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医院的事情后,她便早早地在医院门口等着魏北的到来。不知过了多久,魏北终于驾着车缓缓地使了过来。见到红柔,魏北满脸堆笑,还带了一大捧百合。他知道,红柔素爱百合的。 红柔坐在车里,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了,一下子扫去了这几个月父亲生病的阴霾。他现在有点确信自己的想法了:魏北变了,将要变成了自己期待的样子了!她偷偷地看了魏北一眼,觉得自己一路走来,虽然经历了这么多,幸福就在眼前了! 快到家的时候,魏北突然觉得车前有个白衣人,他有些惊慌,来不及刹车,猛地一打方向,驶入了对方车道。谁知就在此时,一辆急速奔驰的重型卡车正好开了过来,只听“轰”,巨天一响,魏北开的车子飞了起来,像一只被遗弃的玩具,无情地摔了个粉碎!不知是谁打的急救,120很快就到了。男子被宣布当场死亡,后排的女子伤势严重,呼吸微弱,被急救车送往就近的医院。红柔这次竟然鬼使神差地没有坐副驾驶,想想都后怕,车子的前半部分完全被挤成了个铁疙瘩!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听说了吗?新来的那个女的,叫什么红柔,昨天出车祸了,很严重的,听说快要死了。”汉生此时正在办公室打字,无意间听到了这句话,突然间,像被闪电击中似的,猛地扑向了这个说话的女同事,面目由于过度紧张而有些扭曲,他紧拽着女同事的衣领,怒吼着:“你说谁?!”这位同事被汉生突如其来的行为有些吓到,声音弱弱地:“红柔吧”“你怎么知道的?”汉生怒斥道,“昨晚电视新闻。”汉生没有再问下去,疯一般奔出了单位。“这人有病吧?为什么对我那么凶,吃错药了吧!”女同事似乎刚刚反应过来。 汉生通过当地交管部门查询到了当天车祸的具体情况,是有一个女的重伤,被送到了XX医院,根据交管同志拍摄的照片来看,那女的是有点像红柔,但问题是:红柔不是在医院照顾父亲吗?怎么还有一个开着私家车的男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他的心里充满了种种疑惑,决定到XX医院一探究竟。 刚到医院门口,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脑袋像是被悬在了空中,找不到来去的路了,他赶忙扶住旁边的栏杆,稳了稳脚跟。好大一会儿,才缓过来。汉生此时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忙起身,奔进了大厅。到了大厅,他突然脑子一片空白,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在这里:我的家人生病了吗?不!他们早已离我而去!那,那,那…“红柔”,似乎有个人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突!”一下子,他才回过神来!慌慌张张地跑向医患处,经过询问:昨日,120是送来一个重伤的女性,不过姓名不详。他连忙要了主治医生的信息,直奔医生办公室。“砰”,医生办公室的门被直接冲开,江医生被直接吓了一跳,只见一个满头大汗,满脸慌张的小伙子奔了进来,“江医生吗?”“是”“您昨天收了一个120送来的车祸女性?”“是,您是?”医生永远都是那么冷静。“她叫红柔吗?”“不知道”“您是?”医生再一次提问,“她可能是我的家人!”“哦,正愁找不到她的家属呢,你先确认一下,如果是,赶紧把欠的医药费交了。”说着,江医生带着汉生往病房去了,江医生边走边讲:“如果是你家人,你也不要太难过,人快不行了,脾脏和肝脏都有破损…”后面江医生还说了什么,汉生似乎没有听清楚,他的耳朵一直“嗡嗡嗡”乱想,像是有一群苍蝇一直在耳边乱叫。两条腿也像灌了铅似地,举步维艰! 江医生的脚步停在了一个病房的门口,透过窗户,指给汉生看:“那个人。”汉生顺着江医生指的方向看去,突然感到心脏一阵刀绞,疼地全身发颤,脑袋上的青筋一下子爆了起来!“那,那,那…”他的声音颤抖着,惊恐的看着这一切,他不敢相信,那真的是红柔! 这是无菌病房,是不允许探视的。汉生那管得了那么多,直接破门而入,扑在了红柔的病床前,江医生却并没有阻拦,也许一切规则和惯例在生离死别面前皆是不值一提! 汉生此时泪已模糊了双眼,他看到红柔那白的有些可怕的脸庞,散乱头发中夹带的淡淡血迹,突然明白:红柔也即将离自己而去!他恨自己,好恨,好恨,为什么这段时间不去看红柔一回?为什么再见即是永别?!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楠楠地哭着:“柔啊,你可知我爱你有多深?从我见你的第一眼算起,每个日日夜夜,你都在我梦里。我哭醒在半夜你受到了魏北的欺负;我笑醒在黎明你脸上有了幸福的酒窝。我多少次用手抽自己的耳光,告诉自己真不要脸,竟然爱上了有家室的女人!可无数次的自残,我始终忘不了你!忘不了!爱,却愈来愈深,无法自拔。我又多少次想向你告白,终究没有跨出这一步,不是我懦弱,不是我爱你不够深,是因为我怕你受到伤害,怕失去你,我知道你是那么传统的一个女人!你不要死好吗?求求你,我还没对你说出那三个字呢,我现在说给你听,好吗?”汉生满脸是泪,附到红柔的耳边,含情脉脉地:“我爱你!我爱你!柔,你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红柔似已沉沉地睡去,一动不动。汉生哽咽地继续哭道:“你不能死,你死了希儿怎么办?没妈的孩子多可怜呀!你死了,我怎么办…” 汉生瘫倒在地上,失了魂一般,眼神呆呆地看着天空,病房里死一般寂静。“红柔若去了,你就去死吧!”“汉生,只有你,可以救活她。救活她,就是救活了你自己呀!”汉生的心在说话。“救红柔!救红柔…”他踉踉跄跄地奔出了病房,跪在了江医生面前,哭求着:“江医生,想想办法,救救她吧!求您了!求您了!”他不停地磕着头,额头的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