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程亦初低头填表。　　 朱助理顿时松了一口气。　　 三天倒还不至于有太明显的差距！　　 “对了，程小姐，这些是周末收到的，给您的信件。”朱助理将一叠整理好的信放到程亦初面前。　　 会寄到研究室过来的信，基本是从霍氏集团那边寄过来，关于研室运转，实验经费和材料等申请和报告。　　 这一类的信件，已经通过电子版走完了流程，需要补一个纸质版申请。　　 晚些处理也没有问题。　　 “嗯，有需要立即处理的吗？”　　 朱助理摇头，“没有，哦对了，里面有两封是程小姐您的私人信件，我并未查阅。”　　 程亦初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叠件，向朱助理点头，表示知道了。　　 “先放在这里，我事假结束后，再回来处理。”　　 “好的。”　　 程亦初没有碰那叠信，填写完请假单，交给朱助理后，便准备离开，跟秦默之汇合。　　 朱助理将她送了出去，这才赶紧处理程亦初的请假单。　　 “朱助理，程小姐怎么走了？”　　 “对啊，她今天才来半小时，我们的数据都还没给她看！”　　 “我那组的实验有点儿小问题，正想跟她讨论一下怎么解决呢！”　　 研究室里的人十分关注程亦初的动向，一见她离开，纷纷走出来询问。　　 等众人七嘴八舌问完，朱助理才慢悠悠地开口：　　 “程小姐是回来请假的。”　　 说着，她晃了晃手上的请假单。　　 有人当场就惊叫了一声，“又请假？难道是怀孕了！”　　 上一次，请假是订婚，至于结婚，他们听说婚期已经订了下来，在秋天，还有小半年时间，肯定不是请假结婚。　　 而且，订婚都请了两周，结婚这种人生大事，不给自己放一个月假又怎么行！　　 “胡说什么呢！”朱助理白了那人一眼，“程小姐请三天假，值得你们大呼小叫的！”　　 人群后面突然有人傻笑了一声，“呵呵，三天……该不会是高考吧？明天正好开始高考！”　　 “你是不是傻！程小姐的知识储备量都超过博士了，还高考，你真会异想天开！”　　 “哎，我不是开个玩笑吗！我儿子明天高考，才联想到一块而已啦！”　　 “还真有可能，之前不是说程小姐在上高中吗？”　　 “对，我也听说过，但来了我们研究室不就没再去学校了吗？总不可能会分身术，两边跑。”　　 “哈哈哈，领导我们的室长，去参加高考，听起来很诡异耶！”　　 众人笑闹过，知道程亦初三天后会回来，就放下心，继续回去工作。　　 高考两天，对有考生的家庭以外的人来说，不过是眨眼即逝。　　 最后一场，交了卷，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终于结束！　　 最后一科是英语，程亦初是她所在的考场第一个交卷离开的。　　 考点门口早就有采访记者在候着，看到考生走出来，立即架着摄像机上前采访。　　 “同学，今年的高考结束了，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能跟大家说说吗？题目难吗？”　　 程亦初摇头，“没感觉。”　　 记者噎了一下，怕是遇上了一个学渣。　　 哪怕一句“解放了”也比没感觉要好啊！　　 “那……高考后有没有想要做的事情？之前一直在学习，现在解放了，肯定想要去完成之前没有时间去做的事情吧！比如旅游，打游戏之类了？”　　 记者第二个问题就学乖了，试着给出选择，引导这位同学回答，别再来一句“没有想做的事”。　　 然而，程亦初的回答是：“回去上班。”　　 记者懵了，感情这个不是学渣，而是勤工俭学的贫困学生？　　 再看程亦初时，目光就变得无比怜爱。　　 “高考结束了，考上大学，以后都会变好的！”记者安慰她。　　 程亦初眨了眨眼睛，顿了一下还是应了下来，“嗯。”　　 记者还想说些什么，第二个出考场的考生走过来了，他匆匆说了句“加油”，就带着采访队伍过去做采访。　　 程亦初没有离开，径直往大伙约定的地点。　　 考试前就约好，等考完试后，要一起吃个饭，庆祝高中毕业。　　 秦默之已经在那里等着了，见她走过来，扭开盖子，给她递上一瓶水。　　 程亦初接过来，小小地抿了一口。　　 浅灰色的手帕轻轻拭了她额头的汗水。　　 “累么？”　　 程亦初咽下嘴里的水，正想回答，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　　 “这么早就出来，怕不是只写了个名字就交卷吧？这有什么好累的？考试不见好，还先矫情上了。”　　 把想出口的“不累”咽了回去，程亦初淡淡看了那个说话的大妈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位置好，操场边上的小型观看台，周围还种了不少树，树枝浓密，正好挡住热辣的太阳。　　 陪考的家长几乎都聚焦在这个小型观看上。　　 大家待在这里都是同样的目的，偶尔聊几句，打发打发时间。　　 当然，有时候也会有一两个嘴碎的妇人，比如说话难听的。　　 秦默之和程亦初很有默契，一起无视她。　　 大妈见两人都不说话，便自顾自地找上了话题，继续说道：　　 “喂，小同学，你家怎么是哥哥来陪考？当父母的，不管怎么忙，也该抽空来一趟吧？唉，也难怪了，要是会管你的学习，又怎么会交白卷？算了，你也不容易，我就不说——”　　 “我没有交白卷。”程亦初转头，冷冷地看向她。　　 “喝！”大妈被程亦初的眼神吓了一跳，整个人往后仰了仰。　　 “真是的！怎么能吓老人家！行啦行啦，我不说你了，反正对我来说，乱写跟白交卷没什么区别！不过，你是女孩子嘛，也不用真的要有什么学历，反正等念完大学，也该结婚生孩子了，考不上大学也是好的，等出了成绩，直接去工作两年，给家里赚点钱，回报一下父母……”　　 大妈也不管那么多，喋喋不休地说着话，完全不给人插话的空间。　　 “女士。”秦默之突然开口，打断她的话。　　 他的声音低醇独特，带着凌利，轻易压下大妈。　　 大妈闭了嘴，愣愣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