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陪着我爸爸，我妈妈很早之前就过世了，所以读书也好，工作也好，我都不会丢下我爸爸一个人。当然也包括以后……”　　 “结婚。”　　 秦孟把自己完全不会动摇的事，全盘托出。　　 周晏有些错愕。　　 他才知道秦孟没有母亲，他一直都以为像秦孟这种气质，这种性格与修养的女生，应该是有一位非常优雅温和的母亲引导的。　　 没想到……　　 可越是这样，周晏却越觉得秦孟难得。　　 单亲家庭，却能让自己这样的优秀，那种韧性深深地感染着他。　　 周晏开了口：“秦孟，你别这样武断，你还没有问过我呢？”　　 “问你什么？”秦孟没听明白。　　 周晏的神色似有些慌，在听见她决定不接受自己的那一刻，他心里忽然拧了一下，那种滋味他二十多年第一次感受到。　　 原来，那么难受。　　 他说：“你还没有问过我，我可以不可以不出国，或者是……或者是我能不能接受你的那些条件呢？没准我可以呢？”　　 秦孟愣了愣，随后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荡在她成年的这一年的初雪之夜中。　　 好半天后，秦孟才收起笑声：“周晏，我从很早之前就知道，婚姻这种事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事。”　　 秦孟的思想成熟让她直接隔绝了一大批人。　　 她讨厌思想幼稚的，讨厌思维天真的。　　 但周晏不是。　　 他看着秦孟转了身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他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　　 秦孟在家里透过窗户看了他好久。　　 直到看见周晏开车离开，秦孟才按了按眼角。　　 她没哭，只是胸口有些闷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生长环境的原因，秦孟成熟的特别快，她在读高中的时候，思维方式就朝着大人在靠拢，她似乎很早就知道人生的本质是什么。　　 而秦孟那天晚上说的那番话，让周晏失眠了一个多星期。　　 他不是难过，他是在思考，像是在针对学业上的某个课题一样。　　 “小晏？”　　 周景忽然出现在卧室门口，贱兮兮的问：“干什么呢？天天发呆？”　　 他刚走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男人。　　 那是周家大少爷，叫周昭，外表看着很斯文，西装革履，干干净净的模样。　　 两个哥哥从父母嘴里听说周晏最近状态不对劲，但又不像是失恋那种感觉，就想让两个哥哥过来跟他聊一聊。　　 哥三个坐在卧室的小阳台里，只有周景坐没坐相，像是瘫痪一样半躺在那儿。　　 他拍了拍周晏的背：“跟哥哥们说说？”　　 “说什么？”周晏疑惑。　　 周景盯着他的眼睛，“你看看你的眼睛，都是红血丝，没睡好想什么呢？”　　 “在想留学的事。”周晏从不会隐瞒哥哥们什么事，“我不打算留学了，就在国内。”　　 话落，旁边的两个哥哥都沉默了。　　 连周景这种向来不怎么着调的人，都愣住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有什么理由？”周昭先开口。　　 他的声音像是高档的大提琴音，很是好听沉醉。　　 周晏回答：“我在追一个女孩子。”　　 周景挑眉，惊讶着问：“你该不是……因为她所以不想留学了吧？我记得你说过她成绩很好啊，难道不打算留学？”　　 “可她才读大一，时间对不上，不能一起去。”　　 周昭深深地看着自家小弟，“小晏，你是想到出国可能会失去她，所以选择不去了吗？”　　 周晏沉默着。　　 可有些时候，沉默就是回答。　　 周昭似乎很好奇：“在你意识到可能失去她的那一刻，你心里是什么感觉？可以描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