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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十年可待 晴芊若素 4385 2024-07-11 08:31
   (二十六)安得双全法    我时常在想,如果可以回到过去重新来过,我们会不会选择避开一切的纷纷扰扰,过起平淡清浅的日子。可是,答案不言而喻。我们无法让时光逆转,无法掌控命盘,更无法把躁动的青春过得云淡风轻。    佛说:万物于镜中空相,终诸相无相。所以,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也许都是假的。    “叮铃”耳畔传来清脆的铃声,雪妮一下子惊醒,努力试着睁开双眼,却是徒劳。她趴在桌子上细细回忆着刚刚梦中的思绪。她想起种种过往觉得身心俱疲。莫宣对她说不上亲近亦不能称作疏远,总是若即若离的,而自己却越陷越深,就像是作茧自缚的蚕,终不能解脱。她竭力地睁开困顿的双眼,眯成一条若有似无的缝。透过缝隙看到他趴在桌子上的侧脸,余光无意间扫过旁边的晨鸽,清秀而文雅。雪妮暗自叹息:“还是晨鸽更胜一筹,瘦高的玉面书生,佳人最配的才子。可我怎么就偏偏爱上那一抹可以打败太阳的明朗笑容呢?所以,我不是佳人。”她睁开眼睛看到窗外树影婆娑,本应晴空万里的午后却云烟氤氲。    “你知道么,岩煊和我说他最近在追新宠。”自习课上小q一边抄着古诗词一边说道,却无人回应。她一抬头,“咦?”旁边的雪妮不见了!四处寻找后才发现蹲在桌子下面的雪妮睁大了双眼,仰视着她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啊?你怎么蹲这了?”小q满脸惊奇地问道。    “还不是大姨妈那个老贱人!”雪妮紧了紧环抱在腹部的手臂,满脸痛苦。    小q同情地看了看桌下、脚边像小猫咪一样蜷缩着的雪妮说道:“我说,岩煊他已经放下前一段感情了。”    “哦。”    “他喜欢上一个新来的英语老师。”    “啊?”雪妮嘴张得像是吞了一枚咸蛋,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小q无可奈何地笑着说:“他和我说为了能见那个老师就找各种理由去办公室,而且一下课就往那边溜达。”    他总算不负众望的没纠缠、自残地走极端,可却走了另一个极端!雪妮感慨着问道:“哪个年级的?”    “听说是高中的,不过不是咱年级的。天啊,他说得跟个仙儿似的,什么长发飘飘,一见倾心。”说着,小q不由得打了一寒战。    “神仙姐姐?学校里我好像还没见过比我家薇蓝好看的美妞呢。”雪妮抱着肚子低下头说道,心想人总是要有个寄托的,这样也好,又接着说道:“他开心就好。”雪妮又不禁想起岩煊剃了胡子之后奶油小生的样子,“噗嗤”地笑出了声。    下课时,赵舒乐打了些热水递给雪妮,蹲在她身旁说:“我分手了。”    “啊?”雪妮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今天是爆料日么,怎么又听说一奇闻?明明前段时间雪妮还给舒乐出主意,把发过的短信整理起来作为《好老公守则》的回礼。明明他俩感情好得不得了,既不会有异地的疏远感又不会有同班的厌腻感。雪妮一直都觉得像舒乐那样同地异校的恋情才是最理想的,却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分手。    “他想xxoo,被我拒绝了。他说我不够爱他。也许是吧。我们俩就分了。”舒乐言语平淡得就如同在述说着别人的事情。    “啊?”雪妮张着嘴巴惊呆在原地,一动不动。这位亲的进化速度果然远远超越了自己。当自己还纠结于小单恋,红着脸想要牵一牵小手,想要可以光明正大地一起上下学时,人家姐姐已经进阶到成年人恋情的层次。    雪妮审视着眼前面无表情的赵舒乐,不觉有些心惊。