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司湳手里轻松地转了一圈，他问：“是么？”　　 肖禾闲聊般的语气和他说：“对啊，不过也不耽误大家对你的仰慕和崇拜，反正你招女生喜欢，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招女生喜欢？”　　 肖禾白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你少装傻了，你不照镜子吗？”　　 “噢。”　　 这声“噢”尾音拉的又轻又长。　　 “怪我咯。”他很无辜。　　 肖禾半晌只能发出来一个单音节“切”，便无言以对了。　　 下一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了，报站声响起的瞬间，肖禾的耳边同时涌入标准规范的女声和司湳低沉而干净的声音。　　 她选择性地只接收了身边人的信息。　　 “并不是这样的。”他说。　　 司湳淡淡地开口，“通常来说，当人们把外表作为第一吸引力时，其实是陷入了一种晕轮效应，也就是说，他们会认为拥有良好外貌的人，性格、才华、能力等各方面也会比较优异。”　　 他扭头看向她，眼里的碎光在闪，“所以，她们不了解我，也不是真的钟情于我。”　　 肖禾怔怔地看了他片刻。　　 下一站很快就到了，地铁门打开，人群涌了出去。　　 她站了起来，“才不是呢，大家才没那么肤浅。”　　 说完，抬脚噔噔跑了下去。　　 司湳笑着摇了摇头，站起来跟着出去了。　　 两人顺着汩汩人流往外走，肖禾开口说：“不过教授，我还是觉得你挺接地气的。”　　 仅仅过去不到十分钟，“高冷”就变为了“接地气”，司湳面对这极其矛盾的评价，只是很轻地挑了挑嘴角，配合似的应了声，“怎么说？”　　 “我一直以为像你这样天天钻研数学的人，每天开口闭口都会是算法啊、定理啊什么的。”　　 司湳点头的同时挑了一下眉，“如果你想听，我也可以说给你听，不过应该会破坏你们女生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想象，那些浪漫的、心动的事物和现象，都可以用固有的冰冷的知识原理去解释和看待。”　　 他顿了一下，“譬如说猫咪在冬天睡觉时，总会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你们会觉得很可爱，但其实是因为同等体积的物体中，球体的表面积最小，这样就可以最大程度减少与外界接触的面积，从而降低热量的流失。”　　 “再譬如说，对一件事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些人会选择抛硬币来给出一个答案，因为我们一致认为任意一面朝上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所以这是最公平公正的答案，但，多么可爱又纯真的想法啊。”　　 周围人声嘈杂，从他嘴里说出的每个字眼都那么挠在人心，肖禾听到此处眉头一抽，并且开始怀疑人生，这有什么不对吗？　　 司湳笑笑，话语格外轻柔，“怎么能忽略重量呢，有字的那一面始终更重一些，所以硬币落地时，你猜哪一面朝上的概率大？”　　 当然是图案面了。　　 肖禾悟了，深深领悟到自己错了。　　 悟到不要轻易招惹司湳，错就错在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如果你感兴趣，我这里还有例子——”　　 肖禾摇头，摆手，“够了够了，不听了。”　　 她嫌弃道：“你再给我普及一些，我怕对这世界失了兴趣，并且产生怀疑和否定自我的消极心理。”　　 “噢对了，这都是小学数学。”司湳不咸不淡补充了句。　　 ……　　 “教授——”　　 司湳笑笑，适时地打住了这个话题。　　 两人没再搭话，就这么顺着人头攒动的出口方向地走了几分钟，刚迈出地铁站的台阶，司湳手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他抬手看了一眼，对肖禾说：“我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