顺顺怀里的那个女孩。 如果他没记错,她曾经好像是自己的啊。 他曾欺骗过她,伤害过她,背叛过她。 但她还是一次又一次原谅了自己。 为什么当他真的想改的时候,她就抽身离开了呢? 她曾说过山盟海誓。 她也曾说过山水不相逢。 曾经深情是她,现在绝情也是她。 世上文字千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啊。 一路上韩稹都忍不住的在想,到底他和南荞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一步的,想着想着他便沉沉睡去。 司机将韩稹安然送到家,当他一进门望着满屋的漆黑,孤独和难过轮番席卷而来的时候,他感觉这心口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一样。 他走到别墅的花园里,抬头望着布满乌云的天空努力的想把快要夺眶的眼泪憋回去,他拼了命的去抑制自己的悲伤,不让其蔓延。 韩稹给自己点了一根烟,用力地吸了一口,吐出袅袅白雾,他想借着尼古丁来麻醉自己。 可刚才南荞和顾顺顺恩爱的那副画面太刺激他的心了,他越是压抑这心里的难过,眼里的泪就越是止不住。 直到韩稹的心被巨大的痛苦填埋,他再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低头无声痛哭了起来,双肩的颤抖,夹着烟撑着额头的那只手,都在诉说着他的悲伤,他这样子真是有种说不出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