别人也许会觉得舒乐是个开朗活泼、能说爱笑的女生,但自从雪妮和她交好以后才发现其实她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舒乐曾和雪妮说过一句话“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这让她觉得舒乐很多时候都在选择深藏感情而只展露开心的一面。而爱情中,到底要有多爱一个人才可以放下一切,毫无保留地全部奉献于他,却又不求结果呢。雪妮想,她现在一定很难过。于是,她握住舒乐的手说:“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别太在意了。遵从自己的心就是正确的。抬头向前看,把昨天都在回忆里吧。”    舒乐俯身过来抱住雪妮。而雪妮却因为蹲得太久双脚发麻,经受不住突然地拥抱,连带着舒乐两个人一起坐在了地上。舒乐翻了个白眼,揪着雪妮的脸蛋儿说:“好你个坏蛋!”两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二十七)我心换你心    皇天不负午后阴霾,晚自习时下起了大雨,确切的说是暴雨。下课时,已经有了到小腿深的积水。大家都聚集在教学楼口,有的被千辛万苦前来的家长接走,有的雨具齐全便自行离去。雪妮虽然带了雨伞,但实在不巧今天真的没办法蹚水。大雨中暗凉的风阵阵袭来,雪妮微微有些颤抖,腹部也随着凉风开始阵阵酸痛。    “你怎么走?”已经穿好雨衣的晨鸽问道。    “我没带雨具,等雨停了吧。”乐莫宣回道。    “你呢?”晨鸽一眼瞥到后面的雪妮问道。    “我虽然带了伞,可是车子停在外面进不来,我又不舒服,不能蹚水,所以……”雪妮摊开手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悲催啊,带了伞的还是走不了。    “你找个人把你背过去不就行了?”赵舒乐说着看了看前面的晨鸽和莫宣。    “莫宣背吧,他有经验!”晨鸽机警地抢答道。    三个人同时“啊?”了一声。赵舒乐是疑惑于所谓“经验”从何谈起。乐莫宣是鄙视晨鸽这种临阵逃脱还拖累小弟的行为。雪妮则是被晨鸽一语惊醒,想起军训那次走光又崴脚的丢人经历,虽说只有她、晨鸽和莫宣三个人知道。    “那……那什么,你把……把我背过去,我叫司机送你回家,可好?”雪妮的声音有些颤抖,呼呼的凉风吹过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脸颊却热得像是发了烧。    话已至此,乐莫宣便卸下书包递给雪妮,弯下身子。雪妮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那个夜风和煦的晚上。那时他也是这个动作,只是当时明月皎洁、时光清浅,不同于今日的烟雨蒙蒙、磅礴瓢泼。    他弯着腰,一手拎着书包,一手撑起伞,有些吃力却尽量抬高,顾忌到背后的雪妮。而她则双臂环绕在他的颈前,像一只宠物小猫,乖巧而驯服地趴在他的背上。这样的距离近得只剩下两张皮囊相隔。她静静地感受着他的心跳,激荡而有力。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阳光味道,清新而舒适。不觉得,雪妮有些心波荡漾。她张了张嘴,又闭上,又张开,又闭上。最后,一横心。就在此刻“咔嚓”一个响雷震得天空为之一颤,随即便是隆隆的回声不绝于耳。那一句糯糯的“莫宣,我喜欢你。”就这样被埋没在淋漓的大雨之中,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听清。雪妮有些幽怨“人家不过想说句心里话,至于做出一副降下天谴的样子吗?想要劈死我吗?”转念又想,“劈死也好,至少我们两个是一起死的。他就永远都属于我了。”    无意中雪妮一抬头正看到不远处的薇蓝,她和一个男生相互搀扶蹚水而走。可那个男生却不是祭风,看不清容貌,只是身子颇为单薄。正思忖着,迎面突然袭来一股凉风,呛得雪妮喘不过气来。