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楠这句温柔婉转的喵喵叫并没有换来它所期待的回答,但猫爪肉垫下越来越平稳的心跳似乎给了回应。 陆北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它抬起眼,视线就止不住地和陆北城渐渐酣然的呼吸交缠在一起,飘过他凌乱翘起的发梢,飘过他高挺英气的鼻子,略带苍白的薄唇,又飘过他开了扣的领口,停留在勾勒出陆北城身体弧度的衬衫上。 虽然两脚兽都一样光秃秃的,没有柔软顺滑的毛,但是他应当是里面最好看的一只了。童楠偷偷地想着。 然后支起身子,两只小前爪稳稳地踩在陆北城的胸肌上伸展挺直,撅高小翘臀,纤细的腰肢塌出一道柔软弧度,做了个深深的懒腰。 又在他身上寻了一圈,挑了个最安逸的位置,团成一坨,轻柔地合上眼一起入梦。 陆北城像是突然梦到什么,动了一下,探索的手指触到那一坨挪动了位置的小毛团方才停下,继续安心地沉睡。 童楠最喜欢在黎明时醒来,虔诚地盯着泛起鱼肚白的天边,幻想那一片片鳞状的云朵是一条条大鱼,许下天天有鱼的心愿。这是它的小秘密。 而陆北城是被一连串叮咚作响的手机信息吵醒的。 池诺吵着闹着要来串门,说要来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小猫咪能有这通天的本事,让陆北城把工作室都搬回家里了。 他试图为自己正名,搬工作室主要出于工作方便的考虑。池诺嘴上说着兄弟我都懂,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却俨然已经把他当然猫奴阵营的同伙。 陆北城拇指搭在太阳穴上揉了一下,把手机拨成静音模式,拿上小鱼干走到房间。 乖巧地蹲坐着看天空的童楠闻味儿回过头来,眼珠子一瞬不离地跟着小鱼干移动。 “还在。”陆北城心里不知道在庆幸什么。 “你不走了吗?”然后语气如常地对着它说话。 知道它听不懂,却开始自顾自地说,“晚点你就有新朋友一起玩了,是只布偶猫。” 自从昨天抱在一起睡了一晚上之后,他俩的关系好像突飞猛进了。 吃完鱼干心满意足躺在地上摸肚子的童楠,正想着要怎么把地下浪猫帮托付给肥仔,猫耳朵就被一些窸窣作响的声音给揪住了。 它熟练地摆动着耳朵听声辩位,迈着轻悄悄的猫步,前往耳朵指引的方向。 这不,想曹操曹操到。 童楠远远地就看到肥仔从另一个小窗子倒钻着,扑腾两只小肘子,极具肉感的臀部费力地扭动,废了好大力气跳了进来。 落地后看到老大,肥仔开心地跑过来,“老大你这两天遇啥事了,咋没来碰头呢。” 童楠索性开门见山:“我不走了,以后浪猫帮的兄弟们就跟着你混了。” 肥仔丝毫没有成功上位的欣喜,刚刚开心的笑脸瞬间变哭相,不死心地问:“老大你是不是被威胁了,说出来咱们兄弟一起出头,别自己扛。” 童楠摇摇头,充满使命感地说:“我只是选择留在更需要我的地方。” 肥仔不可置信地倒退两步,后肘子一软,屁股就噗通地瘫倒在了地上。前肘子一边撑着地板一边抹泪:“老大!你是不是被灌迷魂汤了!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要抛弃我了!” 夜夜纵横吸猫场所的渣猫肥仔难以接受老大的选择。 虽然阅人无数的它也承认那只两脚兽是有那么点好看,但是在它看来,跟一只两脚兽建立长期包养关系,跟一辈子只吃一重口味的鱼没有区别,都是吊死在同一棵树上。 正在肥仔兀自心碎的时候,池诺欢喜地按响了家里的门铃,怀里果然还抱着他最爱的宝贝波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