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桑榆离开的背影，姜雨突然笑了起来。　　 “还挺聪明。”她随手将礼物扔进路灯下的垃圾桶里，转身没入黑暗。　　 沈炽送温岁晚到小区门前停下脚步，神色平静而柔和：“考完试，我在学校外等你。”　　 温岁晚眼眸明媚，点了点头：“好。”　　 沈炽勾唇，朝她摆了摆手：“我看你进去再走。”　　 温岁晚眉眼弯弯，朝他挥手道别后转身进入了小区内。　　 沈炽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才转身返回。　　 温岁晚一路雀跃着朝家里走去，却在进门收拾东西时发现之前从垃圾桶捡起的那幅画不见了。　　 温槐序看到她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模样，笑了笑：“怎么了？”　　 温岁晚委屈极了：“我把一个很重要的东西落在教室了。”　　 那幅画是沈炽画的，温岁晚带回来后做了一些细节上的修改，打算用相框裱起来在高考结束那天送给沈炽。　　 应该是被放在教室抽屉了。　　 温槐序看着自家女儿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放下报纸走过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提议道：“我开车送你回去拿？”　　 “不用了。”温岁晚放下书包，神色乖巧：“妈妈一会儿就到了，您在家等她，我去拿就好。”　　 话落，她朝温父挥了挥手，转身跑了出去。　　 温父看着小丫头愉悦的背影，神色宠溺又无奈。　　 看样子，他们家小丫头是有喜欢的了。　　 #　　 温岁晚一路狂奔回学校，刚好遇到门卫准备关门。　　 门卫见她一脸着急，叹了口气：“成，我今天就晚一点下班，进去拿吧。”　　 “谢谢叔叔。”温岁晚激动的朝门卫鞠了一躬，迈开腿跑了进去。　　 庆幸的是教室内部已经清空，门没锁，她一路狂奔进去，在课桌抽屉找到了卷成筒状的画。　　 吐了口气，温岁晚拿着画返回，与门卫道谢之后沿着人行道返回。　　 此刻已经接近深夜十一点，街道两旁出奇的安静。　　 温岁晚下意识加快脚步，却在经过古树遮挡的巷口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　　 若隐若现的打骂声。　　 温岁晚不自觉绷紧了神经下意识想加快脚步。　　 却突然听到了一声熟悉的怒骂：“姓白的你他妈敢动我我跟你没完！”　　 听到这道声音，温岁晚瞬间停下了脚步。　　 姜雨？　　 “没完，老子早就跟你没完了。”　　 白哥沙哑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他妈每天跟姓桑的眉来眼去，一边哄着老子一边又忘不了他。”　　 “今天我还就要了你，我倒要看看没了你这幅身子他桑榆还要不要你！”　　 话落的瞬间，温岁晚听到了类似于布料撕碎的声音。　　 浑身发凉，温岁晚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却看到昏暗狭小的巷子里，姜雨被几个人压在地上。　　 白哥就在她上方。　　 她看不清白哥的脸色，但一股酒气从巷子里扑鼻而来。　　 姜雨被扯着头看向这边，视线与温岁晚碰撞在一起。　　 她皱眉，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用口型做出了“快走”。　　 温岁晚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姜雨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被束缚住的手紧握成拳，眼底满是毁灭一切的决绝。　　 温岁晚没跑多远突然停下了脚步，掏出手机报了警的同时，她深吸一口气，默默挺直了脊背。　　 “温岁晚，不要害怕，只要撑到警察来就行了，至少你不能视而不见。”　　 默默给自己打气的同时，她将手中的画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捡起路边的砖头转身跑了回去。　　 姜雨正准备不顾一切撕个鱼死网破，却听到一阵脚步声快速靠近。　　 白哥撕扯的动作顿住。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入口处。　　 却见一道暗影划过，温岁晚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冲破所有人的阻碍，拎起手里的砖头直接砸在了白哥头上。　　 “嘭！”　　 碰撞声响起，白哥避无可避脑门被拍了一砖头。　　 而身后的众人也在此刻反应过来。　　 不知是谁骂了一声，温岁晚突然被人拽住头发直接甩在了墙上。　　 脑门结结实实的撞在墙壁上，一阵头晕目眩将她包裹。　　 姜雨看到温岁晚被打，彻底被激怒：“妈的！”　　 趁着混乱踹开压着自己的人，她翻身捡起温岁晚掉在地上的砖头反手一砖头拍了下去。　　 这会儿她过身是伤，衣衫破烂。　　 可那双眸子却满是猩红与愤怒，将温岁晚拉到怀中，姜雨眼睛瞬间湿了：“你丫的蠢货啊，让你跑你非得回来送死！”　　 她就没见过这么笨蛋的人，面对曾经威胁自己的人也能出手保护，傻的吧！　　 没时间多说，姜雨后背被人踹了一脚后，将温岁晚护在身后，转身和众人打了起来。　　 温岁晚脑袋昏昏的蹲在角落，眼前充斥着混乱与打骂声。　　 她盯着入口处，只觉得警察来的好慢。　　 明明以前每一次警察都会来的很及时的……　　 温岁晚哪里知道，最近的警察分局距离这边也得十多分钟的车程。　　 之前不过是有人提前为她清平障碍罢了。　　 姜雨一个人根本不是这群人的对手，更何况她在此之前就被揍了一次，此刻靠着最后的不甘与愤怒在维持着。　　 白哥被温岁晚一砖头拍得眼冒金星，缓过来后怒意汹涌。　　 加上酒精作祟，此刻看到温岁晚的他面容狰狞，涣散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从一旁的手下手中夺过钢管，趁着姜雨被限制，直接一钢管砸在了温岁晚头上。　　 伴随着“嘭”的一声闷响，甚至还没来得及逃离的温岁晚眼前一黑，浓郁刺鼻的血腥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巷子。　　 “小丫头！”被束缚住的姜雨看到这一幕眸色猩红，难以置信的看向白哥。　　 其他人也在这一刻彻底呆住。　　 虽然他们在这一带称霸，但从来没想过弄出人命。　　 一群十多二十岁的人面对这幅场面一个个的酒意清醒，随之而来的就是忌惮恐惧。　　 白哥看到温岁晚头顶冒出来的猩红血液时也愣住了。　　 血腥味刺激得他酒意稍微清醒，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　　 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姜雨：“阿雨，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指着自己的脑袋：“我就是喝多了，我，我没想杀她的。”　　 “我，你得帮我，我都是为了你……”　　 “白立勤，我跟你拼了！”看到温岁晚倒在地上的那一刻姜雨脑袋里一根弦瞬间崩裂。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被折磨成什么样，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温岁晚扯进来。　　 是她的错，她不过是一滩泥泞，怎么配将神袛般的女孩儿扯下深渊？　　 所有怒意在这一刻堆积，姜雨夺过身旁人手里的刀握在手中，朝着白立勤的脖颈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