她默默地将头埋在他的脖颈,避开逆风。莫宣突地感觉到颈部有丝丝热气吹拂,不禁打了一个激灵,心中一阵骚动。他侧了侧头说:“你挪挪,头发蹭到我了,很痒。”    “哦。”雪妮抬起头微微的动了一下,瞬间腹部却一阵酸痛,立刻就感觉到波涛汹涌的红潮一倾而下,裤子上有些黏腻感。“糟了!”雪妮顿时涨红了脸,感觉手指都在颤抖。心中惴惴不安起来,默念着“天灵灵地灵灵,佛祖保佑,千万别弄上!”    上了车之后,雪妮一把扭过乐莫宣的肩膀。    “你干什么?”    “有根头发来着。”雪妮早已想好了措辞,仔细检查着乐莫宣的校服背后。“哎呀!”真是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倒霉带拐弯的!触目惊心的一抹红赫然在目,虽说面积不大但足以让人发现。这要是让他知道,依他的性子,别说再也不能愉快的做朋友,就是不杀光我全家都不会罢休啊。    “李叔,先把车子开回家。”雪妮强作镇定,转过头又向满脸疑惑的乐莫宣解释道:“你看,你身上都湿了,要是感冒就不好了。先和我回家换件衣服,再送你回去吧。”    乐莫宣低下头查看一番,就是袖口和裤腿湿了而已,再说这大伏天的淋点雨也不至于感冒啊。那丫头安得什么心,该不会是要拐卖儿童吧?乐莫宣一脸狐疑地看了看雪妮,却见她满面笑容甚是热情,不禁一阵冷汗。    雪妮平时甚是低调,若不是亲身来过,怎么能想象出她家的华美。她一把将还在观摩壁画的乐莫宣拉到了浴室,“刷拉”地扯掉了他身上的校服外套。乐莫宣“嗖”地向后跳开,双臂抱胸,问道:“你……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雪妮瞥了一眼他身上露出的短袖校服,翻了个白眼说:“神经病!我能怎么样?这里是浴室,你先洗个澡。喏,这个是浴巾。”说完将一条崭新的白浴巾抛到莫宣怀里,“砰”的一声就把浴室门关上了。    她抱着莫宣的校服外套忍俊不禁起来。“瞧刚才那副白痴样,还以为我要非礼他呢。哈哈,我就是天才!神不知鬼不觉地就把这个换过来了。幸好今天爸妈都不在家,没被任何人发现这么丢人的事。”雪妮寻思着,抱起乐莫宣的校服外套雀跃着跑向衣帽间,快活地像只小鸟。    等乐莫宣洗完澡一推开浴室门,“啊!”的吓了一大跳。雪妮正笔直地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件校服。他定了定神,仔细端详着她。雪妮此刻已经散开了扎起的马尾,长发披肩,身上穿着一件绣着小碎花的白裙子,像是一个从童话王国里跑出来的小公主。这是他不曾见过,更不曾想象得到的样子。乐莫宣微微偏过头,错开了视线。    “喏,这个是我的新校服,恰好和你的是同号,你就穿这个吧。至于你那件,洗好以后就算是我的了。”雪妮认真地解释道,却不知脑子怎么一串联就想起《红楼梦》里有一回宝黛互换衣服穿,不觉得红了脸。她转过身,问道:“要不要喝点什么?”    乐莫宣边穿衣服边应和道:“不了。时间不早了,我还是回去吧。”    雪妮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吞了回去,只是点了点头,说:“好。”    于是,她拿起伞,送莫宣出门,“李叔就把车停在门口,你告诉他地址,让他送你回去就行。”    别了莫宣,雪妮回到房间,拿起校服久久凝视着,那上还能映出他的影子。摸摸这里又摸摸那里,那布料上还有他的余温。又抱起来闻了闻,依旧的阳光味道。为了不影响衣服原本的味道,雪妮只是把弄脏了的那一部分洗了洗。她想,自己是不是因祸得福啊,意外的骗到了他的衣服。    于是,那一夜,有个女孩抱着一件校服在床上辗转反侧,眯起眼睛痴痴地微笑着,直到灯火阑珊。    窗外仍旧稀稀疏疏地落着小雨,窗内伊人舒展眉眼,香甜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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