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随着伴奏唱了起来，几乎没有什么技巧，只是简单的用心吟唱，声音里满是年少的朝气。　　 肖禾和司湳各站在男女队伍前面，两人隔着很远的距离，与众人一起望着台下的观众。　　 其实肖禾从站在台上的那刻起就不紧张了，她莫名很安定。或许是因为话筒的确离她很远，让她放松了很多，或许是这一刻的氛围太好，没有纷扰，没有猜忌，没有争吵，没有一切负面的东西。　　 灯光璀璨，歌声悠扬，所有人笑着，唱着，听着。　　 第一段结束，队形开始变换，男女生快速移动着，达到各自的站位。　　 等身后队伍差不多的时候，司湳开始按照设计向前走了几步，肖禾往舞台中央走，两人交错，一前一后。　　 间奏结束，进入了歌曲的第二段。　　 舞台上的音乐总是格外令人投入，肖禾沉浸在音乐和四周的歌声里，眼睛本来望着台下，却不知怎么，唱着唱着视线就不由自主跑到了前面的人身上。　　 那个背影像是吸引了在场的所有灯光，那么耀眼，那么出众，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散发着光彩。　　 就像流动的风，水中的月，明明离得如此近，却又觉得触手不及。　　 想捕捉风，捞明月。　　 肖禾这么想着。　　 那背影在这瞬间忽然转了过来，与她隔着满舞台的流光溢彩对望着。　　 那一刻，风和月统统涌向她。　　 而他依然闪闪发光，远在天边。　　 下一秒，远在天边的人却向她走过来了。　　 伴随着歌曲的高潮，他走到她的身边，转过身。　　 然后，牵住了她的手。　　 那一瞬间，肖禾大脑一片空白。　　 台下有人在尖叫和欢呼，想不到大合唱还有这么亲密的互动。　　 身后的队伍隐隐有些波动，因为排练里并没有这个设计。　　 司湳就那么紧紧牵着，没有松开。　　 肖禾已经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她的脸和耳朵迅速滚烫了起来，心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有好几秒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　　 司湳似是察觉到她的慌张，食指轻点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缓慢地，很有节奏。　　 肖禾逐渐镇静了下来，脸上的热度慢慢降下来，然而她又觉得自己无比冲动。　　 因为她动了动手指，从司湳的指缝中溜了进去。　　 然后，与他十指紧握在了一起。　　 司湳很明显僵了一下，他扭头看向她，肖禾也与他对视着，刚好唱到了歌曲的最后一句。　　 远远抛开一切，　　 过千山万水。　　 合唱结束当天，肖禾很早回到了宿舍，因为她无法集中注意力看书。　　 她觉得昏昏沉沉的，但又轻飘飘的。　　 走路在飘，看东西也在飘。　　 脸和手，尤其是左手，持续性发烫。　　 不对，这个状态不对。　　 一定是生病了，肖禾觉得。　　 她回宿舍拿出体温计开始量体温，36度5，正常。　　 她从桌子上拆开一袋饼干吃了两口，甜的，味觉正常。　　 她又给她妈打了个视频电话，听得到，自己也可以完整地表述一句话，听觉正常，思维正常。　　 没毛病。　　 肖禾躺在床上，在无人打扰的深夜，开始来回翻滚。　　 她不能闭眼，只要一闭眼，脑子里都是司湳。　　 司湳对着她笑，司湳牵住了她的手，司湳望着她。　　 在那么多人面前。　　 关键是自己半点不矜持地主动和他十指紧扣。　　 肖禾疯了。　　 她翻了半宿，后半夜终于平静下来。　　 天亮后司湳肯定会和她说些什么吧，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