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敬给程亦初的资料，至今为止已经两个多月。　　 资料里面的套娃公司，大多数是设在外国的空壳公司，甚至分布在十数个国家。　　 想要理清里面的拥有者，必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　　 如果程亦初真的有那个能耐，两个月，差不多也能查到最后了。　　 这些几乎是他和林静雨出国近一年，辛苦搭下来的成果。　　 原本是为了以后顾氏迈向国际打下的基础。　　 却被秦家打压得喘不过气来，只好把这一切都用上。　　 本来也只是打算以此拖住秦家，好让顾氏缓一口。　　 但，这些天他发现，后续还能利用下去。　　 能继续利用，他当然不会浪费。　　 他埋下这条线，也是花了不少时间的，总算尽了用途。　　 顾家主有了解过自己儿子的计划，当时只是给秦凌扯上关系，好让秦默之和程亦初两人之间起疑。　　 有些怀疑，只要产生了，就算后面误会解开，人的心里都会存在一个法想。　　 他/她曾经怀疑过我。　　 一旦生产了这样的想法，就很难再无条件向对方打开心扉。　　 以后能一直风平浪地生活还好说，若再出现什么风吹草动，这样的夫妻是最容易被人挑拨的。　　 顾之敬当时的计划仅仅是这样，与秦凌的关系实际上并不大，就算秦家查出什么，也不能指责顾家什么。　　 顾家也没有直接说，程亦初母亲的死就是跟秦凌有关。　　 只是巧合，秦凌身边的人正好是那套娃公司最后的相关人物罢了。　　 在巧合里产生怀疑，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顾家也只是做了最普通的怀疑，再把这个怀疑转告秦家，如此而已。　　 毕竟，秦家势大力大，想从中动手脚并不容易，还会把自己暴露出来。　　 这种千丝万缕带动出来的怀疑，才是最脱身的。　　 但现在……　　 显然，顾之敬的计划改变了。　　 他在整件事里的角色，也随之变化。　　 需要做的事情，自然也会增加。　　 也意味着，风险加大。　　 在作为生意人，他很清楚，伴随巨大风险而来的，是让人心动的收益。　　 但，对手是秦家，顾家主不免还是有些担忧。　　 “你没有留下自己的痕迹吧？”　　 顾之敬笑了笑，“秦家的敌人也不止我们顾家一个，总有一些人愿意被我利用。”　　 顾家主听明白了，这是已经找到替死鬼的意思。　　 这就足够了。　　 “那我们的万能药项目，就可以继续准备了。”　　 顾之敬点头，“李家也会投资这个项目，里面涉及的金额很大，李家那边说了要在联姻之后，才会投钱，等盼盼回来，立即带她去李家。”　　 “盼盼回来就是买个机票的事，至于其他手续，我会吩咐其他人去办。”　　 两父子聊了一会儿，顾承泽被秦家人捉走的烦躁，转眼间烟消云散。　　 ……　　 铂金世纪。　　 许庭川风风火火地进了门，人还没坐下，就冲程亦初问道：“昨晚顾承泽那个臭小子抢了你的车？他人呢？”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过了一整晚才知道！　　 秦家那边瞒得死死的，要不是他有特殊的消息渠道，这些人是不是打算瞒他一辈子！　　 “不知道。”程亦初顿了顿，又补充，“楚先生把人带走了。”　　 许庭川倒是知道半个月前，秦默之把顾承泽丢回云城。　　 顾承泽这个人，身份有些特殊。　　 他从小受顾子珺启蒙，很小就碰触科研，小时候也跟着他们一起学习过一段时间。　　 但是，这个人的脑子却是歪的，怎么也掰也掰不过来。　　 小学毕业后，他爸就私底下找了顾子珺，直言不能让他走科研这条路。　　 自己的孩子，那性格，顾子珺也看在眼里。　　 花了数年都掰不过来，让他走科研这条路，以后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在自己老师指出来之前，顾子珺自己也是思量过的。　　 所以，他没有太大的纠结，就接受了老师的意见。　　 不再让顾承泽接触研究院的一切事物。　　 然而，少年叛逆期，越是禁止，他越是要反着来。　　 顾承泽还聪明，知道自己年纪小，在很多方面无法违抗大人。　　 明面上，他听话，没有再接触科研，但背地里做了不知道多少可怕的事。　　 直到，他偷研究资料，弄出一批没经临床的药，还让私下帮他做事的人试药，事情败露，其他人才知道，他们以为顾承泽乖乖听话的几年，他到底做了多少可怕的事。　　 许庭川和程亦初比顾承泽小几岁，小时候也曾被他骗去当过实验对象。　　 还好，那时候顾承泽年纪也不大，做事还是有顾忌，没真拿他们怎么样。　　 小时候他和程亦初还真的没怎么防备过顾承泽，一起长大，太熟悉了。　　 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后怕。　　 “算了，既然大师兄关不住他，那就交给秦默之吧！过些天大师兄可能会过来一趟，到时候他要是提出带走顾承泽，你就甩锅给秦家，不用管，听到了吗？”　　 “嗯。”　　 “不过，大师兄应该不会给那臭小子求情，当年那事就把父子情都被那臭小子给折腾没了。”　　 许庭川为自己的大师兄点了蜡。　　 有这种儿子，是三生不幸。　　 偷研究资料不是小事，一个研究院里的资料，从来就不是一个人的所有物。　　 而且，顾承泽就是利用顾子珺，才将资料偷到手的。　　 就那事情，差点把顾子珺的名声给全毁了。　　 最后还是他爸出面，把事情压了下来，才得以平息。　　 又吐槽了顾承泽几句，许庭川挥了挥手。　　 “哎，不说他了，那小子就不是个人！我过来，是想跟你说你未来公爹的事。”　　 程亦初抬起头，“你查到了？”　　 “嗯，前些天，我亲自出了趁国，把那几家公司的股东起了底，幕后那家公司的股东，的确是秦凌手底下的人，非常微妙的是……就在顾之敬交给你资料之后没多久，那个人就离职了，离职原因没有细说，并且，离职后，他依然时不时出现在秦凌的身边。”　　 到底是秦家人，许庭川没敢明目张胆地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