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　　 顾承泽眸子盯着前方的路，手忙碌地转动方向盘，挑了一条车流量较少的路转了过去，随即踩动油门，加快了车速。　　 路况稳定下来，他这才笑着开口：　　 “小亦初，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特意来接你呢！你就不能跟我说句好听的话吗？果然啊！那个坏男人一点也不合适你！你看看你来京城才多久啊，都学得坏了！”　　 程亦初不再说话，弯腰将手机捡起来。　　 秦默之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手指划开屏幕，解锁。　　 “小亦初，不准打电话给那个男人。”顾承泽从后视镜看到她的动作，沉下脸，“你敢打电话，我就开车撞墙！想试试200公里的速度撞到墙上，咱们会变成什么样吗？”　　 程亦初放下手，抬起头，视线在后视镜上，与顾承承泽撞在一起。　　 “你想做什么？”　　 顾承泽见她听话了，又咧嘴笑了笑。　　 “我想你聊天啊！上次我一肚子话都没说，就被那个坏男人搅和了！你知道他有多坏吗！他竟然把我绑回云城，交给我爸那些马仔！我差点被他们虐待死了你知道吗！然后，我爸还飞回来了，抽了我一顿之后把我关在铁牢里，还跟我说，要关我五十年！我去！这是亲爸么？他都不认我了，还想关我一辈子！什么毛病，这一个比一个恶毒的！”　　 吐槽了一通，顾承泽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　　 他笑得太激烈，车子蛇行了一段路，让人胆战心惊。　　 还好路上没有其他车，总算没有出事。　　 等他笑完，又说道：“还好我聪明，那个破笼子根本关我不住！趁着我爸那个大忙人忙活的时候，我就跑了出来！哎！真是太刺激了！要是再被捉回来，我猜我爸肯定要抽断我的腿！”　　 程亦初听着他夹杂狂笑的说话声，脸上没有半点波动。　　 顾承泽又骂了秦默之几句，“小亦初，你听我的，赶紧跟那个男人划清关系，他不适合你，人蠢，还恶毒，你要真跟他结婚，往后的人生肯定崩溃！”　　 “说完了就停车。”程亦初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便转头看向车窗外。　　 一副不准备再回应他的样子。　　 顾承泽皱了皱眉，有些不高兴，“我们有四五年没见了吧？你对我就这个态度？”　　 程亦初不回应，车厢里沉默了几秒。　　 “行行行！我不吐槽那个男人了还不行吗！别生气？理我一下呗？”　　 “小亦初？”　　 “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呀！对不起嘛！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我是有话想跟你说，才过来找你！原本该上次说完，但你那个男人坏了我们的好事，我也很不高兴啊！我下次不会再做这种事情了，好不好？”　　 顾承泽又是认错，又是道歉，也没能让程亦初开口回他半个字。　　 从小一起长大，女孩虽然很少有情绪波动，但她说过的话，就绝对会做事。　　 他最后只能选择妥协。　　 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车子停了下来。　　 “小亦初，我停车了哦？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顾承泽转身，朝程亦初看过去。　　 程亦初伸手推车门。　　 纹丝不动。　　 “开门。”女孩声线冰冷。　　 “小亦初，你愿意跟我说话啦！”顾承泽笑了，“我们趁那个男人不在，好好说一会儿嘛！你知道我的，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情！”　　 程亦初看着他。　　 大概知道，这个人不让他说，他只会越来越疯狂。　　 当下也不再要跟求下车，沉默地看着他。　　 算是默许听他说话。　　 “我就知道，小亦初你是最好的！你心里还有我对不对？都怪那个坏男人！把我善良又清纯的小亦初给带歪……”　　 程亦初打断他，声音隐隐有些不耐，“再废话，我就不听了。”　　 “好好好！”顾承泽连忙道，“那我直接进入主题！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嘛？就是咱们身上的抗药性，这个定时炸弹，必须拆掉，不然随时一个小小肺炎都会要了我们命！你别不信哦！以前被我喂药的人里面，三年前有两个人因为流感死了，一年前有一个因骨折做手术，细菌感染死了，所以呢！为了救你，也是为了自救，我正着手准备解决这个问题，你过来帮我！”　　 男人侃侃而谈，明明在说着自己可怕的恶行，却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程亦初秀眉紧蹙，“你害死了别人。”　　 顾承泽不明她为什么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颓败的脸上浮现出一层茫然。　　 “科学求知过程中总会有些牺牲，小亦初，你应该知道的呀？”　　 程亦初并不认同：“这些可以避免。”　　 顾承泽这才反应过来，程亦初像他的父亲一样，被那些所谓的仁义道德束缚着。　　 多一点点的牺牲，他可以节省多少时间？　　 不是一天半天！　　 而是一年半载！　　 这些时间足够进行另一场科学求知！　　 为了几个智力低下的蠢货，浪费那么多时间？　　 他才不愿意呢！　　 不过……在观点不一样的时候，最好不要进行讨论。　　 否则一定会不愉快收场。　　 他过来找程亦初，可不是为了吵架，也不是为了议论三观，而是要和她一起并肩作战的！　　 所以，这种时候……　　 “我错了，对不起，小亦初，我以后都不会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次补救的机会？”顾承泽低下头，诚心诚意地道歉，“除了我和你，还有三个人，我们想办法，救救他们好吗？”　　 “……”程亦初抿紧了唇，紧蹙的眉心透着几分寒凉。　　 顾承泽微微抬起头，掀着眸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五年，错误已经铸成，小亦初，现在不是追究谁的错，而是要补上这个错误，不是吗？”　　 程亦初沉默了良久，“我要考虑。”　　 “好的！”顾承泽见她松口，顿时笑了起来，“你要考虑多久？三分钟够吗？”　　 “三天。”　　 顾承泽瞪大眼睛，“那么久！”　　 眼看着程亦初又寒着一张脸不说话，他连忙妥协，“好好好！三天就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