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这种相处模式其实挺有情趣,前提是没有儿子在旁边争宠的话。 每当贺时舟的菜谱里出现肉圆子,或者是什么口感细腻的玩意儿时,贺锦秋都会跑来蹭饭。 他这孩子好像天然知道自己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于是一有食欲,就屁颠屁颠地跑到白柠身边,瞪着一双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将卖萌的手段拿捏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这个年纪的小屁孩不会说话,只能用眼神、表情、以及肢体语言来表达需求。 而贺锦秋这家伙三管齐下,又是用眼神跟白柠交流,又是在表情里注入了渴望,还顺便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指碗里的东西。 每一个瞬间都彰显出了他的乞求。 … 如果一次也就算了,贺时舟发现这小家伙每次都这样,终于在某次加餐的时候,他对其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贺时舟这人天生就擅长面瘫,于是当他面无表情时,对小孩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贺锦秋就“哇——”的一声哭了。 贺时舟:“?” 贺时舟被这哭声给整懵了,怔在原地,大脑死机。 而贺锦秋小朋友的肺就像一台永动机,经久不衰地为哭喊蓄力,愣是嚎了一轮又一轮。 贺时舟被阴得猝不及防,双眼发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端详着贺锦秋。 不过他这么一哭,倒是引起了白柠的注意。 白柠本来在卧室看书,结果看着看着,就听得儿子的哭声响彻云霄,震得她耳膜嗡嗡直响。 白柠无奈,只得放下手头的事情,往声源处走去。 她以为贺锦秋是摔倒了,或者是碰到了什么坚硬的异物,结果走到客厅一瞅,竟发现贺时舟站在旁边。 是真正意义上的站在旁边。 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问,就那样站在那儿,看着儿子哭。 白柠人都麻了,准备问出个所以然:“贺时舟,这是怎么回事?” 贺时舟闻言,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回过神来。 他见白柠紧抿嘴唇,表情异常严肃,顿时感到事情不妙,打算为自己证明清白:“这个小鬼自己……” 他话还没说完,贺锦秋便爆发出更为惊人的哭声,硬生生打断了他的解释。 下一秒,贺锦秋便挪动着他的小短腿,连滚带爬地摩擦到了白柠身边。 只见他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琥珀色的眼里还残留着星星点点的泪痕,看起来尤为可怜,小巧的嘴巴也扁着,仿若受到了什么绝世大委屈。 贺时舟看他这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不祥的预感愈来愈强烈。 只见贺锦秋拽着白柠的裤腿,用力摇了两下,发出了细弱的呜咽声。 白柠见儿子我见犹怜的模样,顿时心软了好几分。 “怎么了?球球,告诉妈妈遇到什么事了。”白柠轻言细语道。 话音刚落,就见小朋友举起一根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一旁的贺时舟,眼里满是控诉。 从这个角度望去,贺时舟无法窥见贺锦秋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后脑勺,以及……白柠逐渐僵掉的笑容。 这俩母子好像拥有心有灵犀的特殊技能,光靠眼神和动作就能无缝交流,非常顺畅地把他这位当爹的排挤在外。 贺时舟默不作声,只是心头有点悲凉。 那股子不安感也在疯狂扩张。