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泽，有人来看你了！”　　 一阵吆喝声，让倚靠在墙角闭目养神的顾承泽睁开眼睛，轻轻咳了两声。　　 “是谁？”　　 铁门外的的人嗤笑一声，“我怎么知道是谁，爱去不去！”　　 “啧。”顾承泽轻轻咂舌，还是挪动了身体下了床。　　 外面的人打开铁门，让他出来。　　 会面室里有不少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跟亲朋好友聊着天。　　 他一眼就看到那个漂亮的女孩儿，如果她身边没有那个碍眼的家伙就好了。　　 “小亦初，我就知道你会来的。”顾承泽笑着，在女孩面前坐了下来，“你想要的东西，都在我这里，你怎么可能不来，对吧？”　　 程亦初掀起眸子，淡然开口：“杰恩·史密斯是你杀的？”　　 顾承泽一顿，视线射向秦默之，沉默地盯了他几秒，忽然就笑了。　　 “啧啧，秦家人果然不简单，能把我擦得一干二净的东西重新挖出来，什么时候查到的？算了，这个问题不重要，我说，他不是我的杀的，你相信不？”　　 程亦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他因什么而死？”　　 顾承泽用力地嘶了一声，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小亦初，你还是老样子，对不感兴趣的东西，连信不信都无所谓了，有时候真的很伤人哪，我的心拨凉拨凉的，喂，秦默之，这种女人你真的啃得下？”　　 秦默之瞟了他一眼，“回答。”　　 “我不答。”顾承泽耸肩，无所畏惧地对上他如玄冰的眸子，“我为什么要回答你们？有本事继续查呗，反正我要死了，我要把所有事情带走，你能耐我何？”　　 秦默之缓缓收回目光，倒也没有动怒。　　 这个回答，在预料之内。　　 双方沉默了片刻，程亦初开口：“我能治好你的抗药性。”　　 顾承泽眉目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我有你能吃的感冒药。”程亦初拿出一个药瓶，交给旁边的监听官。　　 “嗤！”顾承泽嗤笑，“你以为我害怕感冒？”　　 “你怕死。”　　 寂静了一瞬，顾承泽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了。　　 “闭嘴！”咬牙切齿的声音。　　 程亦初看着他。　　 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人说话，旁边桌的聊天声音也传不进来，安静得可怕。　　 “是，我怕死！这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为了你！我的身体会弄成这样？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杰恩·史密斯会死，都是你害的！你母亲也是被你害死！你就是最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的那——”　　 声音嘎然而止。　　 “先生！请不要在这里动手！”监听官猛地站起来，伸手抓住秦默之的手臂。　　 秦默之的手掌，正卡在顾承泽的喉咙上。　　 仅是几秒，顾承泽的脸颊已经涨成了红紫色，可见他的力道有多大。　　 程亦初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默之。”　　 半晌，“砰”的一声，顾承泽摔回椅子上，整个人控制不住地猛咳嗽。　　 “咳咳……哈哈……”　　 等他停下笑声，程亦初又再开口，声音淡淡，仿佛从来就没有能让她情绪波动起来的人或事。　　 “我并非一定要查下去，但我知道，你想活着。”　　 顾承泽呆坐了半晌，扯了扯唇角，讥笑道：“忽略身体条件，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秦默之几乎将他学会完全匿隐之前做过的事挖了出来，仅是那一叠资料就足够弄死他了。　　 都已经走入死局，他也没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我可以给你找最好律师，保你一命。”秦默之冷冷道。　　 留下一命已经是最大的底线，再想要自由，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顾承泽眯起眼睛，半晌，缓缓开口：“我需要时间考虑。”　　 秦默之牵起程亦初，“你没有时间了。”　　 说完，便离开了会面室。　　 ……　　 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医生！我弟弟他还没有写遗嘱！不能让他死，你快救救他！”　　 “那是我表哥！他答应会把家产留给我的！”　　 “医生，我侄子李超栋什么时候会有回光返照？”　　 “……”　　 vip病房外的走廊，李家人堵住医生，七嘴八舌地追问着，吵闹的声音引入旁人纷纷停下围观。　　 医生头痛地看着这些比医闹还可怕的病人家属。　　 “你们让一让，让医生进去给病人做抢救！”助手护士们一边护着医生往病房里挤，一边嘶吼着，企图让李家人理解他们的意思。　　 然而，李家人只顾着追问李家主什么时候死，有没有遗产留给他们。　　 对于李家主的真实情况，不闻不问。　　 “有钱人的家族真可怕……”　　 “是呢，从昨天就开始吵了，就是为了抢遗产，里面那个人也是惨！”　　 “全家都盼着他死，我看他也熬不了多少了。”　　 “没听说医生要去抢救吗？他们还这么拦着，也算是半个杀人犯了吧！”　　 “……”　　 走廊尽头，一个身姿挺拔的白袍男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李家人的方向。　　 几秒后，他侧头问身边的医生，“那边怎么回事？”　　 “那边……哦！”医生看了一眼，“京城一个小家族的家主，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陷入深度昏迷，送过来一天，就发生好几次窒息，怎么也查不出病因，发了好几次病危通知，患者的那些亲戚嗅到什么，全涌了过来，就等着患者死了。”　　 “什么家族？”男人问。　　 医生想了想，“李家！前不久跟豪门顾家联姻的那个小家族！郑医生，你感兴趣？”　　 原本没什么表情的男人突然一顿，随即微勾起唇。　　 “嗯，有点兴趣，过去看看。”　　 说着，转了方向就朝vip病房走过去。　　 “郑医生！”被堵的医生看到男人的真容后，顿时一喜。　　 郑擎苍“嗯”了一声，绕过李家人，进了vip病房。　　 李家人愣了愣，而后才反应过来，“他是谁，这里是vip病房！怎么可以让人乱闯！”　　 一个护士终于忍不住，冷笑一声，“恭喜你们，那是怪医郑擎苍，有他出手，里面的病患绝对可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