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中的旧校区坐落于凤凰路的最西侧,校门前是平坦的泊油路,三条岔道各通东南西三个方向,弧形的坡地并不陡峭,只是对于简曦这样的人来说还是有些吓人的。她从来不敢像邹学宜那样呼啸着直冲下去,唯一的一次还是被学宜推了一把,多亏江一楷即时抓住她的车座,要不然非出人命不可。 学宜骑起车来花样百出,每每看的她心惊肉跳,偏偏她自己还不觉着什么。两人从教室一路闲聊来到校门口,江一楷和叶清溪就在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她只敢小声的问学宜“你真的不打算和叶清溪和好了?” “为什么要和好?”她倒是一脸惊讶,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她还要说什么,就见学宜不耐烦的骑上车子,“拜拜…” 霎时间两阵风从她身边穿过,她还来不及惊叫,就见叶清溪忽然超车,然后大神在在地往西拐去,而一个刹车不及的邹学宜就如中午被她丢掉的那枚枣胡一样,“嗖”的一下被抛进路旁的草地里。 等简曦和江一楷回过神来,邹学宜已经顶着半个鸟窝头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她看起来尚算镇定,这让简曦放心不少,始作俑者站在路边,半张着的嘴左右比例严重失调,不知是被惊到还是被爽到。 邹学宜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就见叶清溪满脸抱歉神情“我不是故意的。” 她仰头看天一秒钟“难道是我故意?”来日方长,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奸人本性! 叶清溪指指残掉后腿的“梦中125”,“总不可能是我拿后车轮去撞你的前车轮吧?”邹学宜面无表情,除了屁股外小腹间也传来隐隐的疼痛,让人莫名的烦躁。 她挥挥手,难得不计较“算了,以后再说。”转身就要走。反倒是叶清溪一把抓住她“你怎么了?”他的视线不自觉地停在她腿间,蓝色的牛仔裤上那一片褐色的小圈。 “放手…”说话间她已经捂着肚子蹲下,总不可能被他的车撞出内伤了吧?叶清溪即使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更何况他家是开中医养生馆的。 “你…算了,我载你回家。”说话间他已经去拉她的手。 简曦推着车小跑着过来,而江一楷自去路边扶邹学宜的车子。 “学宜?”简曦小心地去扶她,这才看清一直低着头的人满脸的泪。 简曦惊恐“学宜,你怎么了?” “简曦….”她面色苍白,下腹疼痛难忍,股间一片濡湿,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还没感觉到悲伤,眼泪早已止不住。 “学宜,你别吓我…啊…”简曦手足无措,不知该碰她那里,无名火蹭的上来,一向温顺的她对着叶清溪怒骂“你把她怎么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你还是不是男人?!”她哭得可怜,叶清溪欲要解释,又不知该从哪里说起,他纳闷地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邹学宜,心想“这丫头不会是装的吧?难道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生理周期?”再看她无助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他对着还在摆弄自行车的江一楷招手“江指导,快过来!” 江一楷满头大汗,跑过来,看到哭得昏天黑地的两人顿觉惊讶“这…怎么了?”他好笑的问,一向张狂无谓的邹学宜哭的跟要死人似的,还真是少见。 “江指导,你和简曦把邹学宜的车子送到修理铺,我送她回家。”叶清溪简单的吩咐几句,半抱着把她放在车座上。受伤的“梦中125”适时发出**声,他忽然想起女生的生理周期是不能颠簸的,于是无奈地把她抱下来,将车扔给江一楷,随手招来出租车,又把她抱进去。 简曦和江一楷睁大双眼,难得邹学宜这样任人摆布,对象还是一向不对路的叶清溪,真是天下奇闻! 邹学宜没什么力气地报了地址,车子十几分钟后顺利抵达。她一直低着头啜泣,引来司机师傅好奇的目光,样貌不俗的少男少女,一个抱着另一个,一个还在哭泣,怎能不让人怀疑? 叶清溪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心下好笑,又不便表现出来,只是半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头也故意偏了偏,又惹来司机师傅的一声轻叹,那里的潜台词再清楚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啊! 邹学宜家住三楼,叶清溪一路搀着她上去,其实她的肚子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疼,冷静下来她也清楚,自己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死掉,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只是单纯的把原因归结在叶清溪身上,因此报复似的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她虽然不胖,但是个子已经很高,因此也是有些重量的。等到叶清溪把她拖到家门口时,早已累得气喘吁吁。她刚要掏出钥匙,就听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纳闷的歪着头,家里的保姆请假未归,父母一个忙于应酬一个忙于享受,最早也要晚饭后才能回来,按道理说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在家的。 正在她将要开口询问的时候,门完全被打开,妈妈拿着皮包站在那里,看到她也没多大惊讶,倒是转而看见叶清溪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探求的意味。 叶清溪很乖地和邹学宜的母亲打招呼,她微微一笑,再看向自己的女儿,这才发现她一向健康红润的脸蛋苍白的吓人,“怎么了?”母亲问她。 “有些不舒服。”邹学宜简短地回答,在母亲面前不自觉的老实起来,犹如收起利爪的猫一样,乖巧的惹人心疼。 妈妈招呼他们进来,一向尖锐的目光在第一时间看清了她裤子上的异常。她把她拉进卧室,推进洗手间,再找出卫生棉和干净的衣服,而邹学宜傻傻地看着母亲摆弄自己,尤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她看到那团白白的东西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大姨妈啊! 她心里感叹,自己终于成人了! 不怪一向精灵的女孩迟钝,她从小和姥爷生活在一起,被当男孩子一样养大,加之发育过于迟缓,一向不太在意这些事。其实她在在几年前就见识过这个东西,雪泥发育的早,初中时已经经历过初潮,同宿舍的女孩也鲜少有她这样发育迟缓的,每每别人问起她为什么没有每月的那几天时,她也觉得颇为苦恼。不好意思下总是遮遮掩掩,企图瞒天过海,而这一天终于到来,她反而有些无措。更加让她心虚的是客厅里端坐着的那个家伙,从他的态度看来,他一定是清楚的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想到这里她的脸不可抑制的一红再红,看在妈妈眼里尤为好笑。 “没想到你也长大了。”妈妈还在波澜不兴地感叹,语气中夹杂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淡淡的带些惆怅。这让一向不受重视的邹学宜立马感到了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