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了声音也没能将人给吓退，秦志抬起手，就往那人的脸上扇过去。　　 秦老爷子没有睁开眼睛，冰冷而平缓地开口：“逞够威风了吗？”　　 秦志僵了僵，狠瞪那人一眼，将手收了回去。　　 “爸，秦管家也老了，该退休了，他现在根本管不住人，你看看他手底下出来的都是什么人！没一个听话的，还敢对我动手动脚！”　　 秦老爷子缓缓地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睁开眼睛。　　 再开口，语气有些苍凉无力，“看着你，我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失败，秦志，我到底怎么会教出你这样一个废物出来？”　　 “爸，你胡——”　　 秦老爷子挥了挥还自由的那只手，“让他闭嘴，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那个佣人立即伸手，紧紧捂住了秦志的嘴巴。　　 秦志瞪大眼睛，下意识将秦老爷子的手攒得更紧。　　 “你每说一个字，都在提醒我有多失败，闭上你的嘴，也让我掩耳盗铃一会儿吧。”　　 听不见，就可以假装不知道。　　 厅堂安静下来，秦老爷子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语调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一般。　　 “秦志，你是不是都听不进去普通的常识了？觉得这个世界就该围着你转？亲儿子说抛弃就抛弃，想捡回来就捡回来，父兄都是你的工具人？”　　 秦志想要回答他的问题，无奈那只手却捂得紧紧的，没有放开的意思。　　 而秦老爷子也在不意他的回答，问完几个问题后，再一次闭了眼睛。　　 十来分钟后，秦凌从外面赶了进来。　　 “爸，你没事吧？”　　 秦老爷子晃了晃手腕，示意自己没有事。　　 秦凌看得出，自己父亲的脸色难看得可怕，不用多问，也知道是旁边那个混账给气的。　　 “不是已经吩咐过，不准让这个人迈进秦家一步吗？”秦凌生气地冲秦老管家质问。　　 秦老管家看了眼秦老爷子，低头道：“很抱歉。”　　 “别冲旁人撒气。”秦老爷子轻了口气，“这混帐跟着老张一起进来的。”　　 秦凌顿了一下。　　 张叔是有些和稀泥的为人，被秦志利用也不奇怪。　　 随即目光落到秦志的手上，他还紧紧拽住秦老爷子的手腕不放。　　 “把他的手拿开。”秦凌抿了抿唇，下令道，“别伤着老爷子就行。”　　 那个捂住秦志嘴巴的佣人松了手，改去掰他的手指。　　 秦志也有了说话的机会。　　 “秦凌你这个狗东西！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秦凌冷笑，“凭什么？就凭你对我的父亲不敬，我就能让你死个十遍，你信么？”　　 随即又让秦老管家再找来几个人，他发现，秦志还是闭上嘴巴的好。　　 秦志惨叫一声，手指几乎快被人掰断，他再也撑不住，松开了手。　　 人也立即被架了起来。　　 狠咬了一口嘴边上的手，抢得最后说话的机会，“爸！我还有话没说话！你听我说话！该死的！”　　 秦老爷子示意那些人凌志放下来。　　 “这是最后的机会，只要你说出有一点不合理的地方，就给我滚。”　　 秦凌不赞同地拧起眉头，“爸，你没必要。”　　 秦老爷子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没必要听秦志再胡说什么，但……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自己疼了十多年的亲生儿子。　　 即便他越长越不像话，也让他越来越失望，但到底还是他的亲儿子。　　 “爸！”秦志松了口气，冲回秦老爷子跟前，紧紧握住他的手，“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无情的人！”　　 秦老爷子抽回自己的手，“别废话，你过来到底想干什么？要是说钱，你就别开口了，你不是十八岁未成年，你已经四十多！我没有义务给你继续供养。”　　 秦志狠狠地噎了一下，有些不满，却不敢胡乱表达出来。　　 “以前不也是一直给我钱花吗？”　　 秦凌嘴角抽了抽，瞧他还委屈上的样子，就想拿鞋底抽他一顿。　　 “别把这一切当成理所当然。”秦老爷子冷淡道，“我爱给就给，不给就不给，这是我的自由。”　　 秦志咬了咬牙，“要怎么才能把我卡恢复过来？”　　 秦老爷子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想恢复过来？可以。”　　 秦凌和秦志同时唤道：“爸！”　　 前者紧皱眉头，一脸不赞同，后者则是满脸的欢喜。　　 “我有条件。”　　 秦志脸上的欣喜淡了些，他只想得到，并不想付出。　　 而且，他隐隐觉得，死老头绝不出什么好条件来。　　 绝对是挖了坑等着他自己跳下去。　　 但是，这骨节眼上，他没有办法不答应。　　 没有钱就什么也做不了。　　 连手下能用的人都跑得七七八八。　　 这个世界就是个看钱的世界。　　 秦志的脑袋转得很快，左右总要先跨过眼前的难关，才能继续往前走。　　 “好！我答应！”铿锵有力的回答。　　 秦凌翻了个白眼，“你还没听条件就满口答应，我很怀疑你会不会遵守！”　　 “你闭嘴，关你什么事！”秦志瞪了他一眼，脸上闪过一抹心虚。　　 秦老爷子没把两人的拌嘴放在心上，继续道，“条件很简单，我要你永远不准再踏入华国半步，你只管答应，我会让你说到做到。”　　 “什么？”秦志吓了一跳，下意识拒绝，“不行！”　　 永远不准再踏入华国？　　 谁会答应这种条件！　　 秦家的根基全在华国，他要是不回来，那不是等于秦家再也与他无关吗！　　 秦老爷子依然是那平静的样子，“哦？你不答应？那就没什么好谈了，卡不会给你恢复，你回去吧。”　　 “爸！你凭什么赶我离开！”秦志气得直跳脚。　　 “我没有赶你，这只是你想要钱的条件，不答应我也不逼你。”秦老爷子不紧不急道。　　 这跟逼他答应有什么分别！　　 为了那点钱，让他放弃整个秦家？　　 绝对不可能！　　 但……秦志看向秦老爷子，死老头一副任凭你选择的样子，他不选择，也许连那点钱都没有了。　　 不能答应，又不能不答应。　　 秦志恨得几乎要咬碎一口牙齿。　　 “我要时间思虑！”　　 “可以。”秦老爷子淡淡道，“你想通了就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